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又从母亲大人那里追加了新的情报,如果这是游戏的话应该可以当EXP让我升级,可惜我现在只有满满的残念、大残念……。
这位神秘的角色果不其然是--男性!
我好像能看到三末耶下流的笑容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回来了吗,光世君!?』
当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进房门、想像着马上就要被三末耶耻笑的我,在这个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妈呀门自己打开了!还有个穿着清凉家居服幽灵少女用很惊恐的表情看着我并且呼唤着我的名字!真是吓死我了,等等一定要好好睡上一觉来抚慰我这受伤的心灵。
「怎麽啦!?」
我也还以惊恐的表情与慌张的语调。
『我刚刚偷翻你的房间啊--』
「不准你偷翻我的房间!」
卧槽这下子我真的惊恐加上慌张了!
虽然我很肯定没有任何思春期少年该有的黄色书刊,但是说不定有我高一时遗留着物品、那个充满禁忌的神秘花园啊什麽的、德大寺异路没能处理掉的一部份。
『不管啦、翻都翻了!不过我发现到一个很神秘的东西!』
「什麽东西那麽神秘?难道是那充满禁忌的神秘花园……」
『什麽神秘花园啊,你看!』
「啊?」
我看向三末耶指着的地方,我的床上多了一条全黑色素面的围巾。
很陌生,非常陌生,这不是我记忆中有的东西。
「你拿出来的?」
『抱歉啦,因为自从住在你的房间开始,我就一直感受到强烈的思念,所以刚刚趁你不在的时候我稍微打开了你的衣柜想说开始调查,结果在衣柜的抽屉里发现了这个带着更浓烈情感的围巾,在我拿起来的时候我的手被狠狠的电了一下、我只好往床上丢了……』
「你被一条围巾电到?」
『不只是电到了、是差点被消灭掉……你自己看……』
好像意识到比被电到更严重的事态,三末耶突然哭起来了。
她一边流眼泪一边摊开自己的双手手指,其中左右手的食指跟拇指都消失了,接口处像雾一般的模糊,很明显指头的部分消失了,原来灵体是这样的构造吗?
『讨厌啦……怎麽会这样,会恢复原状吗?要是手指一直这样就……』
三末耶心疼着自己的手指,明明消失了,她却像烫伤一样对着消失的指头吹气。看到这样的她,我只好放下围巾去安慰坐在床上凝视着自己双手手指变得模糊的三末耶。
「你跟这条围巾居然如此的合不来……。」
也就是说这条围巾居然能干涉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并且进而干扰。
『人家一开始跟这个房间里残留的思念就一直很合不来啊,我怎麽知道一条围巾居然能伤害到我……,讨厌啦人家好後悔喔,我是不是坏孩子所以被惩罚了啊?』
「没事没事,你不是坏孩子,我对这条围巾也很在意,这不是我记忆里的物品。」
我不喜欢围巾,我也没有想过要为自己买条围巾。
但我并不是讨厌围巾到曾经受过什麽创伤,只是戴上後脖子痒痒的很难受。
回到重点,那麽这条围巾是我的东西?如果是我的东西的话为什麽上面残留着那麽强烈的思念?尤其这条围巾居然能伤害到三末耶,我怎麽想都不是什麽好东西耶。
「三末耶,这条围巾上所遗留的情感是我个人的吗?」
『不是!光世君才没有这麽让人受伤的情感呢、是别人的!』
