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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跟好。别走丢了。」教官边招手边看着我低语,应该是怕打扰到集会吧。毕竟第一天新训就大声嚷嚷的对整体形象一定没好处。我就这麽想东想西,像没魂似的跟着教官,眼神不知不觉呆滞了起来。我因为记错时间比人家晚了十五分钟才到校,虽然感觉差不多,台上的老师们也刚要开始讲,不过总觉得大家好像都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我,感觉这十五分钟能让我在这交到甚麽患难之交一样。我试着不去注意。大概几步距离,教官示意我就这班了。我也没太多注意,在一位留着俐落短发的男生旁坐下了。在他旁边的我显得有点抑郁,不过我也没办法,只希望不要被觉得是个死宅男就好。
这新生训练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吧,我也就这麽维持着盘腿的姿势全程驼着背,一站起来却被书包压得直不了身。我把腰和背分别挺了一下,走出体育馆,这时才真正注意到学校的样子。阳光豪不闪避的温暖整个校舍,一整排浓密的绿树是我们学校的招牌,在这种环境里找到一种与世隔绝,是我所追求的一股快意。总觉得,在树荫下写的诗,是经过绿叶淬练过的阳光薰陶的。如一杯滤掉苦与涩的茶一般,我想品尝的是抛弃了世俗喧嚣的人生。如果能在这有一丝丝的悸动,也是值了。
就这麽跟着刚刚和我坐在一块的一张张脸,我在没有多绕路的状况下直接抵达教室,我前面坐着一位女孩,我没太去注意人家的长相,只看着窗外被晨光霸占的走廊,虽然我不是个爱运动的人,却也如本能一般地喜爱着任何时候的太阳,只要有太阳的地方,就有我能轻易触及的温暖,我是这麽想的。
「早上睡很饱齁。」前面那女孩转过头来带着讽刺地问着。
「蛤?」我来不及反应过来,心思早已在教室外任凭想像的遨游。
「朝会不是迟到?」女孩用一种带着疑惑的笑容问我。我甚麽都没答,觉得似乎达甚麽都不对,总不能在第一天就让人家知道我脱线到记错新训第一天的时间吧?
「那,你叫甚麽名字?」女孩换了个问题,应该是能从眼神里感觉到我的羞涩吧。每次到了个新环境,我觉得这样的情况总是让人尴尬,我常常没办法开口,觉得自己讲自己的名字就是有股诡异的冲突感。於是我把书包里的便条拿出来,在最上面一张写下「陈俊煦」,整叠递给那女孩。
她笑着拿走那叠便条纸,我意外地碰到她的指尖,说也奇怪,总觉得这女孩与众不同......算了,不多想了。
「我叫徐诺晴。」她撕下有我名字的那一张,贴在自己桌上。然後递来一张写着娇小圆润的三个字「徐诺晴」的便条纸。
「你的名字我就收下罗!」她开朗地笑着说,然後转回正面做好的姿势。我暗暗笑着她的用句,总觉得带点俗气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