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White Collar ~One More Time — 第二章：康拉德

怀特老师教书已经有二十年了，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学生。

天才一向是可遇不可求的，而康拉德.埃利斯更是千万分之一才有的绝世天才。他的天才不光是他的理解力、学习力，也在於超龄地善於交际、懂得应对。

不过另一个方面来说康拉德也是个让人头疼的学生，这也是为什麽怀特老师现在需要把康拉德的父亲找来学校。

从教室走回办公室，怀特老师见到一位陌生的男子站在门前。

一头略卷的头发向後梳齐，下巴的一点胡子和出框眼镜使他显出知性、成熟的气息。那双蓝色的眼睛很迷人却又深不可测，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他更显得无法捉摸。不需要任何询问，几乎就可以肯定他就是康拉德的父亲。

这此之前怀特老师并没有见过康拉德的父亲，学校的任何活动，举凡校庆、家长会等……出席的都是康拉德的母亲。

「埃利斯先生？」怀特老师出声问道。

「是的。」男子轻描淡写地笑着「内人交代我一定要问清楚康拉德做了什麽事。」

「这个嘛！说来有些神奇。」说坦白话怀特老师很担心这话一出会被康拉德的父亲质疑。

但康拉德的父亲和一般父亲有很大的差距，连正常的边都沾不上。

「让我猜猜看。」埃利斯先生的话配上声线语调，产生了一种不能拒绝的魔力。

怀特老师点点头。

埃利斯先生便继续说：「康拉德做作弊吧！不过他并不是抄同学的答案，而是主动把答案给了其他人。至於对象，我想是班上最高大那个男孩。虽然所有老师都肯定他们一定作弊，却没有任何证据。」

怀特老师都要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还是在作梦。埃利斯先生说的情况和事实毫无差距，就像是早就得知事情似的。

「您怎麽知道？这太不可思议了！」

「这很简单。」埃利斯先生笑得散漫「我来的路上顺便经过康拉德的教室，他正和同学有说有笑。这小子身边围着的尽是女孩子，这点让人有点担心，不过这不是现在的重点。我想这个康拉德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被查到。再来，刚考完试。这个时间点，家长被找来学校最可能的原因就是成绩极度不理想或是考试作弊，以我家康拉德当然较有可能是前者。最後，那高个子的看来和康拉德关系不算好，却独独没有欺负康拉德，原因八成是在康拉德身上有利可图。全部结合在一起就能得出结论了。」

怀特老师真得哑口无言。康拉德的气质和才智肯定是来自他的父亲，怀特老师脑中只浮现了这句话。

埃利斯先生迳自再次开口：「我无意冒犯，但学校打算怎样处理这件事？」

「关於这件事……其实……」怀特老师支吾其词。

「没有办法处理，我懂得。」埃利斯先生毫不犹豫说出真相「既然如此，让我来处理这件事，如何？」

「您的意思是？」

「我会让康拉德坦白，再用他的证词，请校方惩罚康拉德还有其他参与作弊的学生。」

眼下怀特老师看来也没有更好的选项，便同意埃利斯先生的提议。

埃利斯先生在怀特老师同意後，来到学校的餐厅外。现在正是午餐时间。

康拉德和几个同学围坐一桌，那些女孩的眼睛完全都被康拉德吸住，一副注视着大明星的模样。

确定康拉德留意到自己，埃利斯先生伸出两只手指向内勾进来。这个动作是很久以前，从相当於是他爸爸的人那里学来的叫人手势。

康拉德自然也很清楚那是父亲叫唤自己的手势。

「爸，你怎麽来了？」这个疑问理所当然不是发自内心，康拉德早就摸清楚父亲被老师来的原因。

埃利斯先生不及着说话，领着康拉德往庭院走。等到四下无人他才开口：「为什麽作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尼尔？」康拉德摆出事不关己的表情。他私下时称呼父亲为「尼尔」，小时候是学着母亲，现在多半是因为认知到自己和父亲并没有血缘所造成的别扭。

「说实话，康拉德。你很清楚我已经知道事情了。」尼尔的表情沉了下来。

「我没有说谎。」康拉德摆明着和尼尔对杠。

「对！你没有说谎，但是你也没有说实话。」尼尔坚定地看着儿子。说着这种话还有教训康拉德的时候，他总会想起曾有一个人也是出於关爱而这样责备自己。

「你没有证据，尼尔。」康拉德还是挂着那天塌下来也压不到我的笑容。

「对！我没有证据，但我还是可以让你说实话。」尼尔无预警地笑了起来。

康拉德感到一阵恶寒。

他没有机会做出回应，尼尔就接着说：「回家之後，我再让莎拉一起好好问问你。」

短短一句，康拉德的表情瞬间绿了一半：「不不不！爸，等一下。我都告诉你，我什麽都说，拜托你不要告诉妈妈！」

补充说明一下，康拉德两岁时被尼尔收留，从三岁就学会肚子饿才叫他「爸」，现在则是需要帮忙和求情才这麽称呼。

「那麽，回到我们的第一个问题。为什麽作弊？」

康拉德做了个不合年纪的叹气动作；「你一定看到了吧！我们班那个大个的。他叫查理，他是校董的儿子。」

「你想说这才是学校真正不处理这件事的原因吧！」尼尔马上理解康拉德的意思，刚刚老师不合理的态度也变得能够明白。

「没错。而且查理平常就会欺负班上的同学，没有人不是他的目标，就连艾莉丝都一直被他骚扰。」

「啊哈！为了女孩犯罪！你喜欢她。」尼尔调侃了下儿子。

「对！没有错！」康拉德望天，一脸无奈「爸！你要不要直接说你有什麽不知道？」

尼尔本来想要一口气解决这个问题，可惜情况不容许他这麽做。

听着大肆作响的闹钟，尼尔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多待一会。「看来我得走了。安分一点，康拉德！我可以帮你解决问题，现在别做多余的事！」

