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建房子?”樱任由佐助拉着她的手,去到隔壁的房子,一打开,是一间淡鹅黄色的婴儿房。由婴儿床、婴儿服、还有小玩具,一应俱全,看得樱呆住了。佐助没让她久留,又拉她到房屋各处观看,好像带她看示范单位一样,所不同的是,他不会好似别的地产经纪一样,推销房子的卖点,而只是把一切陈列出来,任樱用双眼看。

她察觉到不管自己再怎样问,他也不会立刻回答,便也一句话都不说,让佐助带她看一间又一间的房间,最後回到二楼的主人房。原以为也是西式设计,怎料是和式的,铺着榻榻米,唯一有西式色彩的地方,就是设有阳台跟落地玻璃,只是还拉上深蓝色的薄纱窗帘。佐助给樱拿来替换的衣物,交给她说:“先去洗澡吧,你今晚还要在这里留宿。”

“我……”樱一听了,脸倒先红起来,又逼自己别想到什麽龌龊的方向:“我只是跟你交代清楚五年前的事,没打算要在这里过夜。”

“那小鬼睡着了,你忍心把她吵醒吗?”佐助见樱不肯接过衣物,径自从衣柜拿出自己的衣物,走往房里的浴室,开门,说:“被那些家伙闹了一晚,你不洗澡,我也要洗。你可以用二楼尽头处的浴室,等会儿再谈。”

一说完,佐助便关上门。樱捧着衣物乾着急,愈想愈糊涂,不止是佐助不了解她,其实她也不了解佐助。她所认识的宇智波佐助,眼内只有事业,心内只想着要不惜一切地爬上高位,哪怕高处不胜寒。女人之於他,是一件物品,他只在乎一个女人用起来是舒服、方便,不带给太多麻烦,不能要求他说情话,也要不起他的浪漫。

他是不会费心思取悦一个女人:他天生的外表就很招人,理应是女人倾尽一切媚色与手段,竭力将这个男人绑在身边。那样太累。她就是不想要终生将心思花在一个男人身上,也不想放弃自己的事业,勉强去跟佐助维系一个家庭。

简单而言,她其实不比佐助好,甚至比他更不负责任。享受欢愉,却承担不起欢爱後的结果,因为她自己也没有自信去跟男人组成一个家,去背负妻子的责任。

但她所想的、应该不想为家室所束缚的佐助,竟然建了这麽一座房子:主人房、书房、婴儿房、孩子的房间等,一应俱全。她想像不到佐助以什麽心情去购置那些小孩子的玩意。那时,他一定还不知道她已经决意离开他、并且再也不想回来。或许佐助在挑选房间的色调、以至小孩子玩意时,还在设想,日後要与她成家立室、生育後代,春野樱甚至不想知道,佐助是否在建好这座房子後,才醒悟到她其实已经不想再回来的这件事。

樱洗澡後,人也被热气薰得迷迷糊糊,套上佐助交给她的淡粉色浴衣,低头系着腰带时,才发觉袖口跟下摆,皆绣着樱花图案,简洁秀美。她往镜子看了看,微湿的头发黏着脸颊跟脖子,双颊透着娇媚的淡红,即使不施脂粉,唇也是嫣红的,连一双碧绿的眼,也染上暧昧的颜色。这夜,她看起来像一个等待着怜惜的、柔弱的女子。

久违地。

她不想要这种感觉。她觉得自己已是一个母亲,不想再度卷入复杂的男女关系,又并没有心理准备去当别人的妻子。生活可以再简单一点吗?

原来不想负责任的人,可能不是佐助,而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