「能分辨出是谁吗?」
『没办法耶……』
「德大寺异路?」
『没见过德大寺确实不能分辨,我只能说我不清楚……。』
「是说,刚刚我去问我妈了,德大寺异路是男生喔。」
『这样啊……』
这幽灵妹子好像对德大寺异路没兴趣了似的,轻轻的回应我之後便继续搓弄令自己心疼的手指,这样也好,不会被嘲笑我跟一个陌生男生的关系了。
「你应该没痛觉吧?」
『没有是没有,可是很生气啊、如果整条围巾往我这丢过来说不定我整个人都消失了!』
简而言之这是一条能对三末耶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的围巾。
我拿在手里端详,怎麽看都是很普通的全素色的黑围巾,不过材质很柔软、没有多余的毛屑,甚至我刚刚才看到底部有这个围巾的MAKER,哇……是有名的牌子耶,这条围巾一定特麽的贵,我在心里想着这种不重要的事情。
我将围巾戴在脖子上,感受一下有没有什麽诡异的……
很可惜完全没有,我没有想起什麽事情,不过令我为之一亮的是这条围巾的强大之处,我的脖子没有感觉被骚扰,这舒服的程度像是在穿上身上的衣服一样,果然这就是阶级社会吗?超昂贵的东西与便宜的东西的差异之处。
那麽,大家都爱的问题来了。
这条围巾是谁送的,为什麽送的是围巾,如果跟我很熟的话应该不会送我围巾才对,送的人是抱着什麽心情什麽心态送给我的,而且围巾的话,只能联想到冬天的物品,我是在今年冬天收到这条围巾的这点应该是不争的事实。
这条围巾上还残留着新品特有的味道,极有可能在我收到的不久之後我就没办法继续去戴它、也有可能因为我本来就不爱戴围巾所以将他封印起来了。
然而,我下一秒看到的画面完全否定了我的猜测。
黑色的围巾上很明显的黏着好几根浅色的毛发。
因为两种颜色差异太大所以被我发现了。
这头发是我的,我戴过这围巾,而且不只一次。
就刚刚戴着的触感,我明显不讨厌它。
是说不光新品的味道,还有一股很奇特的香味,不过这香味我毫无印象。
这条围巾的存在让我又开始头痛起来了。
送我围巾的人究竟是谁,假设是德大寺异路?
假定是他好了,我跟他是什麽关系会好到对方要送我围巾?
假定是他好了,这麽重要的东西为什麽没有跟着高一的痕迹一起被清除掉?
假定是他好了,怎麽可能如此会遗留一个如此突兀的物品在我房间里?
如果这条围巾是德大寺赠予我的物品,不可能不带走吧?
一个厉害到能把我房间所有高一时期的物品全部收拾掉的家伙
不可能不知道我没戴着围巾的习惯,这条围巾留在这里的意义是什麽?
要做就做的彻底一点啊,德大寺异路!
更诡异的是,这围巾上所残留的强烈情感。
为什麽单单一条围巾上的情感足以杀死一个幽灵?
为什麽这样一条可以杀死幽灵的围巾会被幽灵翻到?
为什麽送我围巾的人会有如此强烈的情感依附在围巾上?
这条围巾并不是手做的。
并没有传说中的,男生都不喜欢收到女孩子亲手织的围巾、因为女孩子的灵魂会附在上头--这样的情形(吧)。
说起来,这上头残留的毛发数量真的令我感到诡异,一两根就算了。
我应该很长戴、也有可能到了天天戴的程度。
那麽讨厌围巾的我为什麽会天天戴着这条不知道是谁送的围巾呢?
这条围巾对我来说有这麽重要?
我看向衣柜,是三末耶在衣柜的第一个抽屉翻到的,第一个抽屉的话确实会放着对自己来说很重要且很常用到的物品,所以我很珍惜这条围巾罗?
如果不去想得如此复杂
送我围巾的人跟德大寺异路不是同一个?
