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有把握?那……你瞧你身後来了一名妇人,你问问她愿不愿意带你进竹屋。」车夫话说到一半,便指着後方要狐狐转头瞧瞧。

狐狐一脸狐疑地回过头,就见竹屋与湖岸相连的竹桥上站了一名年约五十的妇人,手里还挽着竹篮缓缓朝岸边走来,看来应当是方从竹屋出来的。

「那人我们都称她王嫂,她是负责打理南宫先生生活的人,也是少数几位能进出南宫先生家中的人,你要不上前问问她,愿不愿意替你询问南宫先生肯不肯见你,只不过……」车夫好意地替狐狐出个主意。

狐狐急切地想见南宫淳,还没等车夫说完话,便抱妥怀中的包裹冲上前,在岸边等王嫂。

「哎!我都还没说王嫂是哑巴呢!」车夫看狐狐急惊风模样,摇了摇头小声说话。

狐狐虽然耳力好,但她着急想见南宫淳,所以并不留心车夫喃喃的声音讲了什麽,堆满笑容站在湖畔等王嫂一靠近,马上上前堵住她的路。

狐狐想到自己又忘了道谢,奶奶教过人的,只要有人对自己有所帮忙一定得答谢,於是猛然转过头大声道:「谢谢呀!」

这个音量连车夫听到都吓了一大跳,但马上与狐狐隔空招手,示意她赶紧与已经站定在她身前的王嫂交涉。

「我要见南宫先生。」狐狐一开口就是开门见山表明来意。

王嫂冷睨狐狐一眼,连脚步都没顿一顿,越过狐狐继续向前走。

「我要见南宫先生。」狐狐看王嫂毫无搭理她的意思,赶紧跨步挡在王嫂面前,口吻十分坚定,「我要见南宫先生。」

再听狐狐说话的声音,王嫂眼神有一瞬的愕然,但随即转回淡漠,冷瞅了狐狐坚定的面容後,目光向下看着她怀中抱着的包裹,冷然面孔似乎多了一点不一样的神情,彷佛对她怀里的东西感到兴趣。

「我是要把这个还给南宫先生。」狐狐掀开包裹一角,露出里头刻有木槿花图样的深色木头。

王嫂眼神一瞬,接着转身往小桥走去,当她走了五步路後回头,发现狐狐并无跟上,於是才又转身看了狐狐一眼要她赶紧跟上。

狐狐看懂王嫂的意思,马上对站在不远处的车夫挥了挥手,表情带着「我们胜利了!」模样,并表示她对他好意载她至养心湖的感激後,三步并做两步跑到王嫂身後,与她一前一後走在竹桥上,接着踏上湖中央的竹屋里。

车夫好久没这麽热血沸腾了,用力朝着狐狐招手,守望她进入屋内後才放心驾车离去。

位於养心湖中心的竹屋外围是约十步宽的空地,中央则是一座平房,站在桥上看不见屋内模样,但当狐狐与王嫂踏上空地走近竹屋大门,由外即可窥见屋内十分简单的摆设。

王嫂脱下鞋子率先入内,狐狐马上脱鞋跟在後头,当她进入竹屋,鼻腔内传来浓郁的花香气味,定眼一看,瞧见屋内的各张竹制桌上全都摆上一只浅磁碗,碗里放了几朵在水面上载浮载沉的木槿花。

终年都有微风抚过湖水夹杂生长在养心湖畔的木槿花香,穿过安在木屋上的米白色窗帘,与碗里的花香相互融合汇集在屋里久久不散。

客厅中央摆了一只桌子与有靠背的椅子,墙面的窗子下则是放有一张竹制躺椅,椅子上头摆放三只绣有木槿花图案的方枕,枕头虽看起来有些历史,但却是乾乾净净,想必它们的主人一定很珍惜这些方枕。

王嫂做了一个要狐狐在这里等待的手势,接着掀开分隔大厅与另一间房的米白色纱帘,过了半盏茶时间,狐狐才见王嫂由里头走出来,招招手让狐狐进入里面。

「南宫先生要见我吗?」狐狐依然将包裹牢牢抱在怀里,粉嫩双唇高高扯起弧度。

王嫂点点头後,越过狐狐头也不回地走出竹屋,留下她与素未蒙面的南宫淳。

狐狐缩紧手中包裹,用力吸了一口气,走入王嫂方才进入的屋子里。

米白色纱帘後,是一间只有三面墙壁的空间,没有墙的部分面对默山,平日这面墙是用能卷至屋檐的竹帘取代,天气好的时候,屋主就会将竹帘卷起,让湖水与默山之间缀着粉色木槿花的悠然景象成为竹屋的一幅莫大画作。

狐狐站在纱帘前,目光从脚尖往前延伸,滑过一尘不染的竹制地板,眼底落入身穿白衣盘腿坐在地板上的高挺身型。

心莫名狂烈跃动,狐狐根本不晓得自己究竟怎麽了,明明只是来物归原主,却像做贼紧张得呼吸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