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恭介你真的很卑鄙!」我甩开他的手怒吼,忿忿瞪着他。

他一愣,马上扬起笑容:「我觉得我没有很卑鄙,只是很不解为什麽你要这麽排斥呢?我们又不是坏人……」

「我知道你们不是坏人,只是我无法接受。」我说,「我无法接受这样子的设定在我的高中生活。」

「怎样的设定?」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垂下眼问。

「跟校园老大有瓜葛,就是这样的设定。」我回答,「当初我就是为了想要摆脱这个原因才会来到这里。」

他神色瞬间变淡漠,跟刚才完全判若两人:「是吗?」

「所以说如果你暑假遇到的是现在这个南恭介,你就不会主动来跟我做朋友?」他的语气冷若冰霜,我看着他,捏紧我的裙摆。

「对。」语气坚定的回答,抿抿唇,「我可能就不会跟你有任何接触。」

「是吗?」他注视着我,我点头:「因为我认识的南恭介,不是现在这个南恭介。」

「呵呵,那还真是可惜。」他笑声讽刺,「你认识的那个南恭介,是我这世界上最痛恨的人。」

心很痛,我咬着唇努力不让这些情绪表现出来:「为什麽?」

「你不需要知道为什麽。」他走回那张椅子然後坐下,「你走吧,可以离开,然後我跟你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再是好朋友。」

我握拳,感觉眼前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一片,我听他的指示转身离开这里。

低着头离开这片属於那群坏学生的地盘。

不想要去理会那些人看我的眼神,更不想要去理会南恭介这个人。

但为什麽当他说我和他不再是好朋友的时候,我会这麽难过呢?

就只是一个朋友而已,再交就好了,而且我还有裘娜,为什麽会这麽难过?

感觉就像是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一样。

我不停走,漫无目的走着,当我回过神来时,是被人从後一把抓住手。

我转头看向那个人,我期盼那个人是南恭介,万万没想到答案总比期盼来得让人失落。

「贺……一军?」我茫然看着那个抓住我的人,叫唤出他的名字。

他苦涩一笑,「喔,哭了?我们老大又惹哭了一个女孩子了呢!」

听他这麽一说我赶紧用手背把我脸上的泪水擦净,「我没有哭!」

「好,好没有哭。话说要不要来我的怀里哭呢?」他张开双臂迎接我,我瞪视他泼他冷水:「不需要,我与其去到猪的怀里也不要去你的怀里。」

真搞不懂为什麽裘娜会喜欢这种男生。

「我被唾弃的真严重呢?」他苦笑,收回他的手,「是因为吵架而哭吗?」

我没有回应他,而是静静看着某处。

「不回应就代表默认罗?」他弯下腰直视我的双眼,「如果我说我都在一旁偷听的话,你会打我吗?」

偷听?我瞠大双眼看着他,所以说他都听到了我跟南恭介的对话?

「骗人的吧?」我问,他开怀大笑。

「当然是骗你的,身边可有个阿叡怎样也无法偷听,他可是非常死忠的呢!」

「阿叡?」我皱眉,想了一会儿才想到原来是指另外一个男生。

「他叫做田尚叡,别看他这样他可是个我们学校的网球队主将呢!」

「咦?」

「很意外吧?」他对着我笑,我默默点头,「我想你一定是因为不想要加入我们跟阿介吵架,而不想加入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不想要被贴上不良学生的标签。」

贺一军完全说中,让我怀疑他根本就有偷听。

「我没有偷听喔!」他灿笑,举起双手做出投降样,「指示用猜测的。」

「好啦,我相信。」我看着他说,他放下手温柔看着我,「你来这里的原因,我想不只有跟我说这些吧?」

「被发现了。」他搔搔头吐出舌头,「我是要来告诉你,好好考虑一下,阿介的想法或许跟你想像的不同。而且这里的我们都不是坏人,我们都是被拯救的人。」

「被……拯救?」

这什麽意思?

「每个人都有过不想要去想起的回忆,而我想你应该也是有过吧?」他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挑了眉还偷瞄了一下我的臀部,我很清楚他在想什麽。

「你再看我就戳瞎你的眼。」我准备要伸手戳他的双眼时,他赶紧遮住自己的眼镜无奈笑:「好,好我不看。不过我有眼镜可以做掩护喔!」

「没关系,我会先戳破你的眼镜!」我说,他放声大笑,看着我说:「你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

「我本来就是了。」

就在这时上课钟响起,我唯一的午休时间没了。

「我该回教室了。」

「我也是。」

就在我正准备要离开的时候,他叫住我,「小葵,我刚才的话说到一半还没说完。」

我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那你现在说,我听完再走。」

「总言之,阿介也是,他也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他正色说道。

我愣怔,「不堪回首的过去?那是什麽?」

「内容我无法奉告,但我想如果你尝试去接受阿介的话,他应该会告诉你的。」他说,「因为你是我见过第一个让他打开心房的女孩子。」

「你……说我是第一个让他打开心房的女孩?」

「就这样,掰。晚上见。」话落他就转身,背对着我挥舞着手。

「欸,等一下!贺一军!」

贺一军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不管我怎麽叫他,他都不会回头。

南恭介有不堪回首的过去?我握紧拳,贺一军的话让我想起了之前我和南恭介有过的摩擦。

「所以对你来说我是男生里的异类?」

这句话顿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站在原地,脑中不停盘旋这句话。

南恭介那时候的声音及表情清晰地出现,彷佛就在眼前一样挥之不去。

「一个男孩子一定从小到大就被说要像个男人一样强壮,勇敢,不轻易害羞对吧?」

「所以依你的个性及你的喜好,便能推测出你一定有遇过很严重的心灵创伤,才会如此在意我刚才的话。」

啊,我真的是笨蛋,名副其实的笨蛋。

而且还是个很过分的自私鬼。

怎麽可以把这麽重要的事情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