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王子與王子 — 第二章 妹妹

「什麽嘛，你爸妈还没答应让你读锦中喔？」电话的另一头是个好听的男声，听着他的声音，连子萦像个花痴一样展露笑容。

「嗯。其实我二妹才是重点啦，她平常最黏我了，舍不得我离开。」努力克制住自己兴奋的情绪，连子萦说着。

「是喔，我记得叫做连子艺是吧？」

「对，没想到小杳会记得呢。」连子萦略显惊讶。

「拜托，你以为我是谁啊，连连的弟妹我基本上都记得啦。」对方忍不住失笑。

「好开心喔...」不知道是说给谁听，连子萦小声的用气音说道。

「嗯？你说什麽？」

「没什麽，总之我会跟我家人沟通，我们一起去台北读锦中。」连子萦闭上眼睛，想像着未来的他和梁杳。

「嗯，一定要的，因为我不想跟连连分开。」

「我也不想跟小杳分开。」对方正经的说出这种话，连子萦一时转不过来，竟然也跟着说出这样令人害燥的话。

「说定了喔。」对方嘻嘻笑了几声後便表示要睡了，於是这通电话就此结束。

「唔…」结束通话，连子萦脸红的看着手机，之後将脸埋入弓起的双腿间，「我刚刚到底说了什麽啊...」

维持这样的姿势一段时间，连子萦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猛然看向挂在墙上的时钟。

十点五十五分。

「差不多了...」他站起身，走出房间，朝客厅走去。

不出所料，对方已经在那里了。

连子艺。

「唷。」连子萦打了声招呼，因为父母和其它弟妹都睡了，所以不敢太大声。

对方没有回应，只是用那双和自己相似的眼睛轻轻扫了自己一眼。

见对方不太想搭理自己的样子，连子萦也决定不再拐弯，直截了当的切入重点。

「小艺，我要去读锦中，然後在那里上大学。」

连子萦走到连子艺身边坐下，这一连串动作并没有引起连子艺的任何注意，她依旧静静的直视前方。

「所以，请你不要反对了，只要你不反对，爸妈那边也比较容易搞定，你也可以等高中的时候来台北读书，你那麽聪明，一定可以考上——」

「是因为梁杳哥在那里，对吧？」连子艺打断连子萦的话，终於看向连子萦。

「我刚刚听到了，你和梁杳哥的对话。」子艺用着不以为然的语气，像在讨论天气一样。

「你、你偷听？」连子萦着实吓了一跳。

「你自己讲电话门还不关好的，怪谁啊？」

「我没关吗？对了，刚刚出来的时候好像真的没关...」连子萦为了自己的疏失而感到後悔。

「...」连子艺看着眼前的哥哥，抿了抿唇。

「那个...所以你是因为梁杳哥才...」

「被发现那就没办法了呢。」连子萦收起怪罪自己的心情，「嗯，没错，我是因为小杳才要去台北读书。」

没想到对方会那麽快就坦承，连子艺略为惊讶。

「那你...大哥你...喜欢梁杳哥吗？」连子艺鼓起勇气，问出自己这些年来一直放在心里的问题。

从她有记忆开始，梁杳就一直常出现在连子萦附近，他们两个很要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嗯，喜欢喔，很喜欢。」不知道为什麽，连子萦觉得在这个妹妹面前不需要隐瞒任何事情。

「这样啊...」连子艺微微勾起嘴角，用那双和对方相似的眼睛，直直望进连子萦的瞳里。

「要加油喔，大哥。」连子艺轻声说着，但语气不再冷淡，而是含有许多复杂的情绪。

「小艺...？」连子萦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发展。

「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爸妈的。」看着对方凝视自己的神情，连子艺不自然的咳了几声，「我会支持你，去台北吧，大哥。」

尾音未落，连子艺便无法在继续说下去，因为连子萦突然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而且感觉格外沉重，她着实被吓了一跳。

「大哥？」她语气疑惑。

「小艺，」连子萦轻声道，「谢谢。」

连子艺因为黑暗而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但她听见他的声音里有些哽咽，她却只是贴心的装作没有发现。

「...嗯，不客气。」她轻轻点头。

两人相视而笑，连子萦的笑容发自内心，但连子艺不一样，她的笑里含有许多复杂的情绪与感情，还有那个从未让人知道的秘密。

这些使她看起来莫名悲伤。

「什麽？你已经决定支持小萦去台北了？」妈妈瞪大眼睛，看着连子艺。

「嗯。」连子艺点头。

「怎麽了？你怎麽突然改变主意？」妈妈锲而不舍的追问，似乎很希望连子艺能回心转意。

「没什麽，大哥想去就让他去吧。」但她只是平静的回覆。

「话不能这样说——」

「算了，既然小艺都已经答应了，我们也阻止不了了吧？」妈妈的话被爸爸打断，见妈妈不悦的认同後，他换上严厉的眼神，看向连子萦。

「小萦，你能保证去台北以後会用功读书吗？」

「嗯，我会的。」这不只是对父亲的承诺，更是对连子艺和自己的承诺。

父亲叹了一口气，「那就这样吧，小萦，你可以去读锦中。」

「好的，谢谢您。」连子萦露出微笑，嘴角的酒窝因而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