嗯……谜啊。
说到三末耶,她已经睡着了,什麽时候睡着的不知道,而且她的睡姿有点像小孩子,双手紧握在胸前(没了食指跟大拇指),全身弯曲着、而且脸上还挂着风乾的两道泪痕。
今天真是委屈她了,希望双手的情况能恢复原状。
我也希望房间里没有第二样这样的物品,吓到三末耶这麽好的女孩子、我可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喔。我看着三末耶令人心疼的睡颜,拍拍这个随时会被我穿透过去的身体,就算她睡着了我也还是决定安抚她。
『……呜……哥哥……。』
「……哥、哥……?」
三末耶简单地嘟嚷了一句、让我从这个瞬间呆滞到早晨的梦话。
※※※
『哇咿、哇咿--!人家的手手恢复原状了,万岁、万岁~』
三末耶很轻松的将我吵醒,因为我华丽丽地陷入了失眠的状态。
我虽然很想恭喜三末耶、但是围巾的存在加上三末耶本人毫无自觉的梦话完美赶跑了我的周公守护神,让我一整晚陷入无法好好入眠的状态。
我只好挂着两眼的黑眼圈加上打不完的哈欠敷衍三末耶疯狂炫耀自己完好如初的手指的举动。
『讨厌啦光世君,你不高兴喔?』
「我很高兴啊……只是我睡眠不足……」
『为什麽啊?还在想围巾的事情?』
「围巾只是小CASE……」
可怕的是你的梦话,你知道你透露了什麽天大的事情吗?
哥哥啊--你有哥哥的啊喂,新的谜团、新的一天、新的脑神经崩坏。
喔也是啦,谁会记得自己说了什麽梦话呢……听得我鸡皮疙瘩都上来了。
『不然呢?你今天要不乾脆请假补眠?』
「不了、不了……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咱们的副会长。」
不问完我无法安心。
『你还真坚持耶,是说我昨天手手受伤的事情、突然让我意识到,消失是一件这麽可怕的事情。』
「是啊,所以我忍痛活下来了。」
『嘿嘿……我说这种话真奇怪,人家可是已经死了的幽灵啊,只是为什麽会再一次的睁开双眼呢,果然有着什麽死前想做的事情、遗憾可能大到连撒旦暂缓收我的事情。』
「所以我现在能帮助你的,就是让你去完成生前没能完成的事情。」
『我消失之後,光世君会难过吗?』
「会吧。」
意味深远的闲话家常,三末耶消失了我会难过吗?
现在的我一定会难过、非常的难过,三末耶是个可爱的好女孩、而且是个涉世未深的初中少女,正值花样年华、年纪轻轻就挂了的女孩,她自己本身应该更难过吧。
只有我跟丰臣能看见她,不管是我对她的好、还是丰臣对她的坏,就她本人而言应该都是难能可贵的事情,可以的话我现在开始想学画图,然後把三末耶的肖像记录下来。
「好,今天就想办法把圣岛抓出来。」
『丰臣界分会让你这麽顺利吗?』
三末耶笑得像小恶魔似的,确实啊,昨天能轻松的问到事情是因为丰臣不在,今天的他应该会好端端的出现在学生会室里,早知道昨天就顺便跟圣岛要手机号码了……。
又是充满沈重学业的一天的开始,最近在家里不太能好好的沈下心来写习题,虽然三末耶会自己拿漫画看、开笔记型电脑来玩、甚至偷看我的手机,她很懂事、很识相的不打扰到我,但我一个人就是会开始胡思乱想。
话说回来,该不该再白目一点--直接去学生会室找人呢?
通常运转的我又开始东张西望、视线扫过前方後我专注在一个点上。
从前天的事情到现在,班长小宫山乙代没有什麽特别的变化,还是一样乖乖的在桌椅上看着自己的书,我并不是特别的爱注目她,只是她看的书都不一样,从封面来说确实都不是同一本,但唯一的共通点是密密麻麻的文字,真是个标准的文学少女啊,跟前天那与丰臣对峙时,颜面疯狂扭曲的模样相比,真是对不太上啊……这样的我算幸运吗?居然能目睹班长崩坏的一瞬间。
这样的女孩子,有什麽重要的东西被丰臣抢走了。
三末耶的意思是,物件是人类,而且当时的对话极其暧昧,感觉像是喜欢的人被抢走了,而且再也回不来,当时我跟三末耶的玩笑开多了,但我并没有忘记小宫山怒吼时所表达的情感,是爱情没有错吧,男朋友的机率很高,但为什麽是丰臣抢了她的男朋友?
等等,来打破一下既有的观念吧。
假设小宫山喜欢的对象是女孩子呢?
