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亮,床上的安雪礼伸脚踢掉盖在身上的棉被,嗫嚅着含糊的话语。
她眼睛还没睁开,双手已经举往双颊上拍打。
好一会才终於心甘情愿睁开双眼,伸个懒腰。
今天是雪礼嫁进朝家的第七天,明天不再与朝贤书绑在一起,可以从讨厌鬼身边解脱,她开心睡了一场好觉。
这一觉睡得她神清气爽,活力充沛,有了力气应付朝家对她的任何要求。
放马过来吧,她不会输的。
不过,奇怪的是,她左看右望,没看见应该与她睡在一起的朝贤书。
她打理好自己,推开房门,看见他站在院落树下,一袭淡蓝长衫与天空争辉,听到声响回过头望她,一双眼媚惑挑情,迷人得紧,安雪礼却只觉得他没睡饱,才会眼睛迷蒙,而且还是暗暗偷打过哈欠眼中才会水气弥漫,看不清他的眼瞳。
她迟钝的没感受到他的魅力,还胡思乱想起来。
难道是他们睡在一张床上时,她不自觉一脚把他给踢下床,他才会一脸睡眼惺忪?如果真是如此,她暗暗微笑,称赞自己,干得好!他这种人就得给教训才不会当她好欺负,可是……
不对啊,要是她真踢他下床,他怎麽可能会不动她?要是他有偷打她,她该会醒过来才对,还是他晚上不睡跑哪里去玩才没睡饱?
朝贤书出声打断她的天马行空的思绪。
「爹找我们有事,去迟了,免不了又要听长篇的无聊训话。」
她没注意到他话中语气异於平常的和气,其实象徵在她身上有不对头的事要发生。
她挥开杂思,不再多想,小跑步跟上他走远的步伐。
#####
安雪礼与朝贤书双双踏入朝桑磊的书房,注意到有他人在场,两个人不禁装出乖顺的好孩子模样。
朝贤书暗中与朝桑磊交换一个眼神,朝桑磊要朝贤书安心,昨晚他们说定的事,他已经交代下去,不会有差错。
朝桑磊勾起嘴角,道:「你们过来。见见教你们学琴的孙师傅。」
一位粗脸,矮个子,身着黑衫的男子抱着一把琴站在朝桑磊身旁。
「琴?」雪礼轻拧着眉头,她连摸都没摸过。
朝桑磊点点头,指向一方,「靠近小湖的碧池间,有一大片的落地竹窗,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色,听见虫声雪景,春夏秋冬四季在眼前展现美不胜收,是让你们学琴最好的地方。」
在碧池间学琴,不就表示朝桑磊随时都可以过来看她学习的情况,这种一举一动受人监视的情形,安雪礼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不要耽误宝贵的早晨时间,你们去吧,跟着孙师傅学琴一定会让你们收获良多。」
雪礼没有异议,也不能有意见,可她就是不情愿,眼角眉梢未曾修饰她的别扭。
朝闲书揉揉发痒的鼻子,遮掩下他嘴角的笑意。因为他能想像过动如她接下来的狼狈,不过,他瞬间变得肃然,毕竟她身分已经不一样,这些东西尽早接触对她只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