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现在是统一口径就对了!」什麽叫做不是理论派的,理论和现实要合一啊,特别是你,太阳,那是你的权力耶!「可是劝梅洛跟这件事又没关系。」

我喝口茶缓和情绪,现在有求於人绝对不可以生气。

「她最了解你,没有她……」太阳好像要说什麽大道理,可是突然袭来的强大黑暗气息停住了他的话。

我也感觉到了,超强的黑暗气息,我全身的光属性彷佛都在抗议,不过从罗兰那里得到的黑暗属性让我好过多了。

「很强的黑暗属性。」开口的是大地,看来真的很强,可是他怎麽都没事的样子?「审判小队会解决吧,他们今天负责圣殿巡逻。」

雷达的小队?不,这不是雷达那种实力可以解决的,他们的圣光太少了!

「大地、寒冰跟我来,孤月你去叫其他圣骑士长,帕多尼亚你给我……人呢?」

人呢?我早就跑了啊!

虽然我没有太阳的感知能力,可是这种会跟我身上光属性起冲突的东西我不必去学感知都知道来自哪里。

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圣殿大门,一路上急忙赶去的圣骑士有的连剑都来不及系,这个黑暗气息真的来的太急了,急到让人不敢相信这是这个世界上的不死生物做得到的。

等我赶到圣殿大门的时候已经有二十几个圣骑士到了,不过圣光量较少的人根本挡不住有如强风一般吹来的黑暗属性。

我绕过所有人走到最前面想看到底是怎样的不死生物,总不会是三号那个混沌神亲临人间吧?

越往前,黑暗属性就越明显,门外,两个守卫正挡住一个身上燃着黑暗火焰的……小女孩?

「小幸?」为什麽一只鬼的黑暗属性可以强成这样啦!

「姊姊!」小幸看到我,露出非常开心的表情,可是她一想进圣殿,身上的黑暗属性就让圣殿中的人更难受,她吓得又倒退好几步。「怎麽会这样……」

小幸现在的表情我看过,上辈子跟现在都看过,那是审判骑士长审判人过後最常出现的表情,可是黑暗属性明明是她发出来伤人的,为什麽要愧疚?

「全部的人退到圣殿内!」审判的声音传来,可是我没有心思理会他。

随着脚步前进,我身上的光属性就更加剧烈的骚动,当我走到门前只差一步就要出去的时候,光属性有如火焰一般燃上我的身体,就跟小幸一样。

「姊姊!」小幸叫我,可是她怎样都进不了圣殿。

我跟小幸身上的火焰……虽然属性刚好相反可是真的好像,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该不会她真的是我吧?可是为什麽我从来都不知道?

「姊姊快跟我走!」小幸的声音有种让我想靠近她的吸引力,我忍不住伸出手,我的手越来越接近圣殿跟外面那条看不见的分界线,身上的火焰反应了我的心情烧的更炽烈,我跟小幸如果真的是同个人那……她不会伤害我的……

「帕多尼亚,不准出圣殿!」审判突然加大的声音吓的我赶紧把手缩回来,我都忘记自己还在被关了。

「我没有出去。」我转身举起双手表示我是无辜的,下一秒就被审判抓着衣领拉离门口。

审判瞪着我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那也不能怪我啊,眼前有个跟自己很像、甚至很可能就是自己的人,任谁都想多看两眼多摸两下嘛。

不过我小小的怒气审判根本也没空理,在他的指挥下前、现任十二圣骑士长站到圣殿外轮番攻击小幸。

我被审判抓着当然不敢乱动,可是小幸她……感觉根本没有要攻击的样子,她虽然拿剑可是没有攻击姿态、三不五时丢个含泪的可怜眼神过来,我真的好想叫他们别打,可是审判这麽凶……小幸你自求多福。

「姊姊,跟小幸走!」小幸……你现在是在演十八相送之依依不舍篇吗?

「审判……」

「不准出去!」果然好凶。

「我是想说你拉着我的衣领,脖子好痛。」而且圣殿外渐渐有群众来看热闹,这样很没面子。

审判思考了下才放开我,我当然是站直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好骗观众。

可是我越看越不对劲,为什麽小幸会被砍到还会流血,难不成……她去找回自己的屍体了?

有点恶心,不过屍体比鬼好多了啦,至少打的飞就好。

不过这场斗殴也不只这里奇怪。

小幸有很强的黑暗属性所以两只太阳骑士长主攻,审判、寒冰、暴风、烈火副攻,大地保护群众,绿叶、刃金、孤月在外围偷袭她,坚石负责挡路、魔狱配合其他人做攻击,可是有两只离的很远啊,特别是圣光到的地方绝对没有他们两只。

你们是有多怕圣光啊,白云!

「姊姊快跟我走!」小幸突然离开了战圈出现在圣殿前面,可是当她的手要像我刚刚那样伸过来的时候,一道看不见的墙壁明显挡住了她。「可恶,为什麽!」

如果小幸不是鬼、如果小幸不是屍体、如果我不是黑到底的神子,那我真的会很同情她,就向围观群众中拿出手帕拭泪的妇女一样。

我想帮她,这种心情占了我思想中的一部分,可是她现在进来或是我跟她走被审判抓到绝对会把我关到天荒地老。

「帕多尼亚想仔细聆听你话中深意,然而世界平衡问题仍是不可忽视,为了光明神,帕多尼亚必须先守护这个世界才有余力关心个人。」我不能跟你走,不过世界平衡拉好後我就考虑。

「世界已经要毁了,不要再留在这边了!」小幸,世界毁了身为神子的我是可以跑到哪里啦?你真的是神子吗?