这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以男朋友为出发点来考量的话便有失公平了。
总之小宫山的对象并不在这间学校,虽然不清楚是男生还是女生,总之跟丰臣有关。
来去学生会室住一晚吧……,不是啦。
『三末耶,准备好了吗?』
『嗯,魔法卡-死者苏醒准备了不少张!』
『你是多怕死啊?』
『对已经死了的女孩来说死已经是生外之物了,我是替你准备的,有必要我自己也能用上。』
『喔,谢谢你的鸡婆啊,你自己用就好,我的话你帮我叫救护车。』
『好!……等等?虽然我能摸你的手机,但我说话医院方能听见吗?』
『好问题,下次来测试看看!』
我跟三末耶就站在校舍的楼梯边,正在注视着右手边往前数第三间的学生会室。
我们像是要赴死似的不管了总之先做好心理准备去迎战的心态。
『GO!』
我让三末耶保持无声的状态前去勘查会室里头的状况。
话说回来,这幽灵妹子我从没看过她用飘的耶,你就不能用飘的吗?
我能听到三末耶啪咑啪咑的脚步声,我想都不用想,丰臣肯定也听得到。
『报告!丰臣那男人跟圣岛那女人都在那间会室里!』
『卧槽你啥时跑回来的!』
在我想着不相关的事情时,三末耶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
你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吓人啊!
『在你看着十二点钟方向一个手里拿着便当的马尾女孩跟另一个短发女孩两人手牵手模样时回来的。』
『我才没看!』
可怕的幽灵少女……。
『那,丰臣会长的状态如何?』
『丰臣界分可怕的地方在於完全摸不清他的状态如何。』
『好,我知道了。』
看来丰臣很擅於隐藏自己的情感。
我想,在圣岛面前,他应该不会突然发飙吧。
好,虽然很抱歉,但我决定使用圣岛当盾牌。
「不好意思。」
「三重野同学?」
我外表看似冷静,内心却是激昂到快吐了的程度,硬是强忍着恐惧敲了学生会室的门,幸好先发现我的人是圣岛爱里纱。
这里我必须要提出一件让我很在意的事情,虽然可能不是重点。
圣岛爱里纱的反应力跟我想像中的一样高能。
我的敲门声跟她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反应几乎毫无误差。
我的意思是,当我手指关节接触门板、震动空气发出声响的那个瞬间,她已经听到了。
昨天也是,我一个字都还没说完她便马上发现了我,这是什麽国家级的侦测雷达吗?
来点更题外的,丰臣完全没有看向我,他非常认真的在处理自己的事情,而且居然还是一整身的冬季黑色西装……你到底热不热啊?我看学生会室的冷气也没有放的多强,只有你一个人还在过冬天是吗?你还没从冬天醒过来?
算了算了……这家伙从头到尾都让我想吐槽。
我斜倪右方,三末耶的状态是躲在墙边,大概是在躲丰臣的视线吧。
可是你应该不用躲了,丰臣连我都没看。
「我有些事想找圣岛副会长。」
「咦?不是找丰臣会长吗?」
啧,别突然冒出关键字啊,我说想找会长是骗人的,我不是真的想找他啦。
不过我没跟圣岛说这种事情她当然不会知道。
「那先搁着没关系,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隐藏着慌张的神情,总之现在得先想办法把圣岛抓来,丰臣的事情怎麽样都……
结果丰臣还是没看向我这里啊喂--虽然我也不是希望他看看我啦,只是我正打算拐走你们最重要的副会长、问你们最怕泄漏出来的问题喔,这样你也无动於衷吗?
「那麽会长,我先暂时离开一下喔。」
圣岛面向丰臣礼貌说道,丰臣只是点点头,双眼没有离开过文件。
真奇怪啊,超讨厌我的会长,别想在他脸上看到别的表情。
毫无动弹,有什麽阴谋吗……?还是说会长本来就是这样?
