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陈鴞和男人勾起的手,

幸福比起自己,更适合他们。

自己不配拥有幸福,留在他身边,

只会引来不幸,不能再连累学妹。

/

「学长!」

陈鴞走到路口,看见颜鹫和K,

立刻挥动手臂。

「早。」

虽然颜鹫语气平淡,

但是K看见他握着拳头,

盯着他们勾在一起的手。

这个男人打哪来的?

两人瞄男人一眼。

「你好,听说您是颜鹫先生吧?

陈鴞一直提起你。」

男人伸出右手,颜鹫有些犹豫,

随即回握。

「没这回事,别乱讲。」

陈鴞踏一步,嘟起嘴唇,表示抗议。

「我是陈鴞的学长,名叫颜鹫。」

语毕,颜鹫接着说:「他是我室友,

名叫黄尚,叫他K就好。」

K点头致意。

/

「陈鴞,你什麽时候有男朋友,都没说?」

K苦笑,这下…不仅自己失恋,阿鹰也没机会。

「什麽男朋友?」

陈鴞的嘴唇变成O型,她传递眼神,

颜鹫完全无视。

「这位帅哥啊。」

奇怪,是我讲得不够清楚,还是学妹装傻?

「他才...。」

「哈哈哈!」男人仰头大笑,

接着摸着陈鴞的头。

「欸嘿嘿...」

只要陈鴞被摸头,如同被点穴,

她便沉浸其中,说不出话来。

「感情真好啊。」

颜鹫淡淡说着,不断看着陈鴞的脸,

一切都被K看在眼里。

K抿着嘴。「看了都羡慕呢。」

「哈哈,我们先走啦,有机会好好聊。」

男人带着恍惚的陈鴞离开。

两个男人目送他们,直到他们离开视线。

「走吧。」颜鹫快步走入电梯。

「等一下啊!阿鹰!」

K赶紧跟上。

/

电梯一楼一楼上升,颜鹫双手抱胸,

K倚靠在电梯後方。

「K,那就是学妹喜欢的人吧?」

「我不知道欸,怎麽问起这个?」

不是,因为她喜欢的是你。

虽然K想这麽说,但是看到那个男人,

他吞回那些话。

「看起来学妹很幸福。」

颜鹫深呼吸,眨一下眼睛。

「是啊,可惜...」

K叹一口气,看着楼层灯。

「可惜什麽?」

「我以为喝着你侬我侬奶茶的人,

会迎接幸福的结局。」

当一电梯到了,

K顺着自动开启的门走出去。

颜鹫看着K离去的背影,不再说话。

/

颜鹫进房,没看见K,大概去串门子。

最近的K,静说些摸不着头绪的话。

你侬我侬奶茶...,幸福。

他想起陈鴞和男人勾起的手,

幸福比起自己,更适合他们。

自己不配拥有幸福,留在他身边,

只会引来不幸,不能再连累学妹。

学妹?为什麽我会一直想起她?

不要想了,不要想了。

不料,与陈鴞的回忆,一幕一幕浮现眼前。

/

再结晶时,陈鴞展现吃货精神。

「感觉好像雪花冰,很好吃的样子。」

陈鴞用食指比着嘴唇。

「不!我的雪花冰!」

「雪花冰...。」

「呵...」

跟她一起做实验,有时会很头痛,

像是照顾另一个小孩。

看到结晶,兴奋地像个小孩。

结晶被拿走,失落地皱起眉头。

真是个笨蛋啊。

颜鹫拿起一瓶小沙漏,

将它倒立放置,任凭沙自缝里流下。

/

「我不在意,她只是学妹而已。」

他坐在桌前,整理思绪。

有时抱着头,有时用橡皮擦抹去铅笔痕。

最後,他留下一幅充满曲线和圈圈的画。

「静不下来。」

他靠着椅背,抬头看一下忽明忽暗的灯光,

拿出一个画着半颗心的情侣对杯,

是他跟黎馨交往一周年礼物。

之前颜鹫用那个马克杯,都会想起馨。

他将它封印在橱柜深处,避免触景伤情。

今天的他,拿着马克杯,心情很少起伏。

他看着马克杯的图案,

想起两人常将杯子靠在一起,

向K发射一波波闪光弹。

/

时间是个解药,也是毒药。

那些痛,并没有消失,

只是保存在内心深处。

心的蝴蝶结,打成一个死结,

等待系铃人解开,可惜她已不在。

只能由自己打开死结,

与回忆正面对决。

颜鹫拿出抽屉的小木盒,

插入微生锈的钥匙,接着转动。

趴一,为他启动一个引子,

引入回忆的起点。

他将手放在木盒上,深呼吸,

如同拆开交换礼物的忐忑。

/

拐一木盒向上开启,

蓝色蝴蝶结映入他的眼帘。

这是她留给他的最後一项礼物。

他的手碰触蝴蝶结的节点,

心被电到麻痹。

「自虐。」他解不开那道谜,

比起解开产物的结构还要难。

他想起陈鴞说过的话:

「掌握适当的力道,

才能绑出美丽的蝴蝶结。」

「太远,觉得冷漠。太近,害怕受伤。

唯有距离拿捏妥当,才能相处舒服。」

这就是馨想留给我的讯息吗?

那时的我们,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不习惯她的靠近,将她往外推,

害怕着暴露自己,会带来伤害。

如果馨放弃,

或许我们无法拥有这些曾经。

/

学妹跟馨很像,不断向我靠近,

常说些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话。

「这是我跟学长的结晶呢。」

「学长都把人家排除在外欸。」

想到这两句,颜鹫停顿一下。

那家伙...到底在说些什麽?

该说自己想太多?还是自我感觉太良好?

「就算是又怎麽样?学妹有男朋友了。」

颜鹫嘴里碎念着。

学妹这麽呆,那个男人能够招架吗?

他能够保护她吗?他会让她一直幸福吗?

他想起他那天抓住陈鴞的手,

他明明没有那个想法,

而身体就自然动起来。

为什麽我要想这些?

陈鴞,为什麽你要干扰我的心?

难道...我陷入你的乳化层吗?

/

颜鹫来到一间没有摆设的房间,

坐在角落,将头埋入双膝。

「呐,阿鹰。」女人捧着颜鹫的脸庞。

「馨?」颜鹫抬头,看见他最挂念的女人。

他大步跑向前,试图抱住那段想念。

想要大吼着,想要让自己消失。

「唰一」黎馨的身体,变成透明状。

他看着自己的手,再转头看着黎馨。

「你啊...明明是只高傲的鹰,却像傻瓜。」

黎馨带着微笑。

「什麽意思?」

「阿鹰,不是最清楚答案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