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回程,亮言意外地心情还不错,甚至称得上愉快。
我想应该是萝卜学姐的事得到解决了。
看着他的侧脸,我想起湘如学姐所说的那些形容词,不自觉地皱了眉头。
「什麽脸啊?」亮言发现我正在皱眉。
『没事。』我摇头。完全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他。
「没事就好,」亮言语重心长地说,「赖禹臣,你这个表情看起来真是有够倒楣的。」
『像这样吗?』我故意将眉头皱得更深,朝他凑了过去。
「走开啦!倒楣鬼,」亮言直接用手把我的脸推开,「怎麽这麽像死张克宁。」
『陈亮言,』我维持倒楣鬼的表情,『难道你不用就昨天的事,对我和张克宁做一次专题报告吗?』
「说到昨天我就气,」亮言环顾四周,「死张克宁人呢?」
『在那边,』我手往後随便一指,虽然没看到人,但五分钟前还有听到他从後方传来的鬼吼鬼叫,『可是我看你今天心情还不错。』
「不然还能怎样,」亮言呼了一口气,「不过事情也算解决了。」
『是事情解决,』我露出笑容,『还是你被解决。』
「不知道,」亮言摇头,「美玲学姐一开口就跟我道歉。」
『道歉?』这是我第一次私底下听亮言用名字称呼萝卜学姐,『怎麽可能,她没给你两巴掌就很好了。』
「她说她感觉到我的不友善,」亮言语气平淡,「然後觉得自己对我造成困扰。」
『你确实对美玲学姐很不友善。』我也跟着改口。
「她这样说反而让我觉得有点内疚。」亮言说。
『内疚......』我想了想,『该不会由怜生爱吧!』
「生你去死。」亮言苦笑。
『先不说死不死了,』我不自觉地点头,『原来看起来很凶的美玲学姐也有温柔低头的时候。』
「刚才的对话有提到温柔两个字吗?」亮言说。
『对了,』我转移话题,『美玲学姐的事算解决了,林雨青的事你打算怎麽办?』
「哪有怎麽办,」亮言说,「你不觉得自己问得很奇怪吗?」
『会吗?』我说,『我这叫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不会吗?」亮言停顿了一下,才又开口:「如果我反过来问你,小夏的事你打算怎麽办,湘如学姐的事你打算怎麽办,这样不奇怪吗?不是所有问题都像游戏一样有最後一关,必须给个交待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或许当时,我没有察觉到雨青的心思,」亮言说,「不过你也一样没有察觉到到小夏和湘如学姐的心思。」
『什麽心思?』我问。
「这叫当局者迷吗?」亮言忽然叹气,「无论我还是你。」
『叹什麽气,』我笑了笑,『有人喜欢不是应该高兴吗?』
「如果你喜欢的人也恰巧喜欢你,」亮言说,「那确实应该高兴。」
『所以......』我知道亮言的意思,但却不明白他的真实感觉。
「不用猜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亮言摇摇头,「而且,你的问题似乎比我还要迫切。」
『我哪有什麽问题。』我说。
「你有什麽问题?」亮言忽然转头看我,「我们三个之中,问题最大的就是你。」
『怎麽可能,』我反驳,『应该是智障张克宁问题最大吧!』
「他才是最知道自己要什麽的人。」亮言说地肯定。
『好好好,』我表示认同,『可以说我没察觉到什麽心思了吗?』
「不能说是心思,」亮言认真地想了想,「你没察觉的应该说是一种氛围,一种在大多数的情形下,只要你们互相靠近,旁人就会自动退开的氛围。」
『为什麽要退开?』我纳闷。
「不知道,或许是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多余。」亮言补充,「这部分我说的是小夏。」
『会吗?』我说,『我们五个人不是相处的很愉快吗?』
「你真的很迟钝,」亮言叹气,「超级无敌迟钝。」
或许称不上敏锐,但我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迟钝,只是过份小心翼翼,在确认彼此心意这件事情上。
『可能吧!』没有否认,我转头看着车窗外,一片片缓缓流逝的金黄稻田,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灿烂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