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吧。」虽说是见习水手,但弗雷德还是会给些奖励,不会让他们乾瞪眼。

「谢谢船长。」阿修高兴的双手接过,数数足足有二十个杜卡特呢!

「你也有。」弗雷德嘴角微扬,看向莫尔。

「谢谢船长。」大夥都在高兴,莫尔也不会清高的打大家的脸说贩奴得来的财富他不屑要,因此也就拘谨的收下,掌心的银币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莫尔说不清是什麽感觉,他在牛津大学任教年薪也不过九英镑,二十个杜卡特几乎是他一整年的所得了。

「到酒馆去,今天的酒统统都算我帐上,大家喝个尽兴!」弗雷德抛了一袋子杜卡特给大卫,一群大汉嗷嗷叫激动得不得了。

「哦哦哦!!!老大英明!」

「船长万岁!」

一群人有说有笑,呼啦啦的结伴冲向拿索港的酒馆,收获果实的时刻总是特别的令人喜悦欢腾,莫尔也不自外的一起前往,在此起彼落豪爽的乾杯声中,莫尔也感染了几分兴奋,稍稍放下了贩奴的罪恶感,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美酒与美食上。

「乾杯!」有人凑到莫尔身边,用力碰撞莫尔的酒杯。

莫尔原要一贯的回以微笑及举杯仰尽,转过头,发现来人是曾经意图侵犯他的韦瓦,脸色一时冷淡了下来。

「随意就好,水手长。」莫尔意思意思的抿了一口,不撕破脸,但也不再毫无防备。

韦瓦像是没看懂莫尔的疏离,迳自热乎乎的贴上来,将一枚银币的扣在莫尔的手背上,在他耳边低声说:「赔老子乐一晚,三十枚这样的钱币就是你的了。」

莫尔简直要被这个人的无耻气笑了,维持着严谨有礼的微笑,右手轻轻倾斜,任那枚杜卡特从手背缓缓滑落在桌上,发出细微的响声,细微的响声很容易的淹没在了众人吆喝当中,莫尔的拒绝却再清晰不过。

「我不卖。」

韦瓦嘲弄似的低笑,一点也不相信莫尔的话。

「被一个人操是操,被两个人操还是操,又不是女人,不差多挨几下,尤其被第二个人操还有钱拿,何乐不为,我可比弗雷德厉害多了。」他舔舔肥厚的下唇,下半身暗示意味十足的顶向莫尔臀部,继续勾引道:「当他的男孩跟贞洁无关,有些男孩也可以是很多人的男孩…」

碰!

一只木桶杯淩空飞向韦瓦的後脑勺,乾脆利落把他砸晕了,作为明面上凶手的大卫不好意思的搔搔他的大光头,说了句抱歉,他和大夥碰杯不知怎麽杯子就碰飞出去了。

因为不是什麽大伤,气氛又正热烈,一名水手把韦瓦丢进小房间,大夥就继续闹腾了,连跟韦瓦比较好的几名西班牙籍船员也没有在意。

莫尔倒是从酒桶杯飞来的方向意外对上了弗雷德的视线,那只锐亮的碧瞳像是燃烧着某种不知名的火焰,在他的注视之下身体忍不住微微发热,心若擂鼓,咚咚咚得彷佛要震破自己的耳膜。

莫尔很想说他不知道自己怎麽了,但一次又一次的心跳、失态,他又还能欺瞒自己多久?这是怎麽回事,从什麽时候开始的?这一点道理也没有!为什麽他会紧张、脑袋发白!?

莫尔收回目光,用力的一口气喝光杯中朗姆酒。

那个男人宛如毫无所觉的分开簇拥的众人坐到他身旁,将自己杯里的朗姆酒倒一半给他。「韦瓦刚刚又骚扰你了?」

「嗯…」否认也没用,弗雷德都看到了。

「会剑术吗?」弗雷德明显没抱着会得到肯定回覆的希望。

莫尔果然摇头,他是老师,充其量是学者,怎麽会剑术。

弗雷德自顾自的说:「明天开始,天亮後、用餐前一小时,我教你剑术,在海上你必须有起码的自保能力。」不管是用来对抗敌人,或是顽劣的自己人。

「是…」莫尔低着头有一口没一口啜酒,掩饰胸口的异常。

「我希望保持船上关系单纯,胡乱卖弄的男孩,我会毫不留情的丢下海。」平稳的声调里隐藏的是锐利的剑锋,还有赤裸裸的警告。

莫尔猛然转过头,定定的看向弗雷德,从齿缝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会。」

心中刺痛绵延,莫尔撇开脸,赌气的说:「鸡奸是令人厌恶、违背自然的严重不当行为,根据亨利国王於1533年颁布的法令,鸡奸者要处以绞刑,我认为船上的男孩规则也不应违反上帝的旨意,要知道索多玛和蛾摩拉就是因为鸡奸罪行被神罚而毁!」

弗雷德右手拿着酒杯,左手向前伸,食指状若不经意的轻轻点扣莫尔手背,正好是韦瓦刚才押钱币的位置,他注视着前方的酒柜,声音在吵闹的酒馆中几不可闻。

「莫尔,当我一个人的男孩不好吗。」

莫尔的气愤彷佛硬生生被梗堵住了,方才是不想看,现在是不敢看,不敢转头去看弗雷德的表情,不敢判断他话中是否有深意,他是什麽意思。

「我、我不也是入境随俗的遵守船上的规矩了吗,虽然鸡奸还是不好…」莫尔乾巴巴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一个人就已经不对了,更别说好几个人,船上关系单纯一点是好的,便於管理嘛…」上帝,他在胡言乱语什麽!莫尔窘得完全擡不起头来。

弗雷德低声轻笑,大掌大气的拍了拍莫尔的背,好似在安慰他。

「对了,我教你剑术,作为交换,你教我算数和书写吧,底子差,在计算航向和距离时总是非常吃力。」反正这个人都知道他的出身,也知道他没受过正统教育,弗雷德乾脆人尽其才要他给自己补习。

「好。」

莫尔当然不会拒绝,只是想到跟弗雷德单独相处的时间变多…胸口扑通扑通的敲鼓声又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