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最初的觉悟
上次的新年派对非常成功,樱她们玩得很高兴,还谈起了很多以前的趣事,这样说起来才发现原来已经一起渡过了那麽多的时间。
虽然当晚我有点神智不清,但还是听到她们的谈话声,同时勾起了一件我在意了很久,但仍未得到答案的事。
樱第一次出席审神者聚会突然感到心痛的事,我到现在还未知道当中的原因。
虽然在意,但我也不好过问,樱好像还不知道我跟她偶尔会发生共感这件事。
我曾经因为这件事问过长谷部,可是他也不知道会出现的原因,只可以猜测她的情绪透过灵力传递出来,我跟她相处的时间又比较多,刚好接收到。
然後他拜托我千万不要跟樱说这件事。
『那麽至少还有你能分辨到,她到底是真的没事,还是在逞强。』
说这句话时的长谷部,表情非常的担忧。
如果可以的话,他大概更想得到这个能力吧……
为什麽是我呢?
假如是别人的话,大概更能帮助到樱吧…
像我这样的仿品……
「被被…」
突然我的房门被拉开了,我看过去刚好看到在门口站住的樱,她一手紧张地抓住衣摆,一脸害怕地看着我。
……怎麽了?
「被被…我、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吗?」樱把藏在背後的枕头拿出来揽住在胸前,眼神闪烁不定,似乎真的很害怕,不过…
一起睡?!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夸张,樱立即慌张地挥着手解释:「我睡在旁边就好!我只是…不敢一个人留在房间而已…」
不敢一个人…啊,想起来了,最近短刀们在吵着要看恐怖电影,所以鹤丸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套恐怖电影,还在今晚跟本丸的大家一起看了。
这套听说惊吓度有十级的恐怖片成功吓哭了一班短刀们,还有部分胆子比较小的刀。我当时刚好躲在秘密的角落避过了一劫,不过樱似乎没那麽好运就对了。
顺带一提,最後鹤丸似乎被一期提了出去,光忠大概要忙碌一整夜了。虽然手入室平常是药研在管,但今次一期恐怕是不会允许他替鹤丸手入的了。
「不可以吗?」见我迟迟没回应,樱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
「…如果只是睡在一旁的话。」就这样赶她一个人回去,应该很快会走回来吧。
而且…假如她梦到什麽恐怖的内容,我就糟糕了…
这不是为了她,只是为了我自己而已。
「嗯嗯!谢谢被被!」她就像找到了救星一样高兴地点点头,然後生怕我会反悔似的,先把枕头丢了进来,然後再把搬到我房间外面的床铺拖进来…
明明我房间也有後备的…
看不下去,我乾脆起来帮她搬进来。
「抱歉…因为我认床,所以…」
认床?明明上次去现世旅行都没问题…
不对,那时候樱病了,所以根本不能作准。
把床铺拼着摆好,樱的表情稍微有点放松下来,不过是有点微红,应该是因为天气热吧?
「那麽…晚安了……其实我也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可以睡得着…」樱似乎忆起刚刚电影的画面,脸色一下子刷白起来。
不过怎麽说应该也比自己一个人待着更安心吧?
然後我发现她眼巴巴地看着我的。
又怎麽了?
「被被,你可以等我睡了才睡吗?」
我毫不犹豫地点了头。
樱露出安心的微笑後就钻进被窝里,睡之前还确定了我还未睡才闭上眼睛。
其实我只是怕她会在我睡觉时做什麽奇怪的事才答应得那麽快。
本来我还以为要花一段时间她才会睡着,不过没想到才过了一会她的表情就放松了下来,平稳地呼吸着,静静地睡着了。
「呼…」我稍稍松了一口气,最近因为樱造梦的次数有点频密,我几乎都没怎麽休息,幸好最近她在训练短刀们,不用出阵,我才有点时间稍微补一下眠。
既然她睡了,我也赶紧躺下争取时间睡觉。
可是…
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让我…很不自在,而且我没想过樱的脸居然会靠那麽近!我不只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声,还感觉到她的鼻息……
没办法之下我只好把脸转去另一边。
这样好多了,我想着应该可以睡的时候,又听到身後的人动了一下,还出声了。
「嗯…人…」
梦呓吗?