「就算下一刻世界便要毁灭,光明神仍是会尽力拯救永不放弃;就算毁灭真不可避免,帕多尼亚也会保护一切,直到灵魂灭绝!」

有人常会在别人发表演说的时候睡觉,这证明了演说是怎样没有实质效用又浪费时间的催眠曲,可是在某些时候演说是很有用的。

就算我身上染着跟小幸一样的火焰(不过我的亮晶晶)、就算十二圣骑士长几乎都在战斗我这个神的代表却在圣殿里面,可是!我讲完刚刚那句话後居然有观众在欢呼耶,你们这些人到底有没有危机意识啊?虽然小幸也不太想打你们的样子。

我的演说不仅对群众起作用,对小幸也很有用的样子,她用心碎的眼神看着我彷佛我是个辜负她的负心汉一样。

「小幸……会再来的……」寒冰和审判骑士长的剑刺穿她的身体,血喷了出来她却毫不在意自身伤口看着我。「姊姊,小幸真的是为你好,请相信我。」

为我好就别叫我的名字,我会被误会啦!

小幸凭空消失了,大概又是用瞬间移动吧,虽然我从没看过剑插在身体中还可以不影响剑发动瞬间移动的人,但这更证实小幸绝对不是普通的魔法师或者死灵法师之类的东西。

在我、两位太阳骑士高等级的光明语攻击下,民众陆续回家,我身上的光焰随着小幸消失也跟着不见。

「你没事吧?」绿叶一回来就问我,果然是好人代表,可是乘以二就有点可怕了。

「帕多尼亚没事。」我大概看了一下,圣骑士长都没什麽外伤,可是被小幸的黑暗气息入侵体内的圣骑士就很难说了。

小幸……你到底来干麻的啊?

黑暗气息进入体内就跟中毒差不多,反正对身体就是不好的,我跟太阳赶紧看有谁不舒服输入圣光驱散。

这和治疗外伤不太一样,不是圣光多就可以做的事情,圣光必须控制在某一个非常少的量才可以不伤害外表进到体内,可是进到体内的圣光太少对驱散黑暗气息一点用都没有,好险太阳能力也很强。

最後不知道是谁把教皇也叫过来,看我跟太阳治疗几个人之後他也知道要怎麽用,所以状况比较好的几个就由他去处理。

多一个人效率当然也更好,所有人都没事後当然就是回去工作,我看着理所当然留下来的几只圣骑士长终於感觉到大事不妙。

看热闹的太阳、等着嘴炮的大地、一脸担心的绿叶,还有最重要的,看起来就很生气的审判。

我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开口,只是一直看着我,我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什麽。

「那个……」我开口只是想打破这片尴尬,可是要说什麽我也没想到。

「我说过,不准离开圣殿。」要、要开始了。「你刚刚想离开?」

「小幸说为我好所以……我想说出去听她说一下……」

「只要对方说为你好,就算砍你一刀也无所谓?」不、不是这样,小幸是我的同类,我很难得才可以看到同类的……「把你留在圣殿不想让你受伤就是对你不好吗!」

审判生气了,他生气到现在为止还是第一次这麽恐怖。

他生气,就是扳着一张脸、语气严肃然後大声的说话。

比起以前在酒馆看到那些一生气剑就砍过来的人,审判的生气真的很没威严,可是有种让人从心底发凉的感觉,我可以想见他以後都再也不会理会我的光景。

「我不是这样想……」

「从现在起你的禁令解除,反正你从一开始就不打算遵守,那我们也不必这麽努力保护你!」不是……我不是这样想的……

「回到自己的岗位工作,小幸可能会再来,保护叶芽城的人才是我们的工作。」

我想开口反驳,可是心里好冷,话一点都说不出来。

我可以很清楚听到审判离开的脚步声,这次,大地没有再嘴炮、太阳也没有幸灾乐祸,绿叶走过来安慰我,我低着头没说话。

「帕多尼亚,审判只是太担心你,当初太阳偷跑出圣殿他也很生气啊!」

「……审判关心人的方法就是那样。」

「帕多尼亚?」

我没办法回覆他们的话,眼泪一直流不停也没力去擦。

怎麽办,要跟审判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试图出去圣殿,真的是很想知道小幸要跟我说什麽啊……

可是审判现在好凶要怎麽道歉?我现在过去他也一定会更生气而已,如果有人可以帮我的话……如果太阳骑士长在他就可以帮我了!

对了,如果太阳骑士长一定可以陪我去道歉又不会让审判生气的!

我不管绿叶他们再说什麽立刻冲往太阳的寝室。

进到房里後我立刻拉开地窖的地板走进去,地窖里面有一条开口跟墙壁一样的暗道,暗道里面乱七八糟的走向没有人带绝对会迷路。

我毫不犹豫的往某个方向冲去,当初地道是为了逃命而挖的,所以当然没有可以放置火把的地方,我没有点圣光就冲进去,因为道歉──需要诚意。

我走到某个岔路的最终点,那个是个死路,空间小到几乎只能两个人待在里面。

很久以前我刚到圣殿的时候常常惹火审判骑士长,那时候太阳骑士长都会惩罚我待在黑暗的地道里,用石头在墙上刻悔过书,只要刻一百万遍他就会陪我去跟审判骑士长道歉了。

「太阳骑士长,帕多尼亚再刻一百万遍对不起……」我捡起地下的石头,另一手摸着墙壁开始就着以前有的痕迹开始刻。「再陪我,去道歉好不好?」

我不想让审判生气,虽然不知道为什麽可是我就是不想让他生气。

我拼命的在墙上刻字,虽然知道太阳骑士长不会回来了,可是我需要太阳骑士长陪我,至少在精神上陪我也好。

刻一百万遍的对不起要多久我不知道,可是我就只能一直刻下去、手酸了就换手、刻到累了就靠着墙睡觉,外面的混乱,我根本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