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课後,温日晚和沈眽在铜像前分手,随後她走至学生会办公室。

「学长,你们怎麽不开灯?」温日晚推开木门,里头昏暗一片,只有几盏电脑萤幕发出的亮光。

「都怪那个天兵,自己乱挥球棒结果把灯泡打破了。」躺在沙发上看漫画的阿蔚懒懒地抬手指向一旁正埋头敲打键盘的男生。

「啊就不是故意的咩,谁知道我球棒才轻轻一晃灯泡就破了,都该怪天花板太低了。」

「低屁低,好死不死工友伯伯竟然今天请假,乾脆你来修好了。」。

「好咩好咩,灯泡钱我全权负责不就好了?」

「这不是废话?」

见阿蔚快被那白目的回话气得怒火中烧,温日晚赶紧出面打圆场,「没关系,反正省电嘛。」

「算了我不想理他。对了,韦薇离开前要我跟你说主任对企划书不是很满意,认为可以再详细一点……你知道的,那个老头就是如此惹人厌,所以麻烦你再修改罗。」阿蔚将漫画扔进书柜,接着从满山满谷的资料夹中抽出其中一本。

他翻开黄色资料夹,对温日晚一一解释,与方才游手好闲的模样简直天壤之别,「用红笔打勾的部分是主任觉得可以省略的,我下午重新整合了一下就在这边写了几个笔记……」

温日晚边听边大致扫描发现几乎等同要重打,她打开电脑,准备迎接这场硬仗。

不晓得摄取了多少咖啡因,夕阳也早就收工下班,温日晚依旧全神贯注的敲打键盘。

直到按下存档键,她抬起头,发现周围漆黑一片,只剩眼前的萤幕光亮能勉强让她看清墙上的时钟,七点三十三分。

「我先走啦,学妹你也别待太晚,小心会出现幽灵喔,哈哈哈……」

霎时,阿蔚离开前留下的话语回荡在她耳边,虽然她并不太相信,但此刻是孤身一人的状态不免还是有点毛。

「糟糕!」下一秒,她才慢半拍地意识到也许大门已经被锁上了,於是连电脑也没关机就抄起背包冲出办公室。

果不其然铁栅栏已被拉下,温日晚站在原地,颓下肩,悲催地望着一片漆黑的长廊。

她竟然被锁在教学大楼里了。

早知道就带回家做了,而且为什麽警卫会没发现还有人呢?

噢,灯泡破了所以办公室本身就暗得可怜,电脑萤幕的灯光又很微弱,所以会没注意到也是正常的。温日晚懊恼地抓乱自己的头发。

四周弥漫死寂,连点声响也没有,森森阴风若有似无的划过她的肌肤,无止尽的黑暗犹如海啸般席卷而来,消防栓的红灯一闪一闪,好像恶魔的眼睛正瞪着谁。

等等,还有手机可以求救!

温日晚二话不说立刻掏出,可无言的是竟然一点讯号也没有,难道她误闯进什麽百慕达三角洲里了吗?。

不过幸好办公室里还有电话,如此一来就能直接跟警卫室联络了。

於是温日晚立刻迈步,一路上她紧抱着背包,同时努力在脑中想一些快乐开心的事情好能分散一下恐惧。

只是在剩几公尺之际,她忽然发现音乐教室似乎有些隐隐光亮,但她刚才出来的时候还看了一下,明明是一片黑的啊……

就像鬼片中总有个主角会白目地闯入禁地,明知不可前去,却依旧禁不起好奇心驱使而踏进。

温日晚这时就完全成了那个主角。

好奇心会杀死一只猫,温日晚蹑手蹑脚,屏气凝神地缓慢走近音乐教室,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剧烈,因为紧张、因为害怕,她紧紧揪着左胸口的衣料,试图让那声响别那麽刺耳,以免自己的行踪暴露。

不知是哪来的直觉,温日晚明明害怕却又想:这样也好,就让她查明清楚究竟那个传闻是不是真的──

越是靠近,无形的恐惧感就以倍增的速度侵蚀她,明明光亮越来越清晰,她却越来越紧张。

最後,像成功侵入敌营的士兵般,温日晚静悄悄地将整个身子藏在一旁墙壁角落,然後眯眼微微探头一望……

那瞬间,印入眼帘的不是那仅只耳闻却从未见过的、传闻中的女鬼。

而是梁斯望。

霎时,温日晚惊呆了,比小狗会吟诗还令她震惊!

只见梁斯望背着吉他站在门口与她视线相对,似乎是正准备走出音乐教室,他睁着微愣的双眸,同样惊讶,一头红褐色短发有些凌乱,睡眼惺忪,神情慵懒。

在晕黄灯光照映下,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刚睡醒的猫咪。

温日晚不禁有这样的错觉。

「你是鬼吗?」梁斯望忽尔启口,音量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