我微微转头看过去,樱还睡着,可是手不知道在抓什麽,一直向自己的前方伸手,好像想抓着什麽似的。
「不要…不要丢…下我…不要…」她的口中断断续续地说着。
『不要丢下我』吗?
看来是梦到过去的事了。
她的手还在抓空气,大概…是想抓着她父亲的身影吧……
「…父亲…大人…」
……啊啊…为什麽又要被我看到这样的画面。
…...
我把破布的其中一角递了过去让她抓住,感觉到自己抓住了什麽东西後,她终於平静下来了,於是我维持住背对着她的姿势缓缓地睡着了。
声音又从远方传来。
不过这次跟平常不一样,不是打闹声,而是喜悦的声音。
「真的吗?父亲大人真的来找我?」樱的声音从房间中传出来,我如常地穿过门板....像幽灵那样。
樱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充满着光彩。
「是的,请小姐准备一下,待会出门迎接。」前来告知的侍女面无表情地说完就离开了。
「父亲大人来见我,最近又没有使用力量,难道他终於肯接受我了吗?」平常总是害怕着父亲到来的樱,现在一脸期待地说着,还兴奋地坐在梳妆台前整理自己的仪容,确定没问题之後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樱的父亲会特意来见她...
这不会就是樱被告知要成为审神者的时候吧?
我追出去,只见两个侍从站在大门两边,樱虽然刚刚表现得很兴奋,可是现在却忍耐了下来,装作乖巧地等待着。
没多久,门开了,进来的是一个严肃,不苟言笑的男人,他的目光锐利,明明体型不健硕,却非常有压迫感,令人望而生畏。
这次是我第一次这麽清晰地看到樱父亲的模样,以往总是黑了一块,完全看不清他的面貌。
那可能是因为,樱不愿意把那些不愉快记忆跟她的父亲连系在一起的缘故。
「父亲大人,欢迎到来~」
樱笑着地主动迎过去,伸出手想牵着她父亲的手时却被对方毫不掩饰地、冷冷地避开了。
樱顿时僵住在原地,可是很快就回复过来,打着哈哈装作什麽都没发生过般说:「父亲大人,你一定是累了,先到大厅坐坐,喝杯茶吧。」
面对樱的邀请,他无动於衷地站在原地,完全没有要内进的意思
气氛又突然变得很尴尬。
这种时候不会有人够胆开口,樱只好敛起了笑容,微微低头问道:「父亲大人,请问今日到来所为何事?」
他依然没开口,可是终於有了动作,他望了眼跟在他身後的人,叫那个人把一份文件递给樱。她疑惑地接过并翻看内容,每翻一页,她的表情就跟着刷白了一下。
「审…神…审神者?」
果然…
「清楚了吧?」父亲终於出声了,不过语调没起伏,像他表情一样刻板。
本以为樱会顺从地点头答应,可是她竟然摇了摇头:「…我不想当审神者,我会乖乖待在这里,请不要把我送过去。」樱苦着脸地哀求着。
对呢,她有说过自己一开始是抗拒的…
「说什麽任性的话?文件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现在人类的未来正受着历史修正主义者的威胁,需要灵力者的力量,你不就是最适合的人吗?难得你那破能力能有点作为…」
「可是以前都没有听说过,而且穿越过去的事不是还没有先例吗?不会很危险吗?」
「这是我们公司跟政府的合作计划,只要你没事,就可以增加其他人对这个计划的信心,所以你必须去。」
「那不就是把我当小白鼠吗……」樱往後退了一步。
「…随你怎样想。」樱的父亲连谎话都懒得编。
樱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父亲,让自己的女儿去尝试还不知道风险有多大的实验,跟送她去死有什麽分别……
「我不要…我不要去,父亲大人,我不要当什麽审神者,请找其他合适的人代替…啊!」她激动地冲上去抓住她父亲的手,拼了命地哀求着,这是大概是她第一次反抗的这麽激烈,樱的父亲都忍不住讶异了一下,不过惊讶的表情很快就转变成愤怒的表情。
「啪!」的一声,樱被对方打了重重的一巴掌,跌坐在地上。
「我不是来徵求你的意见,只是知会你一声而已。」他说完这句就转过身「好好按上面写的时间上课。」
抛下这句话,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樱的两个侍从送走了他之後,望了望地上的樱,对视了一眼之後就有离开去处理自己的事务。
……
如果大家看到的话,大概会很生气,可是这就是樱以前的日常。身为雏樱家大小姐的她,比下人的地位还要低。
樱撑起身,她跌倒的时候似乎没受伤,也许是伤已经痊癒了…除了那一巴可能太重,令她站起来的时候还是有点摇摇晃晃之外,似乎没其他大碍。
只是……更令人担心的是她的心。
她就这样低着头,拿着那份文件,没精打彩地步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然後在这个几乎什麽都没有的房间中央坐了下来。
