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拧眉,再次仔细地想想看。刚刚看到的场景,便是他们两人相偎相依的闪亮画面,这不就表示,烈焰与瑾夫人,其实有着某一层的关系吗……

当年曾是同门,这样朝朝夕夕的相处,难免,是会日久生情的……

那麽,当知道他即将要去凌云并不知归期时,那种伤心,是何等的痛苦?

为了不让自己更加心痛,所以才避免再次听到他的名字,再次听到他离开的事实……

所以,烈焰的消失,成了帮派里的禁忌话题,会不会……便是因为如此……

心,不自觉的抽了痛。原来瑾夫人,她是如此的痛苦……

曾经,也有好几个前来冬月的帮派首领,欲与瑾夫人提亲,却被她屡屡拒绝,她这般守身如玉,会不会,就是为了他……

算了,先不想这个了。

总之,冬月与凌云之间所下的赌注,真的压很大。

既然我们冬月,都派出了如此重量级的人物:未来冬月的继承人之一,孤煞的徒弟,烈焰。那麽凌云,又是如何派出同等级的人物呢?

「如果依你的说法,那应该是有的,不过我并不清楚。」在我推理的同时,他好像也与我一样同时推理过一遍。

我感到些许讶异,因为在刚刚,我们彼此之间都没有用言语交谈,但他竟然能用我的几句话,就开始进入其中的问题里深思,并在最後推论出与我相同的想法……该是说他聪明过头,还是说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

呃……後者听起来有点恶心……

但为什麽……他也不知道此事呢……

「这是件大事,为何都未曾听闻?」我抿抿唇,再次提出了问题。

双方交换人马,可是件很重要的大事,那为什麽,身为凌云帮主的他,以及我这个身为瑾夫人的义女,都一问三不知呢?

重点是,根本没有人向我们提起!

他外露的双唇也微微抿起,似是在思考。在犹疑的气氛垄罩下,我也跟着他继续思考其中的诡谲处。

「这就是问题所在……为什麽只有我们这对夫妻不知道?」良久,他双唇轻颤。

我也深陷於自己的思量中,不过,他刚刚跳脱了我们原先思考的既有范围:不再是我们身分的问题,而是在於,为什麽就是那麽刚好,我们夫妻二人都不知道呢……

他一边想,一边继续抱着我走下了山,我也就任他抱,自己仍旧在想这件事,反正给他抱,我也不用走路了,多省力啊……

彼此之间淌流着寂静,我们正努力的思考其中的一切。

「他们有意隐瞒我们。」他突然低下头来说道。

我抬起头,对视着他的双眼。

这让我想起当我问起瑾夫人时,她几乎是气恼的向我以不便多提为藉口……

压低了音量,我说出了自己心中疑虑的猜测,「我们这场婚,有鬼!」

一定有鬼!

两帮联姻并非是友好的最佳办法,因为这是一个极端的险招,不是两帮之间最亲昵,要不,就是两帮之间的危机。夫妻感情好,当然会让两帮的关系愈加紧密,所谓实力一加一,便会建立起最强悍的势力,甚至有可能会好到并帮。

但经过长期的夫妻相处,或多或少,都会摸遍了双方的帮派实力与弊病,若是哪天夫妻翻脸,那麽,将会爆发一场可怕的悲剧,毕竟都知道了对方的弱点,便会针对其劣势施以攻击,後果必定是双方实力一同衰败,而且这一打下去,便是大量消耗帮派的物力与人力,到最後,就会被其他帮派白白地得了个渔翁之利。

但,若是场成功的联姻,那麽远比友好的关系还要更有保障,可是这要是以夫妻两人已情深义重的基础下才能成立,但我和冰焱绝对不是!所以此法凶险又不智……

到底是为了什麽而让一向不下险棋、行事沉稳的瑾夫人与剑拔弩张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而且还是两人同时一起做出如此荒诞的决定。

反正说来说去,就是想不透,为什麽一定要采取联姻之计呢?继续派遣双方的人到彼此的帮里,不是也很好吗……

等等……这就是疑点所在!

「人质归来?」他淡淡的声音,响於我的耳际。

我怔怔地看着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说出了我的想法……

没错……而且其中合理的理由有二。

一是,他们或许就是要试试看、赌赌看,藉由我与他成功的联姻,让彼此之间不用再防备,那麽间接就不用再派遣自己的人,去到对方的营里受到威胁与危险,毕竟夫妻双方就取代了原先人质的意义。

二是,那人质的身分一定很重要,而且也只有关乎到人情的事,才能使那两个作风一贯稳重的长辈做出了令人跌破眼镜之举。

所以说,因为有了我和冰焱的婚姻关系……烈焰和那个待在冬月里的凌云人质就可以各自回去了……

若是刚刚与他一起推论出的道理,其中没有太多错误的话……

心里头顿时很不是滋味……应该说,是很生气。

「呵……」他突然轻笑了声,「怪不得,他们都没有告诉我们……」

是的,这便是他们长辈不告诉我们的原因。

若是哪天,自己的长辈指定自己要与一个陌生人结婚,自己好奇的问了他们其中的原因,而他们回答的答案竟是,为了让两个与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人得到他们的好处,那麽自己当下的感受,会是如何呢?

