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有的校运会开幕了。
开幕式上各种奇葩的造型简直就是用来掉节操刷下限毁三观的。
艾墨跟前排的同学乐成了一团。
揩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的时候偷偷瞧了眼不远处的季冉。
她已经不再去天台了。
星期一午休时季冉是待在教室里的,但从星期二开始,他该又是去了天台吧?艾墨并没有在教室里看到他。
果然,是因为她!
艾墨在手指的掩饰下望着季冉。
同样是校服,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的,艾墨总觉得季冉穿起来就是比别人好看许多。
季冉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兴致勃勃地看着入场仪式,而是微垂着头不知在瞧哪里,侧脸清清冷冷的。
即使同在这片喧嚣中,他离她却那么远那么远。
手指轻轻一颤,艾墨故作自然地拭去眼里突然涌上的泪花,一转头,与那同学又嘻嘻哈哈地对着刚进场的不知道哪个班开始各种吐槽。
高三年段虽然免了入场仪式,但比赛却是要参加的。
因为人高马大,每年的三铁项目都落到艾墨身上,虽然她没有一次进过前六的,但体育委员说了,重在参与!
马丹!其实是为了凑数吧?!
这回还是。
下午是高三年段的女子铅球比赛,比赛还没开始,艾墨跟同学站在圈外瞎扯。
听得一声发令枪响,艾墨耳朵抖了抖,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往男子一百米赛道上溜。
几乎在第一眼,艾墨就捕捉到了季冉如猎豹般冲出的身影。
没有丝毫疑义的又是第一名。
季冉的短跑很厉害,前两届校运会短跑项目的冠军都是他包揽下的。
艾墨收回视线。
即使很想,想得心都有点发痛了,可她,还是不敢到赛道旁去光明正大地给他加油。
她为什么要告白呢?
她为什么要擅自去天台啊?
如果……她还是像过去那样,偷偷地看着他,偷偷地喜欢他就好了!
铅球压在掌心,很有分量,艾墨注视着前方,深吸了口气,将力气蓄积在臂部,腰部一甩,狠狠地将掌上的铅球推了出去。
不远不近。
艾墨瞄了眼铅球的着地点。
甩了甩手,艾墨退出圈外。
“丢人!”
阴阳怪气的,不埋汰她就活不成一样的,除了那个臭小子还有谁?
艾墨不客气地一手覆上付程的脑袋用力地揉了揉。
“臭小子,小心我把你当球扔出去!”
付程不屑地哼了声就没出声。
“你不是什么比赛都不参加?闲逛到这里来是不是专门给姐加油来着?”
付程吊着白眼,一副艾墨想太多了的模样。
“真是不可爱!”又揉了把付程脑袋,“等下一起回家!你等我,别乱跑!”
“切,谁跟你一起回去?”付程从艾墨手下挣开,脸上一抹可疑的红晕,下巴一抬,倨傲无比地丢下句话,一转身又跑了。
“小子,记得等我!”艾墨笑嘻嘻地朝着付程的背影喊话。
“那谁啊?”
同学奇怪地问。
“我弟。”艾墨笑眯眯的。
依然没有名次。
艾墨习以为常,跟同学勾肩搭背好心情地回教室。
教室里只有几个人。
季冉也在,头埋在双臂间静静地趴在桌上。
艾墨回到座位,也学着季冉那样趴在桌上,只是,透过两臂间的缝隙,艾墨却是在偷偷摸摸地瞧着隔了两座的季冉。
似乎连秋风都在眷顾着这个男孩,只肯从他身上轻轻拂过,挑起几根黑发在风中飘扬,印着窗外晃眼的阳光,也不知迷离了谁的眼?
下课铃响的时候,季冉依然趴在桌上毫无动静。
艾墨在教室门口回头望了他一眼,心里想着要不要装作不经意经过然后叫醒他?犹豫了好久终于还是胆怯了。
即使表现得很不屑,但是,付程最后还是乖乖地等在校门口,见艾墨姗姗来迟,还很不快地瞪了艾墨好几眼。
艾墨快走了两步挨近付程,瞧他白眼都快翻到天边去的模样,只觉得好逗,伸出手拉了付程一边胳膊,低落的心情又一下飞扬了起来,笑嘻嘻地拖着付程起劲地挤上大巴。
在家门口,他们被拦住了。
有把年纪的大爷,说是付程那房子的屋主,付程家已经两个月没有交房租了而且,天杀的,把房子折腾成那样是要死啊!
老大爷一脸愤恨地诅咒着付程的父母。
付程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脸色死沉死沉。
艾墨慌忙拉了老大爷要旁边说话去,却被付程一把拦住,艾墨当时真是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她真怕付程那脾气一起就把人老人家给揍了。
还好,付程这小子还是很有担当的。
付程说:“房租我会交!”
老大爷严重怀疑:“小娃娃说什么大话?把你卖了差不多!”
“说会交就会交!”付程眼里冒凶光了。
老大爷被那眼神一剐,不自觉地就小退了步:“小娃娃凑什么热闹?叫你爸妈赶紧把钱补齐,然后,赶紧搬走!”
艾墨紧张地瞅了眼付程,付程沉着脸直挺挺地站在那。
“……他……父母出意外过世了……钱我们会想办法凑齐给您的,房子现在不住了,您可以再租出去。我们一定会交齐的!”
老大爷唉声叹气地走了。
艾墨开了门,回头走近付程,搂住他的肩膀把他拖进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