「…骗人的…父亲大人不会……」樱的口中念念有词,但也不太听得清楚她在说什麽,虽然声音应该不细,可是在梦境里偶尔就会这样。
不知道是她忘了,还是刻意不回想起来。
她一次又一次地翻看那份文件,翻到它都变得皱巴巴了,还不停地在翻着,与其说她在看,不如说她是在发泄。
最後,她乾脆把文件扔到房间的角落,接着一手把封印的缎带解开,狐耳和狐尾瞬间窜出,指甲变长而尖锐,像狐爪一样,然後她就像发了疯一般,在房间中乱抓,不停地抓,就像想把所有东西都抓破抓烂。
「啊啊啊啊!!」她一边哭喊着一边破坏。
樱的这副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我都愣住在原地,回过神来时,房间的墙壁都被她破坏得差不多了…
嗯?
这抓痕…有点眼熟,我好像在那里看过…
好像是…在她的房间里?
「呼呼…」樱似乎用尽了力气,她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环顾整间房间,到处都是抓痕,不只墙壁和地板,床的棉花都掉了出来,散落各处,桌椅都不能幸免,仔细一看上面的抓痕有新也有旧的,看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的事。
整间房间就像经历了什麽灾难般,这麽恐怖的场面,我却觉得……很悲伤…
看着现在跪坐在地上,捣住嘴巴大哭的樱,我心里非常不舒服…
明明…她从来都没做错过什麽…为什麽连放声大哭都不可以?
後来,她哭累就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
如果这不是梦,我…
…
都是没事了…
樱的梦境一向很真实,但不包括时间的流逝。转眼间时间又由黄昏变成隔日的朝早,樱维持住原本的姿势睡在地上,看来并没有人前来察看过她的情况。
她缓缓醒了过来,才睁开眼就看到昨晚自己弄出来的杰作,樱的表情立即由惊讶变成惊慌。
对了,根据以往的梦境看到,只要她一使用力量,她的父亲就会到来,然後…
所以,她现在才会怕得发抖。
这个大概已经成了她的阴影了吧,也许这都是她平常都不把狐妖的特徵显露出来的原因。
想必那封印带一定会令她很不自在,可是即使离开了父亲,她还是乖乖地每天戴上它们,一是讨厌自己不像人类的模样,还有的就是来自她父亲的心理阴影…
樱现在很害怕,她交握住双手,有点不知所措。
其实只要没有人知道就不会有事,但她昨晚发出的声响那麽大,恐怕也不会不知道。
「……算吧,都这个样子……」
樱似乎决定放弃挣扎,她想去通知人让人来收拾时,一拉门就看到昨日其中一个侍女站在门外,她身後还有一班人。
侍女看到樱先是「啧」了一声,打了个手势让那班人进去收拾残局後,就说:「小姐,是吃早饭的时间,请梳洗过後来饭厅。」
「…知道。」樱呆呆地回应了之後,那侍女就转身离开了。
她低着头,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後像想重新振作似的深呼吸了一下,打起精神来。
「没事的。」
没想到,她对自己安慰的话语竟然成了事实。
今日一整日什麽事情都没发生,父亲没有到来,樱没有被打。她还以为是因为父亲太忙没暇前来,但直至她去上课的日子都到了,他仍然没有到来。
我不知道樱的心里是怎样想的,不过以她的性格都会认为反正都是要抛弃她,不管也没所谓。
她的情绪很低落,即使有好好地上课,也不见得她有听进多少。
樱的父亲似乎都是有特别安排过,以前听小蓝大人她们聊天,多少都知道审神者的课堂是一大班准审神者一起上课的,可是樱却是只身一人,敞大的课室里只有樱和导师就没有其他人了。
一开始樱还是显得有点抗拒和不满,没有什麽好面色和表情,可是到後来似乎慢慢地恢复了一点神采,不知道是想通了还只是认命了而已。
「真的是很高的灵力资质呢,这样的话,一定可以打开过去的大门呢。」
声音从後方传来,我一转过身去,场景就跟住变换,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小房间。
出声的是樱面前一位穿住白袍,手拿一块板子在写笔记的女性。
「那,未来的大门呢?」樱茫然地问。
女性没想到樱会这样问,讶异地张了张口。
「我是指……我可以回来现世吗?」樱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失言了,连忙补充问道。
女性则露出有点苦恼的表情,然後抱歉地说:「对不起,虽然这事看上去没什麽危险性就像之前上课所说的那样,可是怎麽说这都是一场战争,人类跟历史修正主义者之间的战争。所以……」
樱沉默了几秒,在女性快担心到要开口时,她终於有回应了:「我明白的,这是一场战争不是游戏,必须要做好觉悟…」
『没错,父亲大人并不是想要抛弃我。』
这是樱的心声吗?
