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溺,一种对麻烦妹妹无限包容的宠溺。
察觉不会被丢在门口,悦亮放开他的裤管,终於扁着嘴起身;低着的头靠向太阳的背,她寻求着安慰。
仅仅把额头贴着太阳的背,她就多少感到抚慰,忍了一个半小时的眼泪终於涌出来,涌在太阳的衬衫。
感觉到背後隐隐约约的颤抖还有湿热,太阳侧过身,抓过兀自哭泣的悦亮。「泡你喜欢的热可可给你喝,喝了再慢慢说吧。」
她点点头,勉为其难地勾起笑容。
见她这样的脸,太阳决定先泡可可,等她平静一点再跟她说一边哭一边笑的脸很丑;因为现在跟她说很丑,怕是她脸上的雨就要下不停了。所以晚点说,是聪明的选择。
太阳才伸手把悦亮推开了点,悦亮却像是赖定了母鸡的小鸡,巴巴地黏了上去。太阳只好对身边跟紧紧的小鸡悦亮说:「好啦,你先去我房间等,等我泡好就拿去给你。你乖,才很快有可可喝。」完全哄小孩的语气。
可悦亮小孩不被哄,摇着头又把脸埋到他背後。
「好好好,那我就慢慢泡,你就仅管把我的衣服哭湿吧。」太阳放任悦亮的所有作为,像是背着一只黏人无尾熊地泡完了热可可。
热可可的香气散溢在空气中,太阳手握着悦亮的马克杯,等着背後的无尾熊解开对自己的束缚。「好了,你有什麽话,喝完了可可再说吧?不管什麽我都听你说,好吗?」
悦亮的手这才放了开来,再接着被太阳牵到房间;她坐在太阳桌前的位置上,太阳则在一旁的床边,等着悦亮开口。
床铺的软硬刚好,气氛又沉静,太阳等得眼皮都重了。脑中的羊跳过数数的栅栏,已经在他梦境的开头盖了一座羊的牧场。
「今天,我好伤心。」
「因为我本来要去和那个人打招呼的,却看见他身边有其他人。那个女生我没见过,可是她眼神里的意思我知道的,那个女生和我喜欢同一个人……」
第一千三百五十五只羊、第一千三百五十六只羊……太阳睁着眼睛做白日梦,下一秒被悦亮气恼地拍击,一瞬间千只羊都咩咩叫着逃走,太阳也才大梦初醒般地,把眼神聚焦在悦亮气鼓鼓的脸上。
「啊,你说了什麽?」太阳有些不好意思,可下一秒忍不住哈欠。「抱歉我等得太久,不小心睡着了。你再说一次?」
「吼!臭太阳你到底想出什麽办法了没有啊,你再不帮我出主意,我喜欢的人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原来是喜欢的人要被抢走了才哭得这麽伤心啊。太阳按着被她拍痛的地方,事不关己地说:「人家抢你的,你就抢回去啊?是说那个男生有这麽好,这麽多人喜欢啊。」
「当然,我的眼光可是很好的!」
「那你也快点下手为强,去约他啊。既然你的情敌能约,你又怎麽不能约了?」
「要是能约,我哪需要伤心啊!」
「也是啊。」别人的恋爱事真的好麻烦喔。太阳思绪烦杂,以手指地扒过头发,往身後的床铺仰躺下。「你要不要改喜欢别人啊?喜欢的人这麽抢手,之後也是会很累的吧。」
「你说得好容易。感情如果可使这麽简单、随心所欲的更改,那就不是真的喜欢了。」悦亮说着,眼眶又含着泪。「我好希望,在他身边的人是我;我也好希望,他也能喜欢我;可是他眼里没有我,我又不知道怎麽让他注意到我──如果可以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真的会幸福多了。」
侧过脸,太阳看着又开始哭泣的悦亮;他对这种带有情伤、哭法傲慢的悦亮感到好陌生。都还没有开始交往,悦亮就已经哭了,这让太阳对悦亮喜欢的那个人有很差的印象。
「那家伙是做了什麽,让你这麽死心蹋地啊?」为了让悦亮转移注意力,太阳随口一问。
「做了什麽?」悦亮略偏了头想想,「其实他也没做什麽,只是他的存在就让我在意地不得了。」