「我知道，爸！」

康拉德脸上是一个和尼尔相似的笑，虽然尼尔不想承认自己看起来也是那麽欠揍。

~*~

尼尔处里工作的速度和能耐，总令人惊奇。

当康拉德问起尼尔的工作，尼尔总说是帮人解决难题的工作。说穿了就是不愿意让康拉德知道工作的准确性质和游走法律边缘的现实。

尼尔有时会想起带回康拉德的事情...…

那一次他接受了一个工作，要替某位贵族偷回被亲戚偷走的家族象徵。在潜入的豪宅里，他遇见了那位负责内应的女仆，她是位温柔单亲妈妈，有个可爱的儿子名叫艾尔洛伊.杰特森。

虽然尼尔达成任务，但是事後那位女仆却被揭穿。尼尔发觉了这件事，可惜只来得及救出艾尔洛伊。

当时艾尔洛伊才一岁多，不足两岁。

尼尔喜欢照顾艾尔洛伊，自然他觉得自己有责任这样做，但不可否认，艾尔洛伊非常可爱。同时尼尔却也担心自己的生活方式会给艾尔洛伊不良的影响，正因为发自内心想要守护这个孩子，才更希望他不要和自己一样。

尼尔想过把他交给彼得，但是却又不想回纽约，也害怕自己一见到彼得就舍不得离开。

他考虑了很多，最後想起一个女孩，一个让他希望自己过清白生活与她厮守的女孩，莎拉.埃利斯。

对尼尔来说找到莎拉不是件难事，难的地方在於怎麽相见、怎麽开口。

当尼尔看到莎拉的脸庞那一刻，他只觉得自己再一次陷入深深的爱恋。

他看着莎拉的侧脸，一时间喊不出任何一个字。他也害怕，害怕莎拉已经开始新的生活，有了新的伴侣，早把他抛到九霄云外。直到莎拉要阖上家门的前一秒，他才鼓足勇气：『莎拉！』

『尼尔？』莎拉停顿许久才缓缓转身过来。

尼尔看见的，是泪水不断打湿他深爱的脸颊。他走近莎拉，紧紧地将她锁在自己怀里。

莎拉还在乎着自己。尼尔不敢奢望莎拉依然爱着自己，但仅仅是在乎和关心就足以让尼尔感激不已。

『我在做梦吗？你居然还活着！』莎拉的声音非常低微，混杂着哭泣声。想必是彼得告莎拉，他死去的事情。

『不是！是我。真的是我！我还活着。』伸出手，尼尔轻轻为深爱的人抹去泪水『你愿意听我说明吗？』

尼尔对莎拉坦白了一切，自己诈死、去了巴黎、现在的生活还有艾尔洛伊。

『你希望我让艾尔洛伊留下，这当然可以。那你自己呢？』莎拉听完後这样问。她果断的决定收留艾尔洛伊，快到让尼尔也想不通原因，不过尼尔以前也常觉得他猜不透这个聪明女孩的想法。

『我……』尼尔别过头『我不知道。我逃走了……我不知道你会怎麽看我……』

『你这样还是我认识的尼尔吗？就试试看吧！』莎拉用较轻松的口吻说。

尼尔真的跪下，就像那一年那一刻在帝国大厦上一般，就像当初所承诺的在另一个时间、另一个地点、不一样的彼此。『当你离开之後，我曾经害怕在面对你，我真的认为我能再次见到你的机会太过渺茫，我试着忘记过，试着说服自己这麽做。但我看到和你相关的事物就会想起你，你工作的地方、我们约会过的地方、甚至是看到以前案子的档案。当我再看到你一次，我知道我可以放弃一切，为了你。我知道我很差劲。你一直都是对的，我是个混蛋。但是除你之外，我发誓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可以这样约束我一生。莎拉.埃利斯，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你真的是……算了！』这一次是莎拉主动抱住尼尔，轻声在他耳边说：『我愿意。』

从那天起，尼尔和艾尔洛伊便在伦敦定居下来，和莎拉一起生活。莎拉收养了艾尔洛伊，改名做『康拉德.埃利斯』。一个来自过去承诺的名字，即使这个承诺对他们双方来说都只有兑现一半。

尼尔意识到自己没有时间再回忆。

他如果希望继续讨公主殿下......不对，现在该是女王陛下，想讨她欢心的话，最好现在回家打点三个人今天的晚餐。

和莎拉一起生活的这些年，尼尔包办了煮饭在内的所有家事。他的确是比莎拉更擅长这件事，一方面也是对莎拉的宠爱至极。

莎拉回到家时，一切都已经完美的摆设在桌上。

「欢迎回家！」尼尔说着，给了莎拉一个吻。

对康拉德来说，这只是父亲和母亲每天都一定会做的小小示爱举动，可是换作是其他更认识尼尔的人都知道这是从谁身上学得的。

从处世的方面来看，比起以往成熟的多的尼尔身上有着鲜明的彼得的影子。

「对了！」用餐到一半时，莎拉认真地看着尼尔「我们有工作要做了。」

尼尔喜欢听到「我们」这个词，因为这表示可以和莎拉在一段时间里同进同出。「听起来很棒！听凭差遣，我的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