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首歌,叫《女人是老虎》。

有一种男人,专门吃老虎。所以,他比老虎还危险。

这时,这个危险的男人,正站在一个跪於床边的女人身後。他拉着女人的手臂,像牵着一匹马,驰骋於一片蔚蓝的床单之上。

『马子』这个词,带着男人潜意识里的征服慾与占有慾。男人,以征服世界为己任,终其一生,乐此不疲。

大部分男人都不是英雄,征服不了整个世界,那起码就从征服一半世界开始吧。

女上赏波大,男後赏臀大。

这个女人的背影并不算完美。倒不如那杯纯净水的杯底,完美的一颗桃子。可惜,当时碍於她是第一次,未能尽兴。

Ardon的动作顿了一拍,心中奇怪,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想到了她。

人比人,比死人的。他顿时兴趣缺缺,草草了事。再这样下去,他在圈子里的名声都该臭了。

好在女人大多第一眼便看上他的帅气,上了床便被肾上腺素熏晕了头,在他的丰富经验下,早早便吃饱喝足。至於他之後再坚持了多久,有没有开第二餐,倒不那麽在意了。说不定赶上有些体弱单薄的,还期望着他早点放过自己呢。

女人不在意这个,但男人在意。

可Ardon现在更在意那瓶纯净水没喝过瘾,自己那天不知道动了哪根弦居然轻易地放过了她。

他还在意她居然忽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那似乎是他第一次主动给女人留电话,别人求着他还不给呢。他那天脑子肯定出了什麽毛病。

开始Ardon还以为她不打电话是欲擒故纵,这都纵了两个多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他觉得那个女孩应该是根本没有看见他留的电话。他绝对不相信有女孩会把他的电话丢进垃圾桶。

第一次,自己留恋了,可对方没有。这种感觉可不太好受。让他不免对自己那天晚上的表现有所怀疑。

Ardon有时候不禁会想,那个女孩有什麽可留恋的。她是很漂亮,可比她漂亮的他又不是没见过。

她就那麽素着一张脸,头发随意紮起。不修边幅说好听了是慵懒,说不好听了那就是邋遢。

Ardon自己的母亲不化好妆弄好头发那绝对是不见人的。倒不是不能见人,母亲虽已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当,并不输年轻女孩子。母亲说那是一种礼貌,那是一种认真面对世界的态度。他不置可否。但他习惯了身边的女人包括莫言在内,多多少少都略有修饰。

可在AU那姹紫嫣红之中,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是因为什麽?难道只是因为她的素颜寡淡?走在校园里,有得是清汤挂面的清纯女学生,怎麽没见他饥渴地冲过去扑倒啊。

或者是因为她眼神中淡淡的忧伤?他又不是神父也不是辅导员,她忧伤关他屁事。他去AU只是想找乐子来的。

他大概能猜到她的心事。她毅然决然不管不顾的态度之下,有她刻意隐藏的紧张和不安。她不是个天生放荡的逐浪女,也不是个战战兢兢想要寻求刺激的探索者。

她在跟自己较劲。

他以前碰到过这种女孩,被男人抛弃,满怀悲痛,自暴自弃。事情过後又把一切责任推到他的身上,仿佛他才是罪魁祸首。可天知道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初又不是他强迫她们的。

所以从AU带她出来,他就一直悠着劲头,并未特别主动地去进攻。他怕又惹上一个甩不掉的麻烦。

可她不一样。尤其是她靠在Motel房间的墙壁上,仰着头打量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不一样。

酒精虽然微醺了她的眸子,却没能掩盖住她眼中那道光。那道,略带挑衅的光。像是将要决斗的勇士,企图激怒对手而表现出的淡淡的蔑视。也是那种挑衅,让他放弃了再伪装下去,迈出第一步,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她虽然吻得青涩,但对他的攻势毫不退缩,甚至迎头而战。她揭去他身上包裹的衣物,甚至比他还急切。他感觉的到,她跟他之前的那些女人不一样。她不是急切的想要得到他,而是因为他也在对她做着同样的事。她只是不想输给他。

她像个明知道会牺牲的战士,抛下了生死,放弃了防守,一味地进攻。他反而不再着急,乐得居高临下看她的垂死挣紮。

她的身体并不似他预想的那样纤瘦。亚裔的女孩瘦成纸片人的很多,少有这种看似纤细瘦弱却健康而又充满生命力的身材。她的肌肉带着流畅的线条,似乎蕴藏无穷的爆发力。腰腹间的马甲线下是结实的腹肌,虽然缺乏女子特有的柔软,却有种别样Q嫩的韧性。

他仿佛控制着她,却有时又仿佛被她所控制着。他越看越惊心,越看越投入,不知不觉地,就全身心被她卷入了她固执的战争里。

在那一刻,很难讲是谁征服了谁。是他的七十二般招数,还是她单纯却顽强的斗志。

Ardon开始没想到她还是个处。甚至在他撕开小雨伞的包装武装自己的时候,她的目光也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的手。现在回想起来,那不是看惯了的淡然,而是看着敌人临阵擦枪将要攻破自己城门却无心抵抗的一种决然。

她一直表现得像个斗士,可她被自己刺穿的那一刻,微闭的美目,皱起的眉头,还有那咬着唇瓣,说什麽也不肯哼一声的倔强,让人心尖儿上毫无防备地就被扎了一下,漫出一股子微微的酸。这股子酸,瞬间软化了他要战胜她的决心,只留下细细呵护的温柔。

男人多少都有点处女情节,走一条崭新崭新的小路总比走不知道多少人走过汽车压过马蹄踩过说不定还有牛粪的大道更宜人。虽然她不是他糟蹋的第一个雏儿,也不会是最後一个。但他是她的第一个,这比什麽都能满足他那点男人的虚荣心。

她也许不是一瓶单调无聊的纯净水,而是一瓶蕴藏各种离子的矿泉水,也许还添加了碳酸气。看似单纯,却深藏不露。看似甜蜜,却又淡而无味。

无论怎样,甩不掉的那一夜,就这样,刺进了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