「我们走吧,三重野同学。」
「嗯……」
跟圣岛两人一起离开学生会室,我跟站在旁边的幽灵少女三末耶示意里头只剩会长一人後,三末耶便穿墙进入学生会室了,当然,接下来就没有我的事情,虽然觉得很不安,但是人类要斗过一个幽灵应该还是有难度的吧,三末耶随时都可以消失在现场。
当然,这是我的计画。
那麽现在我就先把重点放在圣岛身上、等再次与三末耶会合後再听听她那边的汇报吧。
我们走到後方的草坪,树荫下有着让学生坐的可靠背长椅,我跟圣岛目前人就两两坐在这张长椅上,就其他人来看可能关系不太妙吧……算了,就给你们去联想吧,反正不是事实就对了。
「那麽,还想问什麽呢?昨天不是出卖丰臣会长的身体状况要求别问了吗?」
圣岛又是这副轻松的模样,跟在学生会室里,正经严肃的外型无法做连结。
「原来那是出卖会长啊。」
「当然,会长的事情我一直不太想说。」
「不管会长的事情如何,我有别的问题想问。」
「我有缄默权?」
「一百次给你用。」
「呵呵,三重野同学还是这麽幽默。」
看见圣岛笑了,我也就如此的进入半谘询状态小声提问了。
「凶手,是谁呢?」
「第一个问题就这麽耸动呢。」
「找到机会能问问题,当然要接近核心一点罗。」
「我可以使用缄默权吗?」
「请便。」
我本来就觉得圣岛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但我还是希望她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我。
「是德大寺异路副会长(前任)认识的女孩子喔,好像是因为感情问题闹翻了,对方貌似出了精神上的问题,所以持刀埋伏在你跟德大寺异路会行经的路线上。」
……?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喔喔喔喔(对不起我暂时失去了语言能力。)。
「发了狂的女孩子是很可怕的生物唷,失去了分辨的能力,不管是谁都想杀、都想排除掉。」
「刚好当时是你在德大寺的身边,所以你是无辜的受害者。」
凶手是女孩子啊,太突然太给力而害我暂时失去了思考能力。
「女孩是?」
「不认识呢,不是我们高中部的就是了。」
「很重要的情报啊,感觉快水落石出了,那那个女孩子现在怎麽样了?」
「畏罪自杀了。」
我完全没有别的情绪。
虽然我一开始曾经想过,凶手杀人就要偿命,但万万没想到是选择自杀啊。
没关系,就佛教来说,自杀後的世界反而更可怕。
「这样啊……各方面来叙述这个案件都只能是悲剧收场。」
我像在听故事般的,以第三者的立场去『听说』这件事情,因为无法跟我那早已被削除的记忆串连起来,不管怎麽样都只能当作是在听三岁时发生的事情这样的不真实。
「那,有除了我跟德大寺以外的受害者吗?」
「因为接近德大寺的宅邸,所以当时还有他的父母在场,有没有受到伤害这点我就不清楚了。」
跟三末耶没关系啊……是这样吗?
但是根据三末耶的直觉,圣岛隐藏了多少、透露了多少正是一个最大的迷团。
我是不觉得受害者只有我跟德大寺啦。
感觉而已。
「我跟德大寺异路是什麽关系啊?」
「不知道,我们才不会去过问别人的感情问题呢。」
「你说感情?副会长这句话真是奇怪啊,如果只是普通的朋友怎麽会用『感情问题』去做形容呢?」
「三重野同学的直觉真是敏锐呢,可惜都用在错误的地方,我们确实是没去过问德大寺异路的交友情形,但是你们当时走在一起、而且还走到前任副会长的家里,难道是去家里开普通的读书会吗?还是说前任副会长有弱到必须由你送他回到家里,然後好死不死的一起遭遇案件?」
「现任副会长真是坏透了,怎麽可以反问一个失去记忆的被害人呢?」
「虽然我想过,是不是前任副会长跟你提过凶手的事情,所以需要由你陪同也不一定啦,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麽复杂。」
「说陪同,差点死掉的人却是我,这不是很讽刺吗?」
「讽刺极了,假设你是被要求保护前任副会长的对象,结果重伤入院的人却是你,悲惨啊。」
圣岛逐渐开始跟我以闲聊的口吻对话了,是习惯气氛了吗?
