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魏晴、唐亮希挤在一起,边吃饭边配话,聊八卦聊得口沫横飞。

「欸,程靖凡,你真的一点都不动心吗?」魏晴吃得津津有味,眼神不时飘上来视察我,见我不语,她又讪讪的补了一句:「姚易。」

「怎麽可能。」我继续漫不经心的「低头吃便当」看李白先生能不能救我一把。

「屁啦!」唐亮希叼起肉片,斜瞥我,一脸鄙视。

「怎麽会...?算一算时机...」魏晴捏起莲花指,「也差不多要上钩啦!」魏晴皱眉。

我才没有。

我没有。

我没。

我有......

「才怪啦!」不搭理,我埋头苦吃。

午餐後的打扫时间结束,魏晴跟唐亮希被英文老师抓去补救教学。

为神马没有我呢?

因为姐姐我什麽都不好,但特别是英文!永永远远稳坐第一名宝座。

谁叫我那严的要死的老妈无情的自我五岁时就把我送进全美学校。

一般五岁儿童还在家里玩娃娃、玩车车,而我却坐在教室里咿咿呀呀学ABC,努力听懂那些语言。

严格说起来...我的童年还真凄凉...突然一阵冷风吹过,我觉得孤单寂寞冷。

不想睡,我盯着桌上叠成塔的言情小说的书背,不停来回扫视,无聊到发慌。

姚杰锋倚在门框,跟巡堂老师你一言我一语,巡堂老师笑的花枝乱颤,满意的离去。

想必那家伙又卖弄自己为班级的秩序竞赛加分了,这精神及勇气令人十分敬佩,因为那老师是出了名的花痴。

心情好时,还会冲上去摸个几把。

结束後姚杰锋叹一大口气,一股脑儿坐在我左前方的椅子,若有似无的讲了句:「终於...」

打破沉默。「欸姚杰锋,我们...来玩游戏好不好?」我不要脸的起个头。

「不要。」

...是要不要这麽果决啊?

「不然...我们来聊天?」

「不要。」

啧,有没有别的词?

算了,根本不该徵求你的同意,直接我问你答不是比较快?

开门见山法:「欸大哥...你还喜欢涂嘉蓁吗?」闻言,姚杰锋终於有些正常反应,不安的撇撇嘴。

啊哈!三号表情!我感觉自己好像是表情制造机。

而且...机器还LevelUp!

涂嘉蓁是个乖乖牌高中生,头发不染不烫,裙子说到膝盖就到膝盖,绝不差零点一公分,是那种乖到会惨遭人遗忘的闷骚类型,却被姚杰锋深深铭记在心。

这是去年的八卦,在班上有掀起一波涟漪,为此我笑了十分钟不曾间断,因为一度以为他是没血没泪、不带七情六慾的男人咧!总算有些正常。

「你就主动点啊!」我激动的摇着他放在我桌上的手。

「白痴。」他白了我一眼,「该放弃了。」

我蛤了一大声,马上摀住嘴巴。

姚杰锋瞪了我一眼,把食指覆在自己唇上,於是我识相的用唇语,说的小心翼翼,「为、什、麽?」

「没为什麽,她太安静了,觉得没什麽机会。」姚杰锋有意无意的勾起浅浅的弧度。

「试试看啊!我可以帮你追哟!」我对他眨眨眼。

「等我一下。」姚杰锋快速走回最後一排的座位,从抽屉抽出数学题本,回来後开始低头写得认真。

喂!我还在讲话欸!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不鸟我。

咦?有两本欸?我识时务的问了句:「你在干麽啊?」然後凑近想要看清楚。

「抄作业。」姚杰锋挑眉,用一个「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瞟了我。

喂喂喂...光天化日欸!

「虾米啊!你不是数学天才吗?」我瞪大眼。

姚杰锋耸肩,一脸理所当然,「家里的评量也都是抄解答的,有差?」

啥?都没认真写评量又不补习结果每次段考都满分?有这种鬼道理?那我写一本评量、一本讲义、十来张考卷都是写假的啊?每次也只是低空飞过及格标准而已啊!

「你、你都不怕我告诉老师?」血压升高...再升高...老天爷祢太不眷顾我了!

「我相信你不会。」姚杰锋直接深了深酒窝甜甜一笑,起身走向门口。

天啊...跟他讲话好辛苦喔,忽冷忽热会感冒啦!

距离下课不到一分钟,我努力抑制自己亢奋的情绪,直到看见那一幕,所有努力宣告瓦解...

姚杰锋在门口东张西望准备抢球场,在门下却忍不住一展自己的臂力,想挂在门框,整个人一蹬,「碰」,清脆的撞击声,头硬生生的撞上气窗,姚杰锋吃痛的跌坐在地,抚着自己的头壳无声的哀嚎,整个奇葩脸。

我笑到不能自己,同时姚杰锋狠狠的瞪过来,这表情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

好在以前就被滑稽的国中同学训练过「笑无声」,不然现在我的笑声肯定在整个校园里回荡。

「学务处报告,请全体二年级各班班长,听到广播後,於第五节上课将班级带至演艺听集合进行选社,报告完毕。」矫情的声音从各个角落流泄出来,班长相当有魄力的把一群还没睡醒的小羊赶进演艺听。

演艺听大概是我们学校最引以为傲的场景了,媲美国际型电影院,校园里的大小活动都免不了在这里举行。

班级队伍从四面八方的入口鱼贯而入,按照班级的区块入座,台上有一排童军团的人高高举起贴有社团名的牌子。

选社:每年校园里不可或缺的活动之一,有别於其他学校的方式—自由参加,由於虽然社团多样化,但人气悬殊实在过大,不是多到爆社,就是小猫两三只,因此历年来校方总是采「竞标式选社」,让全体学生热血沸腾,为了加入自己心中属意的社团,不少人前一天还会去拜拜求签。

所以说,选社在本校不仅是选社,是一场游戏、一次掠夺,有时...还会是一支赌注。

校长从签筒里依序抽出每班一个幸运儿上前选填,被选者上前将自己的名条贴至社团的旗帜上。

「各位同学们,请爱你所选,选你所爱,选定後不得更动哟!」训育组长在台前巴在校长身边,造作的语气令人频频摇头。

哎,又到了让人榨乾脑汁的时刻,每年选社都是众人最期待的,活动开始前,三五好友就早已携手锁定目标、蓄势待发,很少在这种紧要关头还有我这种无头苍蝇。

而这无头苍蝇指的就是我和唐亮希。

魏晴国小是舞蹈班出生的,可想而知,老早就被保送进热舞社。

我无助的望着唐亮希,「亲爱的...我们怎麽办...」

「少恶了。」唐亮希伸长脖子探前方一整排的社团旗帜。

由始以来最艰难的选择题,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