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壞女人 — ２１－蕭允琴

（切换视角）

「喂！你就这样认输了吗？别输给那个大恶女啊！」

男士们此刻集中在视听教室，替严司晨打抱不平。

第一个出声的是曾经被萧允琴惹过的彭政勳，他激动不已的拍桌大吼道，双眼愤怒地望着严司晨。

而此刻的严司晨，表情无精打采，双眼迷蒙的望着前方，语气无力的低喃：

「现在我能做什麽？我被耍了，句点。做什麽都没用了。」

「喂！」彭政勳火大的一吼，被严司晨这副认输的模样刺激到。

严司晨忽略彭政勳的吼声，表情迷惘又无力。

一旁的高泽楷也看不下去，他难得移动自己的步伐，走向严司晨，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的道：

「所以你要认输了吗？输给大恶女？你不是恨不得她别再这麽猖狂吗？」

严司晨听了，睫毛动了一下，但神清依然落寞。

「是我失控了，我承认。现在舆论都朝向她了，是我的错。不该被她抓到把柄的。」他淡淡地说着，语调低迷。

「严司晨。」高泽楷提高音量，逼严司晨面向自己。「你在讲什麽？我们现在在讲大恶女啊。与论怎麽可能『朝向她』呢？」

此话一出，严司晨眼神一楞。

高泽楷见他似乎懂了弦外之音，便回他一个点头。

▲△

下午，严司晨再次出现在我们教室外头。

所有人都对他窃窃私语，包括不知情的杨雨忻，也用着难以理解的表情望着他。

但他这次不是一个人。

他身後跟着理当翘课的高泽楷，同时，也唤起了上礼拜的新鲜回忆──柯芮安的事情。

严司晨刻意跟高泽楷站在走廊上，两人表情严肃的谈论事情，我小心的观察每个走经过他们身边的人，注意那些人脸上的神情。

如果仍然对严司晨摆脸色──那就代表他们不是在谈柯芮安的事。

但……

比较靠窗边的杨雨忻，突然用担忧又紧张的眼神，朝我这里一看。

我立刻理解状况。

──果然在讲柯芮安。

「……想玩这一招啊。」

我不费力的理解他们简单的头脑构造，继续上演受害者的角色。

过了没一会功夫，局势稍微被他们扭转了。

班上的闲言闲语，以及李太苓听到的八卦，都逐渐偏向「萧允琴活该」「做这麽多坏事，被打活该」的状况。

高泽楷也难得出现在教室，一头黑色的乱发，精致立体的五官，高挑纤瘦的身躯，像个模特儿似的。

此刻的他，像是刻意用自己的存在，来不断提醒大家柯芮安一事跟我脱不了关系一般。

我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脸部，不让别人看见我此刻的表情。

──蠢死了。

我裂嘴邪笑。

▲△

「喂，大恶女，你该不会忘了还有我吧？」

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窗边，也就是靠近外面、而非走廊的那侧窗户。

而我的位置，恰巧坐在靠近外面的窗户旁；我身材高，所以坐在最後一排。顺带一提，我的位置，幸运的能使我观察到教室所有状况。

但这个人影，却使我心脏瞬间冻结。

「喂～看着我啊。你该不会真的把我忘记了吧？我难得有你的把柄耶。」

我缓缓看向窗边，只见，范恩宇一脸幸灾乐祸的用手肘撑在窗边，像在看我笑话一般。

──他听见了我对凌梓文的威胁。

一字不漏的，全都听见了。

他的头发染成了棕褐色，但脖子上的骷髅刺青，依然显眼吓人，而他那永远事不关己的面孔上，挂着轻挑的微笑。

「现在只要我跳出来证明，你真的有威胁她叫人进校园，你就完蛋了罗。」范恩宇朝我靠近，一只手改撑着下巴。

我继续扮演着虚弱的受害者，双眼疲惫的勾起很淡的微笑。

而他一见我的微笑，眼神明显愣住。

「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差不多完了吧。」我用很轻的音量，说出嘲讽自己的话语。

范恩宇似乎没料到我会变的这麽弱势，表情依旧发愣。

「你大概也讨厌我吧。」我继续淡淡的说着，嘲讽的苦笑。「去讲吧。反正都被严司晨打成这样了……我无所谓。」

我语气中的无力感，似乎起了点作用。

原本打算跟我要胁的范恩宇，此刻陷入了犹疑。

「你……脸真的是被那家伙打的吗？」范恩宇还是不信的问，并伸手刻意戳了我贴绷带的脸颊。

「……！」我痛的退开，眉头紧皱。

范恩宇见我这个反应，眼底开始出现了明显的犹豫。

──我得继续演下去。

──要扭转这个局势。

我内心只剩下这两句话。

「你老实说，你在哪里被他打的？」范恩宇突然低声问道。

「……」我勉强的看向他，有些不甘的说，「……为什麽要告诉你？你跟我毫无关系…甚至讨厌我——」

「我还没讨厌你。」

突然，范恩宇打断了我的台词，刺激得我差点演不下去。

搞什麽？

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我压抑心中的不耐，集中精神控制表情。

「那群家伙一天到晚喊你大恶女，我倒还没亲身体验过，你到底有多坏心，所以无法认同、也对你没感觉。」范恩宇直直的盯着我，刚才的犹豫已经消失，变成了玩笑的意味。

「──所以，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你自导自演，我想亲眼见识……你做得有多完美。」

他的低语，此刻是对我最直接的战帖。

我盯着他那双彷佛要把我看穿的眼神，再次用恶意将自己真正的情绪掩盖，不让他看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