第六章莫名晋封惹非议
这夜我完全睡不着,便坐在景仁宫的园子里练习刺绣,这刺绣本来我并不在行,幸好有着「与生俱来」的身体记忆,经过反覆练习後,终於有些看头了。
现在我心里一烦,就会向丫头要一根针和一块丝帕,让自己沉淀一下。可最近被罚俸了,宫女都不敢再给我发物资,我只好向乌卓娜的婢女要来了一套针线玩意。
一想起这里的女人老是仗着那烂权势打人的事,而我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卑躬屈膝,我就特别气,终於,一个不留神,手上的针狠狠地刺进了尾指,痛得我眼泪直流,却又不敢高叫,惟恐惊动了鸟卓娜的初夜,明天准会遭她责备的。
我突然很讨厌自己的笨拙,也很讨厌自己的懦弱。
雅兴尽失,盘踞在心头的只剩下懊恼与委屈。我郁闷地将手中的针线丢在一旁,恶狠狠地低骂一句:「该死的弱肉强食!」
看了地上的烂摊子半晌,我站起来伸伸懒腰,希望在天亮以前放松心情,重新振作。
这一转身,却跟一双深邃的眸子对上了,不偏不倚地。
这大半夜能在景仁宫出现的男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顺治一脸寒意,缓缓开口道:「你丢的是宫廷用品。」
我福下身去,平静地道:「奴婢见过皇上。」
「朕说了,罚俸一年,你哪来的针线锦帕?」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话里不带半点温度。
面对他的质问,我一时之间竟是答不上来。他这种阴晴不定的人,要是知道了针线是乌卓娜的,一定会怪罪於她的。
想起乌卓娜,我不禁紧张起来,抬头看他。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直视吓到了,眉心泛起怒意,像在责问我的无礼。
我回过神来,编起谎话:「是奴婢之前没用完的。您若是看着觉得碍眼,奴婢马上丢掉。」
我俯身去捡起地上的用品和绣到一半的锦帕,低下头去等他发落。
他却冷笑一声,道:「宫里的用品是你说丢就能丢的吗?」
那你到底想怎样!我不禁在心里翻了一千个白眼。有这麽小气的男人吗!大半夜的跑来这里跟手无寸铁的女子计较那一针半线!
「现在你说说看,今天在御花园里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一个小小的位份,怎麽会跟皇后抬起杆来的?」他眯起眼,向我走近两步,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说了……」我忽然觉得有点可笑,轻笑一声,道︰「皇上会相信吗?」
「朕向来是讲道理的人。」他脸色一暗。
「好,那回皇上的话。」我也不再顾忌什麽,抬起头来定睛看他,道︰「我们只是无意听到了皇后娘娘批评恭靖妃娘娘的话,就遭她怒目相向,意外掉到水里。」
顺治却对我这解说丝毫不感意外,淡淡道︰「那你说说看,朕该如何处置她?」
「皇上怎麽处置皇后娘娘,奴婢哪敢提什麽建议。」我低下头去,咬了咬牙,尽量掩饰自己对他的不齿,道︰「皇上英明。」
「你这种眼神是不服气,对吧?」他却向我步步逼近,竟蹲了下来,伸手来捏住我的下巴,在我耳边呼出一丝温热狂傲的气息,沉声道:「朕今天就要了你!」
我的惊呼还来不及发出,他已将我整个抱起来,随意走到一间无人居住的房子前,破门而入。
关上门,他将我扔到床上,不发一语,冷眼俯视我。
我咬了咬牙,从床上爬了起来,想要离开床榻,却重新被他强按下来。
「你到底想怎样!」我被逼疯了。
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抿着嘴唇,冷飕飕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扫射。突然,他俯身凑近,将我压在身下,教我动弹不得。
我贴在他胸膛上的脸庞一热,窘迫地别过脸去。这小动作显然刺激到他了。他炙热如火的手捏住我的下巴,将我的眼神拉回来。
我的嘴巴还来不及张开呼喊,已被一片湿热的唇瓣缠上。他的舌如游蛇,一下子就撬开了我的唇齿,钻了进去,四处探窜。
我不舒服地皱了眉,牙齿不慎用力,在他唇上咬破了一抹腥甜。
「你——」他气结,放开了我。
「不要招惹我!」我又急又气地瞪着眼,退到墙边。
他眉梢一动,眼里透出一丝怒意,冷笑道:「先招惹朕的人是你。」
「我没有!」我抬头怒目相向。
「你敢?」他沉声怒道,跃身上前,再次将我压在身下,一股麝香味霸道地涌进我的鼻腔里。
一句话突然在耳畔响起。
他说得对......
我豁出去的将身前的人一把推开,抬眸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字的道:「你要麽让我飞上枝头,要麽让我横屍街头!」
「好。」他目光一冷,挺直腰杆,眯眼看我,不屑一笑,道:「朕成全你。」
我心头一颤,还没回过神来,他已推门而出,绝尘而去。
我屏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涌起莫名的不安。
翌日,早点时份过後,太监小德子跑到景仁宫来宣旨,说皇上把我册封为常在,即日迁入锺粹宫。
因为晋升的事,鸟卓娜整整三天没有跟我讲话。
而往後的三个月里头,顺治一直赏赐了不少东西给我,还提前解除了禁足之令。
只是他却一直没再露面。
到底他在玩什麽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