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凶影?不对……

发现安地尔手指着的是护在我前面的乌鹫。

「对不起,我不懂你的意思。」背对着我的乌鹫保持沉默,似乎没打算要跟我解释。从後面盯着布满阴影的侧脸,明明刚刚还开心的吃着饼乾、拉着我跑的小孩,突然这样好似与我保持距离的模样着实令我不安。

「人突然消失不见了的原因,你可曾想过?」

我点点头回答:「是黑暗的关系吗。」

「这不是普通的黑暗。」眼神透露一点赞许的安地尔答道。「最初,神明在创造种族时分为两种—白色种族与黑色种族。颜色越为纯粹,力量就大到足以撼动世界。而这片黑暗,就是黑色种族的兵器—阴影,也就是凶影所带来的。」

「这样说懂了吧?」

「你眼前的可不是普通小孩。它跟我一样来自别的世界,是特地来毁灭你们的世界兵器喔!」

你讲啥米碗糕。世界兵器不是应该是那个巨神兵吗?

我看着眼前的鬼用着一种很轻松,甚至感觉是在看好戏的心态解释着一切,实在让我很难相信。不过在刚刚他从镜子里爬出来,还有他身旁飘着的蓝色小火球,不得不让我压制想吐槽的冲动继续听下去。

简而言之,就是有两个世界—乌鹫跟安地尔所在的世界好像发生战争的样子,安地尔的头儿想要统一世界,但鬼王(鬼的头应该就是王了吧)害怕阴影的力量,所以把乌鹫丢到我们的世界来破坏所谓两个世界的平衡,以利战争的发展。不过打得不是很顺利,所以叫安地尔把乌鹫接回去继续打。

「不对啊!你那耶吕什麽的不是害怕乌鹫吗?接回去就不怕乌鹫打他吗?」下一秒脑袋里充满着小孩痛打自己父亲的画面。

「是耶吕恶鬼王。」安地尔耸耸肩,「基本上,阴影这个东西应该是没有人可以控制它了。」

「就算身为鬼族的我们如果太过於接近都会被这东西给吞噬。」安地尔讲完後便蹲下来直盯着乌鹫,他的笑脸在蓝色鬼火的光芒下不断拉长着。「对吧,阴影?」

我赶紧把乌鹫拉过来。「如果照你这样说,那跟乌鹫这麽近的我跟你都没事要怎麽解释?」乌鹫沉默得太过於诡异,像个人偶一样光顾着站着,彷佛所有情绪与反应都化为陶瓷的身躯而僵硬着。

眼前的乌鹫还是乌鹫吗?

我赶紧否定刚刚的想法,紧握乌鹫手心的手掌传来微微的温暖。

必须离开这里!

我望向安地尔背後唯一的出口,思索该如何把安地尔调开,却没注意到在蓝火下的笑容诡谲得扭曲着。

「我吗?我用了某种方法才可以跟阴影如此接近。但靠太近还是有会被吞噬的风险在。」

—「至於你……搞不好是—」

趁着安地尔低头沉思的时刻,我把握时机拉起乌鹫往出口跑。

「妖师!」眼睛一花,下意识把手中拉着的小手往前推送出去。

领口被安地尔抓得老高,脖颈被束地痛苦开始与呼吸进行拔河的竞赛。

「放、开!」我用尽力气推开安地尔,对方却纹风不动,抿闭的双唇还发出微乎其微地哼笑声。

「恐怕得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安地尔的笑容彷佛整个世界只剩正不断流淌出蓝黑色液体的月钩,缓缓流淌的液体如同蛇一般爬上褚冥漾的脸颊,然後眼睛里。

「你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呢?」低语声像爱玩的妖精在耳廓边搔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