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口打破了这场沉默。

「余灏对不起,刚才我真的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的,只是就突然心头一紧管不住嘴巴所以才那麽凶的,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太在意!」的确是因为我没有控管好情绪,才迁怒余灏的,这点我自认理亏,所以很乾脆的道歉。

「其实你也不用跟我道歉,我会这样嘻皮笑脸只是想让你能够轻松一点,我是猜你平常一定很紧绷自己,所以才会想把气氛搞得欢乐一点,让你可以做自己,但好像搞砸了呢……其实你如果有不高兴的话可以直接说的,像你今天就直接地向我吐露你最直接的情绪,说实在话,我很开心。」

我……

就在我还想为自己说些什麽时,余灏的话又紧接着过来。

「但是,方嬿芸,我想让你知道一件事,就算你自认为你已经放下了,或是你觉得你伪装地天衣无缝,但再严密的网还是会有缝隙的,就像蛋壳一样,大概你会觉得我管得很多,到底有什麽资格对你说教。可是,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地希望你能放下,因为只有面对再放下你才能无後顾之忧地昂首向前。很多人都说忍耐是一种美德,但我却不这麽认为,我认为一味地忍耐只会让自己停滞不前。你已经20岁了,搞清楚这些一点都不难,你需要的是一颗真正坚毅的心,而不是一点风吹草动就把你打回原形。」余灏就像被打开话匣子一般,淘淘不绝地向我灌输他的人生观、属於他余氏的大道理。

余灏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说,他希望我能和张祺月见上一面,将当初的疑惑和怨怼全给厘清。

有些事积在心里深处,并不是遗忘了,而是不愿意想起,没有勇气想起。也许,到了我该拾起勇气解决事情的时候了。余灏说时间会治癒一切这句话是给予那些消极的人有个正当的理由,但始终不会解决事情,只有积极面对才能激励自己成长。

之後的日子并没有什麽变化,我的生活依然伴随着民法、宪法、刑法,几乎快被法条压得喘不过气,幸好还有通识的几门营养学分让我能喘口气。

日子貌似没有什麽太大的变化,直到那天放学我走出门口……

「小芸!」这个世界没有第二个人会这麽叫我,除了梁郁璇耍恶心会叫我小芸芸外。不用转头我都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我赶紧加快脚步到附近我很喜欢的一家咖啡厅。

是一家很隐密的咖啡厅,里面的服务生和老板知道我是熟客,总会为我带上最隐密的位置,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在我最需要一个人的时候,我才会孤零零急急忙忙地走进来。

「今天想要来杯摩卡还是抹茶拿铁呢?」因为是这家店的常客,不管是哪个服务生都已经知道我平常会点些什麽,所以一点都不罗嗦直接让我来个二选一。

「来杯冰摩卡,半糖谢谢。」现在的情绪实在太纷乱了,我想透过咖啡浓浓的咖啡因好好让我提神,我需要平静,我需要静心,我需要一颗船过水无痕的心。

「小姐你的冰摩卡来了,请慢用。」

这声音也太熟悉,彷佛我每天都听得见的声音,我冷不防地抬起头,但就这麽与刚弯腰尚未起身的服务生相撞,幸好摩卡已经安置在桌上了。

「余灏!为什麽你会在这里?」我张大眼张大嘴巴望向眼前这个人。

「我之前没跟你说过吗?我上个礼拜开始在这做咖啡师傅的打工啊!」

那你怎麽会挑上这家咖啡厅,还是我最常来的这家。这句话,我没问出口。

「可能你有说但我忘了吧哈哈,欸你後面好像有人欸,挡到人家了啦!」

「啊!抱歉抱歉!」余灏赶紧侧过身让他身後的人可以前进。

但我宁愿余灏能一直站在他原本的位置,永远地挡住他後面想要前进的人。

面对这词,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学得来的。至少我,没有这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