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扇门,我并不认为在那个时间点走过去她们就会放我离开,却又觉得坐以待毙也不是方法,如果可以阻止门被关上,那是不是至少还有挣扎的希望?
望着逐渐被关起来的大门,我选择在最後一霎那冲了过去,但是如我所料的扑在门上,生锈触感在手上摩擦,我不停拍打着铁门大喊道:「喂!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答应你们不去比赛还不行吗?放我出去!」
最後拍了几下铁门,但是外面的寂静已经是任我怎麽喊都没有半点回应了,缓缓转过身,我靠在铁门上,望着内部只有门口一盏微弱光芒的旧灯,时不时的闪烁,就像下一秒就会熄灭一般,还有来自漆黑深处的阴风,我忍不住颤抖了身子,责怪自己。
李蒲昀,你是白痴吗?明明知道何雅风不会约在这种地方,为什麽还是要来?你明明知道下午的比赛对何雅风来说很重要,但你不但赌气一个礼拜不见他,现在还被关在这里。
不过…这是他在成高的最後一学期吧?今天的比赛我缺席了,那他比赛的时候怎麽办?我们还能好好道别吗?我们之间,就不能没有遗憾吗?
轻叹一口气,我又转过身,继续拍打着铁门,「开门!外面人有人吗?请我帮开门!」
也许一直发出声音,可以抱着有人经过的希望被放出去吧。
虽然我抱着这样的希望不断拍打铁门,拍的手都痛了,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外面还是一点回应都没有,而我已经累了、倦了、困了,於是我蹲下身来靠在门旁边的墙上,看着铁门上方微微绽露出的光线,渐渐闭上眼睛。
就算我无法参加比赛,但我还是希望何雅风能有个夥伴代替,让他顺离完成比赛。
抱着这个想法,我沉沉入睡。
恩…好冷…好冷…
「吭啷──坑啷──」
什麽声音…?是谁在敲门?浑身使不上力,我好困…
「坑啷──」
好像是…门被撞开了?
「喀嗒、喀嗒、喀嗒…」
半睡半醒之间,我听了脚步声之後,突然感觉自己被抱了起来,原本寒冷的身体顿时变得温暖,意识模糊之间,我听见耳边的呢喃,「你真的是个笨蛋。」
这个声音,为什麽那麽熟悉?
之後我感觉自己被放了下来,头靠在坚硬的地方上,隐约睁开了眼睛,我看一张模糊的五官,还来不及看清楚是谁,视线里就只剩下他的背影远去,之後我又昏睡过去。
我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只知道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何雅风担心的侧脸,「你醒了?」
然而看着他,我还没有回过神,只能愣着脸问,「你…怎麽会在这里?」
「这不重要了。」他严肃着口吻,而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被他抱在身上,而我挣扎起身,「你放我下来,我们还没去比赛。」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想比赛?」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愤怒,但不算发脾气,只是口气和眼神都相当压抑,「你这个样子我要怎麽参加比赛?」
「为什麽不可以?」我说,「这个比赛是你待在台北的最後一件事情,你不就因为有话想说才这麽努力的吗?放弃了比赛,我们的练习都不算数了吗?」
看着我,他低吼:「李蒲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发高烧?」
被他这麽一吼,我霎时说不出话来,刚刚过於慌张,所以我没怎麽注意到自己的不适,被他这样提醒,才让我感觉我浑身的都在发热。
「给我听清楚。」他一字一句的说,「我的主唱只会是你、也只能是你,如果你不参加比赛,我就不会去比赛,所以你不要再说了。」
「何雅风。」没有放弃,我拜托的眼神看着他,「那就当这不是你的请求,而是我的请求,我想要跟你一起参加比赛,再跟你一起唱歌。」
注视着我,我有看出他的动摇,抱着我,他紧咬下唇,然後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问我,「为什麽?你要这麽坚持?」
「因为跟你一起唱歌我很快乐,我喜欢这样的我们。」
因为你要离开了,这场比赛会是我们最後的回忆。
也许是我的语气太过温柔,他近乎沉默的语气,但我还是能听见他在我耳边的呢喃,「我们是最後一组。」
抱着我,最终在我的请托下,我们抵达了比赛现场,打开门的瞬间,正好结束了倒数第二组的比赛,主持人马上透过麦克风说,「下一组,也就是最後一组,欢迎一年十三班何雅风、一年三班李蒲昀。」主持人语毕,底下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