「这家伙这麽轻松就夺走你的注意,想必是很帅罗?」太阳默默把悦亮归类到外貌协会。
悦亮摇摇头,「也不是很帅,可是看起来让我觉得很舒服。总之不讨人厌,而且越看越顺眼。顺眼到让我觉得,就算一辈子只能看着那张脸也觉得享受。」
「哇喔,既然还会感到享受,到底长什麽样子真的让我好好奇啊!」太阳坐了起来,朝悦亮伸手。「给我看照片吧,让我看看那个人到底长什麽样子。」
「不行!就说你看了他,爱上他怎麽办?不给看!」悦亮一惊,赶忙把手机藏到身後。
太阳的视线悄悄锁定了手机,身体像是紧盯了猎物,准备伺机而动。
「我说小姐,你这样要我怎麽帮你啊?」
「不管,你自己想办法就是了!」
「说得好像是我欠你似的。」略待埋怨地,太阳撇撇嘴,作势转头却突然大动作地叫道:「有机可趁!」
他将悦亮坐的、附有滑轮地椅子拉向自己,悦亮也因为一时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床上跌去。
「哇啊,你做什麽啦!」一阵天旋地转,悦亮被困在床铺与太阳之间。
「你越是神秘兮兮,我越是好奇嘛,快让我看那个人的照片,要是你真的是个外貌协会,我还能劝你打消念头!」太阳欲抢夺着悦亮怀中保护的手机,丝毫不察自己和她的姿势变得暧昧。「听话,快给我,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不要!」悦亮左闪右躲,抓起了枕头便往太阳身上打。
「梁悦亮!」竟然敢真的打他,太阳越是得不到答案就越想探究。既然强硬的抢夺行不通,那就用以前百分之百得手的招式!「这是你逼我的,我要使出搔痒龙爪手了!」
「呀啊!不要啦!」悦亮花容失色,腰侧在在受到太阳攻击时就失手掉了手机。「啊哈哈哈哈!不要!哈哈不可以看!」她非自己所愿地大笑,整颗心只想着要把手机抢回来。
这时,太阳已经得手了,他一边压制着狂笑不止的悦亮,一边试图滑开手机的解锁键。「可恶,解锁键挡住了长相!悦亮,你的密码锁是什麽图形?」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才不跟你说!」趁着太阳双手抓着手机没空搔痒自己的空档,悦亮调整呼吸,并暗自搜寻太阳的弱点。太阳的弱点不多,但她记得是後腰!
悦亮伸手展开反击,窜进了太阳的衣内,对他赤裸的後腰侧展开绝地大反攻!
「哇喔!」太阳的头皮立刻麻了,「不行啦!哈哈哈哈!你作弊!怎麽可以把手伸到衣服里!」要命啊!
「谁叫你先拿我东西!快点把手机还我!」
悦亮加快指尖动作,搔刮着太阳的後腰。太阳的腰快直不起来,呼吸被笑意打乱也几乎快喘不过气,他深吸一口气,抓住了悦亮恶作剧的手。
「够了!」
他扣住了悦亮的手腕。而这时他才发现悦亮因为挣扎、略略向上翻起的衬衣下,那白皙的腰线;他也才发现自己几乎正坐在她穠纤合度的大腿上,加上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姿势,无一不过於煽情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悦亮的身形长成少女,他却压在人家身上!
「啊。」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於侵犯,太阳红着耳根往旁边跳开。「抱歉。」
悦亮被他过於尴尬脸红传染,急忙坐起身整理自己的凌乱。「没关系。」她收起了手机,暗自庆幸。幸好她在垠星翻过自己手机後,设定了解锁键。幸好她把待机画面设定成看不清楚的脸,要不然她的心意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