当然是,老子不干!

再怎麽说,我和冰焱都是帮派里的重要人物,凭什麽牺牲了我们,只为了让那两个被分派的人质回归自己原有的帮派里?

那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莫名其妙,干我屁事!

所以聪明的长辈们,因为料定了我们会有的反应,所以才有意的向我们隐瞒!

该死啊!若是真的没错,那麽这场婚让我觉得结的更冤枉了!

我……我要吐血了……

烈焰……都是你害的……

「该死的……凌云到底是派谁?」冰焱低咒了声,他的声音冰冷的下降了好几度。

对於他的愤怒,我也不觉得突然。是啊……就是因为那两个人,逼得我与他订下了婚……

冬月是烈焰……那麽凌云又是……

不知不觉中,我们早已走下了山。

他将我放下,我们两人以一前一後的形式,继续默默地向前行走,反正现在周围也没什麽人,所以也不用做假戏。直到一台奥岛集团饭店的专车停在我们身前,我们这才上了车前往机场。

我静下心来,重新在脑海里整理一遍我刚刚合理的推论。

一是,瑾夫人与烈焰之间,有着感情方面的关系。

二是,我和冰焱被利用了,只因为双方想让自己的人质回归。瑾夫人想要烈焰,所以出卖了我;凌云想要连我们都不知道的人,但绝对是很重要的,才会出卖了冰焱。

虽然一切都是推理,但这一切,都太过合情合理而真实,就连我都十分的佩服自己与他,竟然能想到这一些趋近事实的想法……

好吧……我目前算是心情平和,反正现在生气与着急并没有多大的用处。

车子开到了奥岛集团的私人机场,我们所要乘坐的小型飞机已发动引擎,停歇在跑道上。

他打开了车门,自己先走出车外等着我,当我出来时,我便公式化的牵上他的手,准备走上登机的楼梯。

他的手瞬间一僵,令我有点感到不解。有外人所以要演戏嘛……很正常的。

所以他刚刚突然的不自在,我便直接解读成:这是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主动牵起他的手,以至於他才会感到不习惯与讶异。

不过,我也些许旁徨自己的行为。多次的牵手,竟是让我养成了这个公式化的习惯,这是不是表示,我已经在不觉中,接受了与他的新关系,而且,还不感到排斥……

不是才两天的相处吗……我怎麽适应力那麽强呢……默默的,在心里苦笑。

不过很快的,他也反握住我的手,轻轻地握着,带着我踏上登机梯,进入了机舱里。

由於这是一台私人的用机,所以整个机舱里,几乎都是乘坐者的活动空间,加上在机长室的墙壁材质是隔音墙,所以,两个空间的声音并不会互相干扰。

客舱的门口,被一条暗红色的厚重布幔给遮蔽,其边上滚着亮金色的花边,看起来颇为端庄而美丽。

他的手向旁边一拉,这才让我完整看到了布幔後的景致,由此可见,奥岛集团十分讲究乘坐者的个人隐私,先是隔音墙,再来是不透色的布幔。做了这麽好的防备措施,是为了不被打扰与保护个人的隐私,这让我不禁想到了一个画面:该不会……在坐飞机的同时,机上也会上演一场健康的男女运动啊……

机舱里,左边放置了一张桌子,对面各有一张长型的高级沙发,这是供乘坐者办公用的,当然,这些沙发也能够自由旋转方向,方便人们可以抬头看到设置在一旁的电视。

在机舱的右边,是一座小型的圆环吧台,与一柜高级的各式酒品。

吧台後方,伫立着一位一头大波浪卷发的调酒师,在我们还没进入机舱前,她一直背对着我们,当我们进入後,她这才微微侧头,回眸看着我们。

一双眼角微微斜飞的凤眼,三分妩媚,七分妖冶,秀俏的鼻,饱满红润的唇,皮肤虽然不算白皙,却也如珠般玉润,就像洒上淡淡晶莹的细粉般,滑腻而好看。

她穿着一身性感的贴身短裙,胸前有意露出了一半的波涛春光,超有曲线的苗条小蛮腰,以及一双修长而纤细的长腿,脚上,穿着极高的高跟鞋。

整个机舱里,都是她身上浓厚的玫瑰香水味,让我不禁蹙蹙眉,有种想捏住鼻子的冲动。

冰焱牵着我的手也僵了住,傻眼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奥岛集团是怎样?怎麽会派遣一个如此艳美的人员来服侍我们这对才刚订婚完的夫妻?一看,就是一脸狐狸精样……

怎麽……想勾引我家冰焱?我颇感兴趣的淡笑着。

「见过凌云帮主和冬月的嗜血小姐,我是小野。」她向我们勾起妩媚的邪笑,礼貌性的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