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塵埃，微小的世界 — 之十二、穆菲然

「我知道。」望着墨紫那一发发正中红心的神准枪法，穆菲然面无表情地说。

「既然知道，那这样又是何必？」齐祤挑眉问，就算是笨蛋，也不会明知故犯吧。

「......我不配。」一说到那件事，穆菲然冷然的面具顿时瓦解，她的眼框泛红，声音暗哑，彷佛被人紧掐着而无法呼吸，那一段时日，对於墨紫与她都是相同的折磨、扰人。

「啧，果然是因为那件事，就说不关你的事了。真是个死脑筋的家伙。」齐祤伸手将人给抱入怀里，虽然表情看起来是很麻烦、很不愿意，但其实心里是很是暗爽，不从心所欲、傲娇这麽久，终於趁机抱得所望伊人一回，心底正在欣喜地小鹿乱撞。

「我是穆家人，是那个人的女儿。」她悲伤地说。

「你是姓穆没错，但你不是穆进那老头。」他决然地反驳，不带一丝犹豫。

「我知道.....可是我甚至只要看到墨紫眼底有时显露的颠狂、杀人的决然，我就会不禁猜想，若不是我这样没用，若不是我这样的无能，她又怎会经历那一年的一切？」穆菲然觉得呼吸困难，她想自己是当事人，一定没有办法撑下来吧。

其实，在她心底一直有小小的，让她几乎想杀了自几百回的肮脏想法，她竟然对於不是自己遭遇到，而感到庆幸，她不断想着那个人是墨紫真好，那个人不是她自己真好，她还可以不会崩溃的活下来真好，这种想法让她根本无法再直视墨紫那双至今总是信任着自己的眼神。

「白痴。」齐祤再度翻了白眼。

「都说不是你的错了，墨紫能当上我们的首领也不是因为梁珣的退让，或是有我们的保护好吗？」他摇了摇头，不懂为什麽这麽简单的事情，她竟然会看不懂、看不清。

......不过她不懂也好，这样自己才可以有机会趁机偷吃，肖想很久的她的豆腐。

「......什麽？」穆菲然楞楞地，制式回答。

觉得这名怀中的女孩难得依附自己一回，疲软在自己的身上的模样，出奇地惹人怜爱。齐祤指向眼前的画面，「你自己看看，她这样的能力，难道她会是普通人吗？」

那一把墨紫随身携带，防身用的黑色手枪，点点星火在枪口点起，彷佛熹微晨光，是清晨里最明亮温和的存在。她的身躯在空中画出一道道绚丽弧度，宛若精灵般轻巧，让人迷惑心神。

「她可是墨紫，会有什麽不知道的吗？」一样地自信，一样地理所当然。齐祤露出当年梁珣离去前，相同的，称之为自大的表情，指着那名少女，说出相同的话。

或许这样是一种盲从，但齐祤很清楚自己没有一天不认为墨紫不够格当首领，相反的，虽然他嘴巴坏，但他相信墨紫与他自己都明白，他一直都很庆幸自己能在她手下做事，只因为她那天生的王者气息，过去她不曾失败，纵然有时会有挫折，但终究会成功，现在是如此，未来更是。

闻言，穆菲然终於忍不住，哀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