还是事情说出来了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样对我来说都是好事,不然太戒备着我我反而很难套话。
虽然,面对这些高智商的家伙我那近乎等级零的套话能力一直都无法发挥出来。
「话说回来,没出现在任何报章杂志上,我很在意。」
「事情大归大,你的资料上还是显示着五月中旬转普通病房,距离案件有了接近长达半年的时间,正在大肆报导的时候你不会知情的吧?拖了这麽久,能够封印的早就封印光了。」
「喔。」
啧,说的真有道理,确实可以这样解释掉,托圣岛的福,真相逐渐光明,我的脑子对这件事情也开始进入倦怠期了,真相离我并不遥远,虽然无法接合让我觉得很别扭,但接下来只要听听就好了,没错吧?
「那德大寺异路--现在在哪里?」
「离开这个伤心的国家了。」
「不在境内?」
「不在唷,他们家本来就很富裕,想搬去哪就搬去哪,不过当时确实花了不少钱在处理这件事情上,你住在加护病房时的庞大医疗费用几乎都是德大寺家出的。」
家里很富裕是吧。
我突然想起房间里那条高档名牌货围巾,感觉连得起来耶怎麽办,我畏惧地翻了白眼。
一个人有钱人家的少爷送了条高档围巾给我,而我又因为他而受到了严重伤害,所以围巾上才聚集了所谓的强烈情感,可以这样解释吧?
「这样啊……」
「我想,三重野同学应该没有什麽想问了吧,我只是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喔,希望你不要嫌弃这麽没头没尾的解说。」
「怎麽会呢,昨天说过了,只有圣岛副会长您愿意对我说这麽多,现在真相大白了,我很感谢你。」
漫长的拷问?终於结束,我们听到午休结束的钟声了,圣岛站起来、拍拍裙子後朝向我。
「先这样吧?」
「啊……嗯,也只能先这样了呢。」
我带着挣扎的情绪,跟着圣岛走在草坪上。
「我看你完全没有『啊~释怀了』的感情在耶。」
圣岛笑着问我。
「嗯,记忆没回来嘛,衔接不上的资讯真的很难去当成自己的事情。」
「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吧,现在医学科技这麽发达。」
「也只好等了呢,等到记忆恢复的那一天。」
「不过,像这样以听着故事的心态是不能理解到什麽的,当你记忆回来时,恐怕当时的感觉会让你很不好受喔。
「呵呵,所以我也经常对着这点矛盾着,啊……话说回来?」
「嗯?」
「为什麽丰臣一直穿着厚重的冬季制服?」
「……。」
「嗯?」
「你想知道吗?」
圣岛停下脚步,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的双眼,我们四眼对视着。
「是我不能知道的事情吗?」
我咽了咽口水。
「不是不能知道,当那件事情结束之後,直到春天中旬了,他仍然没能脱下外套。」
「……?」
「他说,想吊唁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他把他身上那套制服当成丧服穿喔。」
在这个瞬间我无法理解。
也在挣扎着自己究竟该不该去理解。
我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很令人难过、他们学生会也失去了一个重要的副会长成员。
但这有重要到要让他像这样子许久无法释怀、直到现在还在自责的地步吗?
死的是凶手、不是我、德大寺,为什麽要吊唁那个无能为力的你?
你只是个局外人不是吗?这件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麽要把所有的责任归咎在自己的身上呢?这就是作为一个学生会长的人该有的理想吗?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一开始我以为他看到你复学应该会很开心。」
圣岛继续说,一派轻松的模样。
「没想到他从案件之後就产生的面无表情的习惯改不回来,也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绪了。」
「过去的他,是个会笑的人吧?至少我看学校的网站那张照片……」
「那张大头照是绝无仅有的喔,高一时期唯一一个能看见他的过去的照片。」
圣岛笑着说。
「然而校方没有把性格突然遽变的会长的那张照片撤掉,果然也是为了留念吧。」
「这样啊……,所以才能看到过去的那个会长,他的心地应该也不坏吧?」
「当然啊,他还留着作为学生会长的责任,不过他们家是极道世家,或许会根据生长环境、多多少少有一点跟学生会长形象不太一样的东西,简单来说,温柔细心、严格暴力(?),或许会长都有呢,毕竟是极道的继承人嘛。」
嗯嗯嗯喔喔喔……
……嗯?
