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麽问题?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吃,硬要吃地下的土,你怎麽这麽傻啊。」
边际被我嫌傻,也没生气,双手插腰,无奈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害怕三十天後,就舍不得和我离婚了?」我提出一个大胆的问题,以为他不会给予我任何回覆。
可他竟微微点头,给予肯定的答案:「我会舍不得。」
有戏!既然表示会舍不得,那是不是延长战线就能嚐到胜利的果实?
「璟宁,和你离婚无关於喜欢不喜欢,爱与不爱,是我厌倦等待和空白的婚姻。其实我比你还要不舍,还不想离婚,但我知道有些事情到头了,再拖就不美,凡事显得牵强。」
这充满艺术气息的回答,让我一头雾水。
「你的意思是,你爱我,仍要和我离婚?」
「是。」
我被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回答雷得不知言语。
「所以,我再次重申,三十天後不会有任何转变,你和我不适合。」
「不适合为何能相处八年?为何能结婚八年?我和你不适合,这辈子能和谁适合?」
边际抿唇,思考片刻後说:「你或许需要的只是一个保母。」
「去你他妈的保母,不要污辱我的爱情。」偶尔爆一次口粗,应该算无伤大雅。反正我在他面前,早已没什麽形象可言。「无法改变任何事,证明我们一定会离婚、拿到那一百万。你就当可怜我,因为我不知道该怎麽和我爸妈说,多个三十天,让我想想办法吧。」
他又不吭声,站在那里像木头。我担心婚顾公司的人跑掉,着急得要跳脚。
「边际!」
「好,我答应你。」
再一次,他又为了我退让。
签约、核定,我俩参加了一场叫〈离婚倒数三十天〉的企划。
企划负责人叫小晨,向我们仔细告知各种条件和应注意的内容。离别前,我和小晨互相加LINE,约好每天早晚都要传照片给她检查,若未来他们要我俩去哪八个具有意义的地点,会再通知。
回到家,边际脱掉脸上一次性的口罩,扔到垃圾桶--专员介绍到一半,有路人发现边际是某个演员,吵着说要合照和签名,边际不得不挂起招牌笑容,应付迷妹。
托脑残电视剧广大影响力的福,边际虽不是主角,知名度也不知不觉地上升。从原本的十八线小演员,到十三线,百人之中有两个会认出他的那种。
「想吃什麽?」和婚顾公司的人聊太久,错过了午餐,目前已是下午三点。
他不说我不觉得饿,他一说我饿得前胸贴後背。
可再让他为我煮饭,我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我这几年的行为完全跟贤妻挂不上边。只要在家,肯定是自己冲泡面,丝毫不管丈夫到底吃了没。有时候他关心我,还会被我用白眼对待。
啊啊啊啊啊啊,越想越觉得之前的我是个混蛋,被离婚活该。
「我来煮吧!你想吃什麽?」
边际皱眉,显然是在怀疑我的厨艺,「你只会煮冷冻水饺,家里的饺子刚好没了,你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我也是会煮面的好吗。」
「泡面?」
行,当我没说话。
我撇撇嘴,滚到客厅的沙发坐好,万分慵懒地点餐:「要不吃炒饭吧,炒饭简单。」对边际简单,对我很难。但有什麽关系?我只出一张嘴就能填饱肚子。
「我看有没有剩饭。」边际走进厨房,开始张罗。
趁这段时间,我摸出口袋里的手机,看有没有什麽重大的讯息和信件需要回覆。
正打开邮件,就看到最上面一封指导教授传来的信……某某私立大学正在招专案教授,问我要不要去面试。时间在五天後,如果我要,她能帮我安插进去。
某某私立大学,我记得在山上,得开一段蜿蜒的山路才能抵达。
虽在同个县市,可过去得花一个多小时,若面试过了,每天通勤我大概会成为死人。
「怎麽回事?愁眉苦脸的。」迅速煮好午餐的边际,把炒饭放在桌上,随意问道。
「我老师来了信。」
「嗯?」
「说YZ大学要招聘专案教授,要不要去面试看看。」
「YZ大学?我记得在半山腰上,过去不太容易。」
「是啊!我就觉得非常不容易,烦得要命。」在老师的眼里,我是乖巧懂事、知书打理的好学生,可在边际面前,我没有任何情绪上的遮掩。烦就烦,讨厌就讨厌,完全不假思索地坦露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