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傍晚,当我还在松饼店的时候,方筠传了简讯说她累垮垮的回到了家,衣服通通都丢进了洗衣机,提醒我若我回到家衣服如果还没晒的话举手之劳帮她一下,最後也不忘要我带几份松饼回去让她醒的时候可以果腹。

看来应该很累,一年多前曾经参与过迎新活动的我当然知道这种疲累感,那是个就算睡了一整天还是觉得疲累的程度,而现在身为大二的学长姊,已经不可能像当时新生那样子玩得开怀,每个人揽在自己身上的责任义务变重了,还要临时处理一些紧急事务,所以比起大一的新生们,大二的学长姊更加的累吧?

特别是长时间带起气氛的队辅,所有的精力几乎耗尽,回到家应该几乎澡都不洗了直接趴睡,方筠还能有意识地将脏衣服给丢进洗衣机并且洗完澡,只能说她有点厉害。

现在店里已经休息了,而我留下擦拭着店里的落地窗,下午时刻下了场午後雷阵雨,现在落地窗上面尽是难看的水痕,我使命的擦拭,要它乾净得像是没有这层玻璃一样,最好是人们根本没发现这边有扇玻璃门而直接走来的乾净程度……

外头擦拭得差不多的时候,我走进店里来观看,双手插着腰很满意自己的成果。

「这几份松饼是你等等要带走的吗?」店长的声音从後头传来,我转过身,朝她微微一笑,「我室友今天结束迎新宿营,像个死屍一样没力气出来买东西吃,所以我就委屈一点罗。」

店长笑了笑,没有多说什麽,碎念着现在年轻人的体力好像比他们还要差劲,我听着听着并没有回话,继续擦拭着落地窗。

突然间,也不晓得为什麽就在这个时刻,我脑中闪过了那个人的身影。

他虽然不是系上的队辅,但也是迎新活动的工作人员,那他呢?他可以吗?他因为不习惯与人同住所以从宿舍搬出一个人租在外面,他……

我的脸沉了下来,右手虽然还在擦拭着玻璃,可我的心思飘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去。

眨了眨眼睛,我责怪自己的多於关心,回过神的瞬间,正巧与外头一位男生对上了眼,那双黑眸意识到我和他对上的时候,他转过头,有点不自在的搔搔头发,下一秒便转身离开。

我看着那男生离去的背影,虽然匆忙可看似又有点临危不乱,盯着许久,直接那抹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我才回目光。

怪了,也只是个路人而已,一直盯着对方看好像自己是变态一样……

又整理了一下店里,确认东西都有收拾完毕後我才离开松饼店。

而昏死在家中的方筠我摇了她几下,问她有没有要吃松饼,不吃的话我放冰箱,她揉揉眼睛,吃力的伸个懒腰。

「还是得补充体力才睡……」她打了哈欠,闭着眼睛吃起松饼来。

我看向外头的阳台,阳台还没有晾衣服,於是我起身走近洗衣机,开始替她晾起衣服。

「谢谢了……」她闭着眼睛跟我道谢,这画面我觉得有点好笑。

当晾完所有衣服後,方筠的眼睛已经睁开了,只是那看起来毫无对焦的死眼,像是灵魂被抽乾了只剩下空壳,一脸呆滞的看着地上。

「喂!你这样很可怕,要睡觉就睡觉去。」

「喔……」她躺回床上,当我要念她不刷牙睡觉是个脏鬼时,她突然喃喃的说:「曾宇绍在今天早上的时候鼻子直接撞到器具,喷了一整地的鼻血,最後去了医院……不对。」她又从床上坐起身,垂下眼睛,疲累不堪的表情,「对不起啊潘潘,我太习惯跟你说曾宇绍的事情了……明明你们都分手了啊……」她说完後,倒回床上,几乎是下一秒就传来平稳的呼吸声。

我愣愣地看着她,替她盖好了棉被,拿出手机来,画面停留在曾宇绍的通讯上,迟疑了好久好久,最後我并没有拨打出去。

我知道我心中很想知道受伤的他现在此刻的情形,鼻子还会痛吗?有止血了吗?医生有没有说什麽?

只是这些的关心话语由我这个前女友的角色来说,只是个死缠烂打的烂招式而已。

在不久前我得知曾宇绍他好像有了新对象,但我并不知道他有没有与这个新对象在一起,或是还在暧昧阶段,如果通电话真的拨打出去了,好像几乎糟蹋完我那仅存的一点自尊心。

分手後我不哭不吵不闹不烦他,我尽量让自己过着没有他也不会影响到我生活的模式,甚至我要让他知道其实我失去了他日子过得反而更好,可这种种的想法,说穿了我是要让他後悔提分手,让他回头重新找我……

即便思绪混乱,我最後还是将手机关上,强迫自己不要注意手机。

时间,会冲淡这一切吗?

未来会不会有哪个时候,当提到曾宇绍这个人的时候,我已经能够平淡的看待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