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凝莹!你这丫头来这里做什麽!」

是的!有如法官般,徐大婶开炮了───

我无奈的搔着头皮,有些後悔刚刚脱口而出的那句「不准动!」

是不是因为这句话太老套才会被大婶开炮呢?或许……我刚刚应该很华丽的跳出来,改说另一句,「我要代替月亮惩罚你!」说不定她会因为比较怀旧,所以不说话。

「汕峰。」子砚的声音从徐夫人身後传来。

「主子,汕峰在,有何吩咐。」汕峰急忙的小跑步到子砚面前,头微微低下,问道。

那静如止水的面孔衔接上了那不疾不徐的声音,开口:「帮徐姑娘个忙吧。」

汕峰愣了愣,才领悟到自家主子的意思,这才慢慢将脚步迈向我而来。

也对,刚刚也没跟小汕汕说我姓徐呢,难怪他会愣了一下。

「徐姑娘,可以请你先扶住我的肩膀吗。」汕峰问。

我识相的点头,听话的照做。不过,与其说是『扶』,不如说我是整个将身体趴在小汕汕身子上。

也不知道为什麽我的身子反射性的震了一下,抬起头一看,才知道那位徐大婶整个脸铁青的瞪着我,奇怪的是,连刚刚一副冷静大指挥家的子砚,眉间都有稍稍的变化。

冤望呀───

难道是误认为我在吃小汕汕豆腐?

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戏,虽然白白并不是我朋友,但是小汕汕这麽纯情,量我也没那个胆玷污他(的小受)呀!

正当我脑子胡乱思想不停延伸时,小汕汕的声音就打断了一切。

「徐姑娘,拔出来了。」

「啥?拔出啥?」我有些微愣,继续趴在小汕汕肩上问道。

「呃……脚。」

我二度点头,慢慢的爬离小汕汕的肩,才刚两脚落地时,浑身不舒服的感觉又一阵阵的出现。

我蹙眉,看着一旁的两位BOSS级魔王,用着强悍且刺骨的目光盯着我,吞吞口水,我只好讷讷开口:「既然两位这麽繁忙,那……小女子先告退了。」

本来是想没用的逃跑,古人说的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但我现在要走下下策了,逃跑吧小兔子!狮子来了啊───

当我正要开始奔跑出我华丽璀璨的人生前半头时,却被那魔音穿脑控制的死死的,「徐凝莹,给我站住!说,你为何会在墨府。」

「大……娘亲,您瞧!现在天气多好呀,咱们出去散散心吧!这事……就先搁着好不?」我一脸无辜貌。

「别转移话题。」

好个万年大熟女呀───他爹爹的我惹到谁呀?

我抿了抿嘴,目光移向子砚,嘴型对着子砚开口:「帮帮我。」

子砚却只对我笑了笑,就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靠人不如靠己,这是我脑海第一个浮现的话。难道都没有善心人士吗?萝莉都落难了耶!用微微的一笑救的了谁呀!臭子砚、笨子砚,猪头───你个小受!

既然如此,也只有全盘托出了!子砚呀子砚,不要说我无情呀……是你先对我无义的!

我对大婶笑了笑,转身背对着所有在场的人,伸出食指到唇前几公分,吐一坨口水涂在眼角(请别说我恶心,这是他们逼我的!),用力的搓搓鼻子,使小巧的它更加红润,紧咬下唇,我一脸委屈样的看向徐大婶,「呜呜───娘亲,女儿……女儿不能嫁给原先要嫁的公子了。」有如媳妇向婆婆告状,我紧拉徐大婶的衣袖左右使力给她摇着。

「你、你说什麽?」徐氏看了子砚一眼,又回过头安抚着我,「冷静点!给我说清楚,这是怎麽一回事。」

徐氏在寻问的同时,就连一旁的子砚都瞪大眼看向我。我心里嘀咕道:「瞪什麽瞪呀,臭子砚!」

「呜呜───」我努力试着以孟姜女哭倒万里长城的情绪,接着用高分贝音量哭喊:「娘亲啊!女儿……女儿已经不是什麽净白之身了……早已、早已没脸嫁给原先的公子了!」

「什麽!」徐氏大叫,一副快昏到的姿势。一旁的汕峰热心的上前搀扶起。

「娘亲……对不住,是女儿、女儿不孝啊……」大概是假眼泪真口水方案不持久,我已感觉到眼角不再湿润,因此又将小手收回长长的袖子内,然後……使劲的给它捏下去!

喔───

泪水不断涌上,比起刚刚悲伤的神情,现在则是更加的真实许多。

因为这还真是……痛得让你都去想打你隔壁邻居了啊!妈呀!

「呼……说,是谁是谁对你做出这种事!」徐氏首先镇定下来,眼神带了些怒火问。

哦哦!宾果!果然是这句!

「娘亲……是……是……他。」我用着小手慢慢指向子砚。但其妙的是,徐大婶却从怒火的面孔转为一脸惊悚,

我知道为何惊悚,毕竟自己刚刚拐到的牛郎都上了自己的女儿嘛……谁不惊悚呢?好比参加结婚典礼时,才惊觉新娘不是我一样,悲剧呀悲剧。

大婶,愿你找到更好的!个人并不是很建议大婶拐小汕汕啦,毕竟人家都快人妻了(羞涩面孔)。

当我再度从不纯洁思想打回正道时,才发现有些不对,为什麽……徐大婶在对子砚……偷笑?难不成……她怪癖?

