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可惜，不是你 — 聖誕特別番外：有你陪我就好

「羽沁啊，你还不醒啊？难得的圣诞节，你真的打算一直睡吗？」

我睡眼惺忪地接起手机，还没反应过来时，那端的李白白就发话了。

趁着轮休的时间，我和李白白从日本回来台湾，这次有别以往的来去匆匆，我们打算在这里停留两个礼拜，而今天圣诞节，刚好是我们这次放假的最後一天。

「醒了醒了啦，要干麽？」从床上起来後，我开始做简单的梳洗，接着来到阳台边吹冷风边眺望眼前的物非人非。

我果然是太久没仔细看看这里了，这里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了。

打断李白白的滔滔不绝，我有感而发的说：「喂，你知道吗？以前我家对面是一栋很高的公寓，现在公寓被改成百货公司，盖的也更高了，我家後面本来是块长满杂草的空地，如今已成了知名连锁餐厅，还有更远的那里，以前我们实习的医院还记得吧，它扩建了，现在是以前的三倍大，还有……」我缓缓的、慢慢的，以假装从容不迫，实则窒息难受的心情轻轻往左撇，在我熟悉的地理位置上来回扫视了许久，最後才默默道了句：「应弦哲他家……不见了。」

我语毕後，双方先是沉默了会儿，李白白才说：「是啊，都会改变的，可你对应弦哲的心意和愧疚却数年如一日，好像没变过。」

他叹一口气，用着「真拿你没办法」的口吻又说：「好吧，这也算得上是你的优点。」

笑了笑，我没说话，只静静咀嚼他刚刚那番话的涵义，似乎真的是这样呢。

「他……应该说是他们，他们有回来过吗？」我指的他们当然也包含了佩安。

「你忘了啊，我和你长年都住在日本，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跟你黏在一起耶，你不知道的话，我也不知道。」

「也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啊啊，就说我讨厌放假真的不是没原因的，至少忙的时候我不会这麽感伤，不聊这个了，我没忘记今晚我们有约，晚点再打给你，挂了啊。」

将手机放回桌上，我随意扎起一支马尾，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朝往应弦哲家走去，途中走走看看才发现，原来不只建筑物变了，连路线、路名也跟我记忆中的样子无法重叠，於是我凭着直觉。

许久，我的直觉非但没指引我正确的方向，反倒让我迷失了路径，鬼打墙那般的我不知道我在哪里。

对於这次的迷路我意外冷静，还有闲情逸致走进一间小咖啡厅，而这麽一坐就是整个下午。

这时间也超过了跟李白白约好的时候，可我却连一点去赴约的想法都没有。

我猜，我的手机现在正接受着他夺命连环call的摧残吧。

磨蹭到我觉得够了後，我起身走向柜台，跟店家借了电话，拨了熟悉的他的号码：「你在哪？」、「你在哪？」这两句话几乎是异口同声。

「你猜啊，我在，我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李白白调皮地笑了笑，「我想，我知道你在哪了，给我几分钟，我马上找到你。」

不用几分钟，这间店的玻璃门伴随着风铃声被轻轻打开，来人正是李白白。

「你是怎麽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的直觉，还有你打过来时的电话号码告诉我的，看来，跟我想的一样，你会来找应弦哲，可惜没找到。」

我笑，「不愧是李大师，真准，那帮忙算一下，我下次翻拍成电影的小说可以赚多少好吗？」

「你确定你要算的不是应弦哲家在哪吗？」

我斩钉截铁说：「你算不出来的。」

「是吗？可是我真的──」他的话被窗外突然绽放的烟火打断，烟火在夜空一明一灭，美不胜收。

「不用，真的，反正，有你陪我就好了。」

【圣诞特别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