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羊不會唱情歌 — 第四章（3）

周末，我穿着吊带裤，戴着帽子和後背包来到约定地点，古牧然见到我的打扮先是一愣，随即爆笑出声。

「你是小朋友吗？来远足？」

「什麽啊，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他穿着设计简单的宽松T恤，以及滑板裤，乍看之下好像只是去家里附近买东西一样，可是穿在他身上却好看至极。

我这难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不不不，我在想什麽，什麽情人西施，只有槟榔西施啦！

「今天还有喂小羊体验喔。」

「哇，好棒！」我欢呼。

平时我对动物没有太大的兴趣，只唯独对羊比较有亲切感，大概真的是姓羊的关系吧。

抵达农场後，我们悠闲地参观着，还看了剃羊毛的表演，然而一直到下午，都没看见喂食小羊的体验处在哪。

「到底在哪里喂小羊呀？」我们找了个地方休息，古牧然去买了两支冰淇淋，坐到我旁边。

「这里。」他把一支冰淇淋凑近我嘴边。

「什麽？这是香草口味吗？」我伸手要拿，他的手却稍稍往後收，轻轻摇头，再次把冰淇淋凑到我嘴边。

「在这里。」

古牧然看起来温文儒雅，但实际上性格十分强势，还有些坏心眼。见他硬要喂我吃冰淇淋，我也张嘴意思意思地吃了一口，心里只想快点拿过冰淇淋自己吃。

古牧然满意地看着我，「喂小羊，在这。」

我顿时一愣，意会过来，瞬间觉得脸颊泛热，「你、你在说什麽啦！」

「我说的没错呀。」古牧然毫不扭捏，再次将冰淇淋靠近我嘴边，「啊？」

「我、我自己会吃啦！」我伸手想拿冰淇淋，可古牧然就是不给，执意要我张嘴。

「我想喂小羊呀，这是我今天最期待的事情呢。」他贼贼地笑着，模样该死的好看。

「好，你要喂，就喂个够吧！」最後我豁出去了，急急吃了好几口冰淇淋，吃得满嘴都是。

「好像沾到了棉花或是羊毛。」古牧然眯眼，吃起他的冰淇淋，我企图抢过来，打算换我来喂他，不过失败了，他得意地哈哈大笑。

回程的路上，古牧然在公车上睡着了，他就这样靠在我的肩膀上，害我睡意全消，整个人僵着身子不敢动，深怕吵醒他。

一路颠簸，我整个人腰酸背痛的，古牧然比我高这麽多，怎麽可以睡得靠到我的肩膀上？但是当我们快要下车的时候，我却发现古牧然在偷笑。

「你不会是装睡吧？」

「你也太晚发现了。」他窃笑不已，「谢谢你一路上那麽努力撑住。」

「你好过分！」我尖叫，追着他下了公车，「我也很想睡觉呀！」

「不然……」他在公车站牌前转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下次这边让你躺。」

我羞红了脸，他讲话怎麽这麽不害臊？对，我是很开心，但是古牧然这样的行为是什麽意思？

是因为对象是我，还是任何人都可以？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有些沮丧，不过还是强打起精神。因为无论古牧然内心是怎麽想，此刻我都和他站在这里。

＊

「太暧昧了喔，你们。」张茗音的脸忽然出现我眼前，我惊呼一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你干麽啦，吓死我了！」我拍着胸口，而张茗音伸出两根指头，先指指自己的眼睛，又指指我的眼睛，然後移开她的脸，再指指她原本挡住的方向──古牧然的方向。

「什麽意思啦？」我连忙收拾桌面上的课本，放进抽屉里。

「你一直盯着古牧然看，有时候他跟你对上眼，也会对你微笑，太太太暧昧了，还不在一起？」张茗音根本是我的跟踪狂。

不过类似的话，我也听谢茬恩和巫小佟说过，巫小佟跟贺存恩同样暧昧到极致，却还没告白，自然也还没在一起。

仔细想想，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和她们两个好好说说话了，也没有每天都见面，明明彼此的教室距离不算远。

此时，巫小佟刚好传来邀请，约我和她们还有贺存恩一起去游乐园玩。

「就当作是助她一臂之力吧！」谢茬恩私下传了讯息给我。

「古牧然，她们也有约你？」我看了讯息，直接喊着问他。

「是啊。」古牧然坐在他的桌子上，也直接用喊的回应我，「这下子如你所愿了，游乐园。」

我当下没有意会过来，但随即想起他是指我上次抱怨去农场的事，不禁一笑。

「你真的很爱记恨。」我没好气地回。

「好了好了，闪光去外面放，教室里的人都要瞎了。」张茗音故意大声说，其他同学听了纷纷附和，而我和古牧然则大笑起来。

我喜欢大家调侃我们，虽然有点害羞，一开始也想过要反驳，可是古牧然那落落大方的态度，让我也坦然了不少。

当然，我也想过，他能如此泰然面对其他人的调侃，也许是因为他并没有真的把我们的关系当一回事；或者，其实不需要说清楚，就这样顺其自然地相处，也能算是在一起？

明确说出「我们交往吧」，是不是太沉重了？

当这份情感所代表的意义具体化後，是否就会没那麽美丽了？

即使不提交往，我们的相处模式也依旧逐渐走往那样的方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