我听到了什麽?
「极道?!」
「咦?三重野同学不知道吗?我们县内最大的极道,丰臣组的老大--【丰臣无我】,就是会长的父亲喔,而且还是本家的继承人。」
「Yeeeeeeeeeeeeeeeeee?!」
我学了三末耶的叫声。
「嗳--这不是从小听到大的事情吗?只要是住县内的,家长一律会告诉自己的小孩:『不要去惹姓丰臣的。』的无聊事,你该不会活在一个不无聊的家庭里吧?」
「我我我我我我我以为只是同姓……丰臣又不是只有我们知道的那个丰臣……。」
「在县内确实只有我们知道的那个丰臣喔。」
圣岛一脸同情,让我觉得好刺眼!
而我居然好样的、我居然忍不住发抖了,我居然去挑衅一个有极道背景的本家继承人、要不是他看我可怜我刚出院所以同情我、不然我老早就被断了脚筋--!
不、根据招惹他的程度说不定会被丢进油桶灌入满满的水泥并丢进东京湾里。
本家、分家,就算是笨蛋的我也能知道这两者差距有多大,就是说丰臣界分是完全的曾祖父、祖父、爷爷、父亲一直线的直系长子,未来丰臣会长生的小孩也作为继承人的话就是本家之意,分家貌似是由母方那边的另一条路线,但这在条路线之上、还有无数多条,应该说是从曾祖父那代建立起这个极道之後,就以树状模式不断的扩大。
因此丰臣组是县内最大的家族型极道。
好样的,那像在看馊水的眼神,我完全有底了。
没错,丰臣界分就是个完完全全继承了极道血统的角色。
真亏我还活着啊……。
啊……三末耶!!!
「所以说啊,会长他……」
「抱歉、圣岛副会长,我突然想到我还有急事!」
「咦?怎麽这麽突然?」
「抱歉、下次会好好答谢你的!」
我二话不说、不能再说,立马拔腿冲刺到学生会室,我太大意、太不识相了!
我果然是越级打怪,就如我这种一介普通平民居然也想挑战那种黑道组织的角色。
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幸好我跟圣岛边走边聊、我跑没几步就顺利来到学生会室了。
「三末耶--你没事吧!」
『嗯?』
「嗯?」
三末耶坐在圣岛的位置上,看着丰臣收拾文件。
「上课了,别在这闹。」
丰臣界分维持着一贯的冷酷,面无表情地重复同样一句老梗。
「是……」
好啦,面对这种传说般的家伙我也只能听话了。
但真没想到这样的家伙就是道地的『那帮人的一员』。
我果然太嫩了,我难过的是放弃……没了。
『Yeeeeeeee~!光世君你终於回来了!』
三末耶看到我便向我这跑来、然後一把抱住我……当然,不可能成功的,无法触碰我的三末耶即使我人好好的站在这,她还是会扑空的。
「三末耶,我们走吧。」
『咦?今天这麽乖喔?』
「对啦,别问这麽多,我们回去上课。」
『好~』
离开後,我不忘回过头看向丰臣,他--……
--人已经不在学生会室了啊啊啊!
可恶、可恶,这家伙!
还亏我刚刚在听了圣岛的言论之後非常的欣赏你的为人,但狗果然还是改不了吃屎的啊!
讨人厌的会长就是讨人厌的会长,绝对不会变回温柔的会长的!
不对,他是怎麽样的会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没错,毫无关系。
※※※
「三末耶……?」
圣岛爱里纱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嘴里念念有词。
然而她,绝对不会听错刚刚三重野喊出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