我突然听到四周传来了声音,场景都开始暗了下来,来到了一个黑暗的空间。
『毕竟是政府的旨意,父亲大人一定是逼不得已才会把我送过去。』
『他…不是想扔开我,只是…没办法而已。』
『我必须去理解,父亲大人的难处。』
『他是逼不得已的……』
「当然可以回去喔…」
是丹妮大人的…声音?
『可以…回去?』
「不然,不会有人愿意被送来这里…」
『有喔…那就是我……』
嗯!痛…
胸口又突然揪着痛,比起平时要痛得多,我忍不住单膝跪下。
不是说…梦里都感觉不到痛楚的吗?
为什麽……
『父亲大人,为什麽你不要我!』
啊…对了,这是樱现在的…心情…
即使是在发梦,都是曾真实发生的事,是她经历过…不,是直至现在的痛楚。
她当时,到底是用怎样的心情在丹妮大人她们面前笑出来的?
「不要!」
!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叫,我吓得立即清醒过来。
睁开双眼,那黑暗的地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房间。
我维持着原来的姿势醒过来,所以看不到身後的樱是什麽情况,不过从那急速的喘气声都可以知道并不是好的状况。
我坐起来,转过去察看。樱的表情非常惊慌失措,眉头紧皱,满头大汗,连头发都湿了一点。她张住口,用地吸着气,眼望前方,但没有焦点比较像在回想什麽似的。
「樱…!」被她的表情吓到,我忍不住出声叫了她一下,没想到她只是转过来看了我一眼就突然撞了过来,紧紧地抱住我,那力度大得我以为自己都要窒息了。
她用尽力地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胸口,一抖一抖地……好像是在哭?
……怎麽办?
为什麽她最近那麽爱哭,而且总是在我的面前……如果是其他人一定有方法让她开心起来,但我…我不会呀…
被她搂得有点辛苦,我想稍微推开她一点,但她一感觉到我想推开她,她就抱得更紧,还大声说:「不要推开我!我除了这里,就没地方可以去了!」
「……」
看着这样的她,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刚刚在梦中,跪坐在破烂房间中哭泣的身影。
既孤独又悲伤。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不是总是这样说吗?
「…大家都在,没事的。」
嗯,现在还有其他人在樱的身边,所以不会有事的。
她听了才稍稍放松手上的力度,似乎冷静了下来。
沉默了几秒,我才有点尴尬地开口。
「发恶梦了?」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果这个时候在她身边的是长谷部,或是光忠,或是一期一振,甚至是其他人……就可以好好地安慰她,可是我……
不,我都必须要做点什麽,不能一直依赖其他人,现在在她身边的人…是我。
於是我学着一期一振刚刚安慰短刀们的动作,试探性地摸了摸她的头。
「…被被?」她被我反常的动作吓到,离开了我一点,惊奇地望上来。
我连忙别过脸去。
我就知道不应该做一些不像自己的事.....
