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說再見以前》 — Chapter 2. 牆(3)

待我们走近，佟海光率先走上前，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如此……不知道，该怎麽说呢？比灿烂还要灿烂一些的笑容，要用什麽词汇还说明比较好？

然而，另外一个人的表情却近乎於无。

「日荷，他是我的好朋友，姜恒。」

姜恒。

他的目光从佟海光身上移向我，清清冷冷，不带情绪，甚至连招呼也没打，就用一个单音节敷衍，「嗯。」

「……嗨。」我勉强扯了下唇，算是教他什麽叫基本礼貌。

一旁的佟海光像是没发现他朋友的社交障碍、也没注意到我们两字即止的交谈，他一把勾住我的肩膀，另一手高指我平常回家的方向。

「走吧。」

「什麽意思？」我吓到，脚步不经意地移动了几步。

不会吧？

他这一句「走吧」，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我们方向一样，不一起走不是很奇怪吗？」佟海光理所当然地说道，搂肩膀的力道更加不容拒绝，「日荷，我们是好朋友。」

「不好吧？」我偷偷瞥向姜恒，他的表情半分没变，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乐意、还是和我一样觉得尴尬，「你朋友……」

「没关系，走吧。」姜恒说完，先我们一步、牵着脚踏车迈开了步伐。

跟在姜恒背後，看不见他带着冷意的眼神，我和佟海光边走边聊，这一路倒也没我想得局促。後来，我从佟海光口中得知，姜恒每天都会顺路从他的学校来我们学校跟他一起放学回家。

「接你？」我笑了，上下打量了一下佟海光的高个子，「该不会你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纡尊降贵体验庶民生活，为了避免危险，上下学都要有保镳保护你的安全？」

他嘿嘿地笑，「所以你是不是要好好巴结我啊？」

「我觉得我去巴结仰宗比较有用。」

「拜托，洋葱那家伙哪能跟我比？」佟海光勒住我的脖子，故意在我耳边放话，「而且，你干嘛叫他仰宗，明明叫我不是叫喂、就是叫全名！嗯？」

这次换我大笑了。

「你吃醋？」我只不过是顺口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吃大了。」佟海光爽快地承认，我反而不觉得害羞，朋友不就是这样吗？讲些有的没的，但里头认真的成分不多，就是爱讲一些垃圾话。

「不然以後──」

「到了。」

哪里？

我顿住步伐，看着眼前熟悉的街景，这才发现已经来到我该转弯的地方，可是……我望向几步之遥的姜恒，他是怎麽知道我──

「其实我们已经走在你後面很多次，」佟海光拍拍我的头，笑着解释，「因为觉得突然上前打招呼很怪就没叫住你了，我们可不是跟踪狂哦。」

「谁知道你是不是暗恋我很久？」

「我对你一直都是明恋啊，日荷。」佟海光说着，故意拉着我的手到他的胸前压着，掌心感觉到了振动，害我吓得收回手。

我知道我的脸颊热了起来，不敢对上佟海光的眼睛，这一移开，好巧不巧对上了不远处的姜恒，他的目光一样清冷，不晓得为什麽，这让我脸上的温度更加沸腾……

「时间不早，快点回家啦！」我推开佟海光，让他往姜恒的身边跑去，佟海光也不推拖，直接跳上姜恒的脚踏车後座。

「日荷，再见！」

他还是没忘记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