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

「你也是。」

再那之後过了一个月我和孟良琛依然要好,偶尔出现暧昧的举动,偶尔你保有自己的空间,偶尔我和你在自己的时间忙碌着。

大部分遇到这样状况的时刻,我的内心都是不知所措,但我无可救药那引以为傲的心理素质,推着我往前面对,直视这样一个人缓缓的残败状况,我总是试着修复试着做点什麽。

或许就能把心给修好。

原因只有一个,我想是我如此在乎上一段感情。

我们一起喝了碗热呼呼的牛肉汤吃了碗面线。

我说我讨厌香菜,你说我挑食。

买一杯劣质的红茶绕个公园走三四圈也没说到什麽有营养的话题,简直像在浪费生命。

不再用找任何理由,不用因为生日,不用因为要给什麽东西,就是因为我肚子饿了、就只是我突然无聊了、就只是我想打发时间,就只是我想到要跟你一起。

这麽朴素亲切。

孟良琛的存在像是试图在我的迷茫中协助我开出一条路,哪怕是小小的,甚至只是一个透出光线的洞。

像是告诉我,你在啊。

并且你愿意面对这样的我,我似乎被这样的你产生喜欢的情感。

「魔羯跟处女蛮配的吧。」我嘻嘻哈哈地对你说。

「有吗,像我跟你就没有啊。」

「我们还不错啊。」

「你是不是开始慌了所以才开始看星座运势。」

「我不信星座啊。」

「我信你。」他打断我的话:「我先讲了。」

哈哈大笑的我骂你不要抢我台词啦,然後就开始高分贝的嬉闹,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老旧的楼梯间。

你知道的,人生中总会有几次在自己超出意料外的事情。

像现在。

就在我们面前,邵迅木就活生生的在我面前,他跑到北京来找我,我当下很想装作什麽也没有看见继续爬着楼梯,但身体却一动也不动,演变成三个人对看。

邵迅木打破沉默,「鹿海,我好想你。」

我皱着眉头,邵迅木又喝酒了,在每次喝醉酒发疯都是这个状态,或者是因为这个状态才去喝醉酒放任自己发疯,我不知道,其实我也都知道,卸下武装是谈何容易的纯粹。

「你为什麽要勾引我的女人?」

我有没有听错?

「迅木,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鹿海,你有你的骄傲,我也有挽回的倔强。」邵迅木闭上眼,「我爱你鹿海,而且我绝对比这个人爱你,因为我连你的缺点我都爱。」

可悲的是,对邵迅木来说。

宁愿保有自己的爱情却不能保有我。

「就算我们吵架我们不联络我们陌生得冷冰冰,我也希望你活得好好的,因为还有人爱你,虽然已经不是我。」

「你真的爱过我吗,鹿海?」

「就是不爱了我才会离开你。」

「我真的改过了,能不能,」邵迅木抿着唇,「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

当邵迅木没有自信的时候、看见我和其他男人很好的时候,惹我生气得时候,总是会抿唇来掩盖情绪。

谁都一定试过,为了让你爱的人更喜欢你,你会很想满足对方的要求。

邵迅木知道我需要有肩膀的男人,即使受多少委屈、吃多少苦头,还是一样惯性,即使改变了邵迅木也并不快乐。

我也不会比较快乐,为了成为对方喜欢的人,为了迎合对方,变成了另一个邵迅木。

「我曾经想过,如果没有我的话,或许你真的会走向幸福快乐也说不定,但是我就是没有办法看见你幸褔的时候旁边不是我。」

「迅木,我跟你没有未来。」

这跟有没有未来前途的无关,未来如果有,也是两个人一起找寻的,积累的。

每段已经分手的感情,都曾经历过两人面对面却无话可说的时刻。

邵迅木给予的不是我想要的,我给予的却总觉得不足,加上工作的压力,爱情就在平凡不过的日子里渐渐磨蚀着,直到有一天,发现彼此也没什麽好说了。

「不是我们没有,是我不想有。」

我留一下一句对不起後离去。

对不起。不能连同你的爱一并带走。

最後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坐了许久,一边喝着难喝的啤酒,寂寞永流传在城市里的每个巷弄流窜。

有人喝醉酒勾肩搭背,有就像明天两个人都会死所以疯狂拥吻着的情侣,有人靠着阳台抽菸,有人不断的打开群组叮叮叮,一群一群的邀约塞满每一个下班时间,排遣着以为一点都不寂寞的寂寞。

深呼吸。

北京的空气真的不怎麽适合呼吸。

现实的烦躁还在我嘴边喧嚣着,孟良琛穿过冷冽的风来到我面前,张开手说要一个拥抱,煞风景的我不情愿,你仍是往前靠近我站了一步。

你说:「这个拥抱是给你的,你看起来需要。」

「我需要什麽?」

「需要我。」

「我才不需要。」

「过来。」

你的国文一定不好所以我又重复了一遍,「我不……」

你不理会,反而蛮横地拉近你的怀里,漫长的沉默只剩下呼吸声,心中集聚了大量的情绪,填充到即将爆裂的程度,话语彷佛冲到了喉音最後连一个单音都发不出来,想说些什麽也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但在动作即将被抛出的瞬间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

「你话很多,鹿海。」

彼岸烟波流转,可有人寻我。对岸繁华三千,可有人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