「被被是在安慰我吗?」
「我没有…」
「可是你刚刚不是摸摸我的头吗?」
「……」
樱的眼神带点喜悦,她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忍不住想去拉头上的破布,却发现什麽都摸不到,才发现帽子掉了,於是我改用手掩着眼睛才再开口:「…我只是看你头发乱了……」
啊,我在说什麽……
「嗯,谢谢你。」
樱不只是感谢我帮她整理头髪的事,还包含着其他…我能听出来,可是我不打算承认。
我们就这样沉默了一会,樱的手虽然比一开始放松了不少,但仍没放开我,就这样抱着我的腰,头若即若离地靠在我的胸前,似是想要靠上来,但又因为什麽而不敢完全靠过来。
「被被,我可以先这样吗?」
「…」
还未等我回答,她又说:「我还有点害怕…」
「…嗯…」
本来我都没有什麽选择权的…
得到我的允许,樱才小心翼翼地把头靠在我的胸前,在我还犹豫着双手应该放哪里时,她又开口了:「刚刚…刚刚我造了一个不太好的梦。内容是…我也记不清,只是觉得很不安和…寂寞,也许是大家都离开我了,又或许……」
不知道她是真的忘了,还是想隐瞒,她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说不出到底梦到了什麽,最後放弃解释,直接进入重点:「然後呀,我突然就想起了,在我来这里前,最後发生的一件事。」
「那是在审神者最终测试之後的事,当时我问测试员可以回去现世吗?结果她告诉我不行,我当时的确很讶异和不情愿,可是她都说了这是战争,我知道我必须做好觉悟才行。」
嗯?是刚刚那梦境的後续吗?
「没想到她一脸崇拜地说我很有勇气,又说我很帅气什麽的,是发自内心地称赞喔,不像其他人都只是献媚。」
刚刚那位女性看上去的确很单纯,不像是会为讨好樱而说好说话的人。
樱越说越有精神,声线听起来正常多了,都没有在颤抖。
「最後我还记得,她捉住我的双手,紧紧地好像是捉住最後一根救命草一样跟我说,他们都好想为人类做些什麽,可是他们没能力,只可以拜托像我们这些拥有灵力的审神者……」她放开搂住我的手,模仿着那位女性的动作,紧紧地握紧我的双手,诚恳地望向我说:「人类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就拜托你了,请加油!」
……?
怎麽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这是我第一次真真正正明白到审神者的使命到底是什麽,也是第一次对此产生好感。不管父亲的目的是什麽也好,我的确有能力为大家战斗,能保护大家,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沿沿不绝的灵力由樱的双手传来,这种力量感令我感到……非常的舒畅。
「『必须要为大家战斗到底』--这就是我最初的觉悟。」
…
不知道当时那位女性是不是跟我看到同样的情景,不过现在的樱真的十分帅气。
我从来都不知道,她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战斗,所以她每次都要跟出来,不只是因为担心我们,也是因为这个约定。
那时候可以笑出来,想必都是因为这个觉悟吧。
在这个大前提之下,自己的事反而显得相当的微不足道。
「虽然这边的生活比想像中要悠闲,令人总是忘记这是战争,不过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作为审神者的使命喔,无论是人类的未来还是刀剑男士我都会好好地保护的!」
她的心情又一下子变好了,不过有件事果然应该纠正她一下。
「不,保护你是我们的责任。」长谷部他们总是在抱怨自己的审神者常常搞不懂职工分配。
「…被被。」她静下了几秒,突然叫了我一声。
「?」
「你果然是在担心我吧?」
!!
「…并没有…」我只是不想被长谷部他们唠叨。
「放心喔,我没事,我是这个本丸…是大家的审神者,我可是很强大的!」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副充满自信的模样跟刚刚那个害怕得像幼儿一样的她大相径庭。
「所以被被不用太担心我的,不论是怎样的事情我都一定可以跨过的。」她双眼放柔地看着我,反过来安抚我。
果然她是记得刚刚的梦境的…而且还知道我…
「…嗯。」我也只可以这样回应她。
我们的审神者,她的内心可能比我们想像的要更强大,也比我们想像的更聪明。
有很多事情她都了然於心,只是什麽都不说,装作什麽都不知道,因为这样比较轻松和自在。
「好了,我已经没事了,继续睡~」心情变得轻松起来之後,睡意自然袭来,樱伸了个懒腰又倒回去睡觉。
不过……
我看着外面已经开始微亮的天空,离天亮都不远了,可以睡的时间都没多久。
我低头看着樱安稳的睡脸,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待会还是跟长谷部商量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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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後记:
快加班加到要死…
文都卡卡的…好像非常不通顺似的
对不起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