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到鴞让白甯全身紧绷,不知所措。其实产生憎恶或畏惧的情绪才是正常的反应,但他却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更复杂……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形容的诡异感觉。

白甯自认不是坏人,但也不是凡事都能以德化怨的圣人,之所以会有这种诡异的感觉,他想大概因为鴞还是小孩,而且是个和山贼生活在一起,没有正常价值观、力量又强的小孩。

鴞将手上端的食物放到两人的牢房後,不发一语地走进对面的空牢房,蜷坐在牢房角落,还把脸埋在环住双膝的手臂中,似乎很没精神的样子。

「他怎麽了?看起来怪怪的。」白甯指着鴞,小声地询问花无疾。

「他本来就是个奇怪的家伙不是吗?」花无疾耸耸肩,并不是特别惊讶。

「是没错啦……」

白甯觉得鴞就像远比实际年龄要更小的孩子,在行动时几乎都是以自己为出发点,甚至连对同伴都不是特别在意,所以才会只因一时兴起就把自己带走。

难道说就是因为他擅自行动、把同伴抛下,山贼老大知道後教训他一顿,还罚他禁闭吗?这样就说得通他为什麽要待在对面牢房,还看起来很没精神了。

不过山贼老大到底是什麽样子呢?居然能驾驭野马般不受控制的鴞。

「我看你还是别胡思乱想了,肯定没几项是对的。」

花无疾没来由的突然浇了几桶冷水下来,经过上一次被「读心」的事,白甯已经不惊讶花无疾竟然能准确猜到他在想什麽了。他反而有些不服气地回嘴:「那你知道吗?」

「当然。」花无疾皱了下眉,眼前这小子一开始还客客气气的,现在居然敢回嘴了。(某人形象都没了,应该的。)

「真的?」白甯怀疑地看着花无疾。

「当然!」

「那鴞到底怎麽了?」

这小子真让人生气……

花无疾显然不高兴自己被白甯追着问,於是为了发泄,他用白甯完全反应不及的速度,又掐了一下他的脸颊。

「啊!」等到白甯发出惨叫时,花无疾早就移开手淡定地看着别处,彷佛他什麽都没有做一样。

根本就是典型的讲不过别人就动手!白甯吃痛地瞪了花无疾一眼,都是爷爷等级的人了,还这麽幼稚!

「他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花无疾无视白甯的眼神,接着回答道。「有人让他的仙元在短时间内充满大量魔气……那样做对身体的负担很重,可是会很痛的。」

「而且我看,他睡觉的地方就是那里吧。」

收起玩笑式的语气,花无疾望向窝在牢房角落的鴞,白甯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你说有人是指?」

「就是山贼的头头——很不巧的,大概是我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