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限在永遠 — Ch.4 光芒背後的影子(1)

玻璃门还没完全滑开，我便急着挤了进去，也因此差点迎面撞上了病人。

匆促的说了几声不好意思，我便又迈开步伐，跑到柜台。

不等柜台小姐开口，我便报出班导的名字，「请问这位病人在几号病房？」

小姐先是愣了一下，慢了几拍才渐渐露出迟疑的神色，我判断她要我报出自己的身份，正欲开口，她却忽然低头说：「我帮您看一下。」

得知位置之後，我道了声谢谢，转过身跑向电梯。

再一次，电梯门才刚露出一个小缝，我便强行将它推开，也惹的电梯里其他人一阵侧目，但我才顾不了那些。

一间一间的数着病房号，眼角余光就忽然瞄到了前方两个身影。

「......你在这等着。」海佑学长不怎麽友善的对卫子莫道，接着转过身正要伸手敲门，卫子莫却忽然一把将他推开，还不忘瞪海佑学长一眼：「谢谢你的好意，我会开门。」

海佑学长面露不悦，却什麽也不说，後退一步靠在栏杆上。

这两人也满幼稚的，在学校不对盘就算了，老是这样冷来冷去。

卫子莫完全不费心先敲个门，直接尝试转开门把，但门看样子是锁住的。

「你不是说你会开门？」海佑学长立刻抓紧时间酸他。

「那你来开啊。」卫子莫回嘴归回嘴，却连头也没抬，只是盯着那扇门几秒，接着暴力的一踹。

砰一声，一个鞋印出现在门板上，但那扇门仍然无动於衷。

「先生！你在干麽？」路过的护士见卫子莫做出这种破坏行径，慌的扔下手中的推车赶过来。

卫子莫冷脸看她，吓得护士逼出笑脸：「请问需要帮忙吗？」

海佑学长立刻变的和颜悦色，「不好意思，我们想要探望这位病人，但门是锁的。」

「喔？」护士看向那扇门，视线落向那脏兮兮的鞋印时嘴歪了一下，但她还是又笑着抬头：「这间病房里头没有病人住唷，你们要找谁？我帮你们查一下。」

卫子莫立刻瞥向海佑学长，眼神里的嘲讽说明了他的讯息：你记错了。

海佑学长也回以他一个眼神：并没有。

看着他们这样你一眼我一眼的传送讯息，我忍不住走上前。

顿时卫子莫和海佑学长的目光都投向了我身上，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出声。

我对着护士小姐补充：「我也是来找这位病人的，刚才柜台确实告诉我是这间病房没错。」

她面对我并不是逼问但听似逼问的表示，看起来十分紧张。

这样我更好问问题。「请问一下，这间医院里究竟有没有这位病人？」

护士小姐忽然决定拿出身为大人的架势，眯起眼睛指着我们问：「你们是谁？我们没有义务透露病人的资讯。」

「她是我们的老师。」我简单的答。「何况我们确实有探望的权利，这不算是病人的隐私吧？」

护士又再次语塞。

看她这样，我尽量露出温和的微笑，「我们只是在担心是不是找错医院了？不知道你不能替我们检查一下，如果不行的话就算了，走吧，学长——」

卫子莫瞄了我一眼。

「等一下！」护士忽然喊，接着低头喃喃：「那位病人刚刚已经出院了。」

「是吗？」卫子莫挑眉。

「好吧，其实......」护士的声音比蚊子还小，让我此刻很想当当班导，指着同学的鼻子大骂：「忘了？为什麽忘了！」所以我自动脑补了护士的下一句话：「因为我忘了......」

好，回到重点，护士怯生生的道：「那位病人......其实王小姐不是病人，她并没有受伤，只是来医院办事的。」

「医院能办什麽事？」卫子莫的眉毛挑得更高了。「还有，你为什麽知道这件事？」

先生，你再这样逼问人家，我估计这护士都要尿裤子了。

「这......我......」她的话声在这顿下。学长、卫子莫跟我不约而同的露出不满的表情。

「我们不方便透露太——」护士好不容易提起勇气说出这句话的开头，卫子莫却忽然用指关节发出恐怖的喀拉喀拉声响，那护士满脸惊恐，一脸卫子莫却上前揍她的样子，跌跌撞撞後退几步慌张的道：「王小姐及贵校的一些人来这里，告诉医院某些事情！」

「某些事情？」这回换海佑学长抓住了重点。

班导没有受伤？却还是到了医院来？还有我们学校的某些人？告诉医院什麽事？

更让我不解的是，柜台小姐为什麽要骗我？

莫非......

我们三人视线交会。

「......谢谢你，我们知道了。」几秒後，海佑学长挂上笑容，和蔼的对护士小姐说。

「不、不客气。」她看起来松了一大口气，却在卫子莫开口的同时又屏住呼吸：「喂，你知道厕所在哪里吧？憋尿不好喔。」

护士已经闪走了。

我推了卫子莫一把，外加一记白眼。人家又跟他无冤无仇，酸她干麽？

三楼的走廊陷入一片寂静，安静的只剩下冷气的嗡嗡作响声。

我们三人沈默的互望着，我想我们各自有话要说。

我，和海佑学长。

我揣测着学长在想些什麽？想着他误会了卫子莫吗？

我又在想着什麽？

我有没有那麽一秒相信了卫子莫其实伤了我们班导？

但我没有说，他也没有。

「走吧。」於是我率先开口，不等他们回应，转身按下电梯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