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排球比赛复赛。

「什麽──御蘅哥他们选球?」

在运动会前我们商班幸运地抽到了在初赛中获得直接晋级资格那一只签,不费吹灰之力的进入三强,而今天只需要与其余两班(宫、羽)各打一场便能排列出名次。

而第一场遇上宫班就猜拳秒输的北辰敞被我们绵连不绝地唾弃一回後,我们的对手选择球权的消息正巧传来。

「辰辰同学,我依稀记得你说过场地是比较重要的喔。」牧谦行俐落地套上白色的比赛背心,左手拍了拍运动裤的口袋。

躲在边缘些的荫凉处,端详着眼前的积分表,我不忘附和,「我依稀也这麽记得。」

北辰敞搔搔头发,看向蒲彤禾,蒲彤禾乐得喊出了声:「堂哥不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呜呜!」

「阖好你的喙蒲小禾。」孟荏晰一掌掩住了她的嘴,「全校都听见你胳膊朝外弯了,然後。」她调整头上的遮阳帽,眯着眼睛看向宫班比赛选手的休息位置,「不管怎麽样,场地权现在是我们的,多想什麽都没有用。还有你们不打算热身?」

「早准备好了。」牧谦行有些慵懒地道,双手高举过头、曲至脑後,左手扣住右臂肘部、扳动,响亮地喀了声。

「弦级,班际排球复赛,第一场次,宫班对上商班,请两班选手尽速至比赛球场。」

北辰敞闻声整队,牧谦行拆下他腕上的表递给我,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言地收下,他们六人围成一圈叨叨数句後便前往不远处的露天球场。没有参赛的同学们及其他年级的观众在场外周围一段距离处坐下,气氛喧腾。

「蒲小禾,你堂哥这次不当自由球员?」孟荏晰仍旧看着宫班的方向。

蒲彤禾跳上略高的选手休息区座椅,双腿晃动,毫不避嫌地朝蒲御蘅挥挥手,「对阿,堂哥没有穿奇怪的衣服就代表没有喔。」

「会长国中是自由球员?那现在作什麽──」虽然对於体育项目大多不行,但每一项运动及比赛的规则我都仔细地研读过,担任自由球员自然并不容易,既然蒲御蘅能做到那为什麽不......?

「大概......」孟荏晰目送着宫班选手们离开休息区的背影,「是因为对上北辰吧。」

由於我方有场地权,北辰敞率先让队员们在背光那侧的场地就位,他自己站在前排正中,牧谦行则在後方右侧,发球位置。

宫班自裁判手中取得球之後也步入球场,最前头的人拿着球,蒲御蘅压底。

「御蘅哥──?」

北辰敞话里藏不住的讶异,蒲御蘅站上发球位置,他们那儿前排中间的选手将球後抛给他们的队长,自己朝前一步,伸出手。

这显然不是蒲御蘅方上场时惯打的位置。

我们的体育股长愣了一下,他没有给自己太多迟疑的时间,握住对方的手,一副想将那人的手臂卸下的样子,两边除了他俩之外同时朝对面的队伍鞠躬,喊着请多指教,裁判站上球网旁的裁判位置,双手於两侧平举,一道刺耳的尖声从他嘴里叼着的哨子发出来。

「比赛开始。宫班发球。」他说话的同时右手肘区起,朝上挥动。

蒲御蘅退至白线之後,站在最靠近外边,差一点儿就出界的地方,嘴边牵动着一抹笑,倏地跳起,将球抛至空中,右手高举击球!

居然是跳发!

排球前飞同时快速旋转,北辰敞大喊後面,在他背後的同学反射性做出击球姿势,在碰到球的一瞬间它几乎就飞向场外!

「这种球要轻接,一重就会出界。」牧谦行对那人道,拍了拍他的肩膀,快速的整顿,不过就是一分尔尔──球回到了蒲御蘅手上。

他走到发球区中间偏後的位置,双唇抿起,高抛起球,伸长右臂,手腕反转,用指关节处碰触球面。

球在过网之前下坠,撞在网上白色的部分,一翻进入我方区域,北辰敞立即地朝网面接近、蹲下,将顺着网子落下的球打得很高,在他右侧的队友马上跳了起来,杀球的手势高举,对方显然不愿给他机会且更甚早已料到,宫班举球手毫不迟疑且拿捏得宜地侧手拨球,证据是在裁判并没有吹哨,跳起那人猝不及防,蹲下的北辰敞仅来得及用单臂打起离自己颇近的球,後面的牧谦行立刻补位举球,後中反应很快地跳杀,没有越线。

「一比一,商班球权。」

「如果这球再後面点的话......」孟荏晰沉吟。

「那堂哥就补的到了喔。」蒲彤禾点点头,「堂哥才不怕杀球呢──」

「......什麽意思?」我问,同时间牧谦行就位,运了几下球,上抛,高手发球。

孟荏晰回答了我的问题,「北辰跟会长对於接杀球都没有问题,不论是前排拦网还是後排接球。」

排球飞过对方前排,蒲御蘅不疾不徐地将它打高、送至前面。

「所以──宫班才会到现在都没有杀球的预备是吗?」我说话同时,宫班前排中将球拨过网。

哼着歌,蒲彤禾轻快地道,没有一丝正在观看比赛的紧张感,「辰辰还在前面呢,堂哥不会让他们杀的。」

「是这样,吗。」

我并不认为,蒲御蘅会就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