不要呀!我、我很介意耶!我不喜欢母女用同批货色呀───不纯洁、太不纯洁了!呵呵……感觉最不纯洁的是我耶?

突然徐大婶开口,就打断了我的『更不纯』……思想。

「我说……墨大人呀,我们丫头迟早都会是您的人了,何必这般猴急呢。你们可是何时会面的呀,怎麽还需瞒着民妇呢?」徐夫人笑了笑:「大人只要开口,民妇大可应诺就是。」

子砚愣了一会,回神时脸色已经刷红,又带点尴尬的瞄向徐氏。

「都会是……您的人?」我小声嘀咕。『啪』的,脑袋好像灵光了。

吞吞口水,我呆滞的看向徐大婶,问:「娘、娘亲……女儿要嫁的人该不会就是……子砚?」

「子砚?……哈哈,瞧瞧!墨大人可都是与民妇的女儿私会多久啦?居然未成亲就叫的如此亲昵。」

轰───好似无数的雷打在我身上般,我有些无奈,心想:「一天能被这麽多无形的雷打到,我……是不是很强大?」

我急忙冲向子砚,用拳头使劲的转入他的腰间,小声问:「臭子砚啊!你、你怎麽没同我说你姓墨啊?害、害我以为你是管家之类的人啊!」

他不语,只是笑笑的看着我。

好家伙!叛逆期呀───

「咳咳……娘亲,女儿想同子……『墨˙大˙人』谈些事情,可否……回避一下?」我笑脸盈盈问。

「呵呵,年轻人的时间我是不打扰了,不过呀丫头,记得早些回来,我这就先回府了。」徐大婶突然对我眨眨眼,又继续道:「墨大人,民妇家的丫头若要回府,就得烦请您替民妇送一程了。」掩嘴。

「那是应该的。那我就不多送了,徐夫人您慢走些。」

徐氏点头,汕峰也识相的替徐夫人领路出去。

好似老婆审问老公是否外遇的情形,我先大声责骂:「都你啦!害我真的以为你姓子!笨子砚!又害我以为你是情夫!丢都丢脸死了……」我不开心跺脚代表我的愤怒。

「对不起,因为你这样挺有趣的,所以想逗逗你。」

「呿!敷衍!……小看俺是不对的喔,这位小哥。」我摆出一副有经验的老人样。对着子砚不停的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凝莹。」

「有何贵事呀小哥。」

「你还记得你昨晚同我说你失忆之事吗?」

「记得,关这什麽事?」难不成在找理由?

「其实我们很早以前并不相识,是在相亲的几日前才见过的。」

「咦?我还以为你跟她……不对!是跟我,这麽有亲切感的原因,是因为有青梅竹马的关系呢。」原来偶像剧固定模式也有错呀?

古代呢……不能小看!看来也不是所谓的老梗时代了!说不定是新潮开端呢!

「嗯嗯。」像个听故事的孩子,我乖乖看着子砚。

他继续叙述,「我的父亲是摄政王,我便是小王爷。因我的父亲早逝,因此我便暂时受令先接下父亲一职。」

「皇上同父亲的关系非常友好,所以关於我的婚事想替我做些安排。」

「喔,然後就跟我喽?」我歪头问。

「就是如此。徐宰相有一女,在朝廷的贡献不小,却因积劳成儿疾病逝。」

嗯……我以为阿爹是还没出现的角色呢……原来已经……

「皇上垂怜,又遇我俩之事刚好撞一块,皇上认为是种缘,便想先安排我们见面。」子砚细细说着,「但这见面却十分不顺遂。」

「不顺利?嗯嗯,怎麽越来越精采的感觉呀?子砚子砚,坐着说吧,腿酸不舒服了。」

「凝莹,就是你这个性,所以我才不说我是谁。」子砚摸摸我的头,一脸专注的看着我,眼神没有飘向何处,而是摸摸我粉嫩的脸颊。

「怪我?」我鼓起双颊,用着双手遮住整张脸,打死也不让他继续摸。

「在安排见面的前几日,你单独找了我见面,开口就是哭着对我说,你恨透了我。接着在要成亲的这段期间,传闻你想尽各种办法想要让徐夫人推掉这门亲事,却一一被驳回。因此你就开始不停寻死,只是一直没成功。」

小萝莉寻死?我靠!这也太晴天霹雳了吧?没事恨子砚?……肯定吃饱没事做,帅哥不要宁可自杀?

沉住脸色,墨子砚缓缓开口:「直到有一天,听说你在徐夫人出门办事的某一晚……投井了。约子时你才被奴仆急忙的打捞上岸,但当时的你早已奄奄一息,就这样昏厥了快十天。」

「睡这麽久?那我屁股怎麽还这麽小?呃……对不起,然後呢?昏这麽久怎麽不退婚再找个好姑娘家?」我皱眉,「难道是爱於皇上的面子?」

「不是的,我只是感觉……愧疚於你。何况徐夫人也不停恳求我在等等,因此我向皇上告了假。」

「愧疚?」

「当日你的恨,我自责、你的死,让我对自己感到愧疚。」子砚的脸刷白,不在说下去。

那样的痛苦感觉就一一写在他脸上。

我有些心疼的看向他,轻轻的握住子砚他那双大手,「没事的,因为……我还活着喔。」我微笑。

子砚怔了怔,在我没防备之下,突然将我搂入他的怀里。

此刻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任由他这样的搂住。

这样的他,不禁悄悄走到我的心里。这孩子……是值得我疼的。我们的感觉,好像……更加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