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未佑、未绪两兄妹,是在我九岁转学至乡下学校,因为童星光环而遭受霸凌的那段日子。
刚开始,我只是同侪注目的焦点,後来却因老师的过度偏爱,我逐渐从被观赏的对象,转为被欺凌的目标。他们对我做的那些事,跟我曾经演过的霸凌情节大同小异,但不同的是,这场戏没有喊卡的一天。
我不懂我到底做错了什麽,为什麽妈妈不要我了?为什麽我要承受他们的欺负?为什麽?
太多的为什麽,没有人可以告诉我理由,噩梦日复一日上演。
直到未佑、未绪搬来的那天,一切才有了好转。
所以我的人生除了还债外,最大的愿望就是完成他们兄妹的梦想。
未绪的梦想完成了,可是未佑的……
仰头喝下最後一口啤酒,我捏扁铝罐,看向墙上的时钟,「都这个时间了,你哥怎麽还没回来?」
「不知道。」未绪微微耸肩,「说到这个,我昨天跟我哥讲电话,他声音怪怪的,好像很慌张。」
昨天?
我想起未佑那声慌张的叫唤,轻声解释:「应该是因为我吧。」
「你怎麽了?」
「被潜了。」
「什麽?」未绪纳闷地眨了眨眼。
「被潜规则了。」我尽量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之前都只是听说,没想到演艺圈还真有这种规则存在,我这也算是在离开前解锁……」
我话还没说完,肩膀就被未绪激动地箝住,她上下打量过我,眼底冒着怒气,「你被带到哪去了?还是被下药了?媚药?安眠药?是哪个不要脸的下三滥?」
未绪咬了咬牙,重重朝一旁的椅背用力槌上一拳。
椅背登时出现一个凹洞,我身子猛地抖了抖,吓得连咳了两声,未绪发起火比她哥还可怕。
但未绪不愧是半个娱乐圈里的人,我还没想到被下的可能是媚药,要真是媚药……我的头皮忽地一阵发麻,不敢再想像下去。
偷偷觑了眼怒火中烧的未绪,我选择坦白从宽。
不过当然,省略所有可能会让未绪暴走的细节。
语落,我挺直背脊,一点都不心虚地说:「你茉茉姊是谁,能这麽容易被潜规则吗?当然没让他碰到一根寒毛就逃走了。」
她半信半疑:「真的吗?」
「当然。」
「那薇姊知道吗?」
「都要解约了,就没打算再告诉薇姊,况且这也不是正式试镜场合,是我自己着急了,戒心不够。」我耐心说明,未绪眉头却是拧得更深。
「上次吻戏恐惧症也是,现在经纪人都这麽没用吗?都不用出来帮忙澄清?」
吻戏恐惧症吗?
媒体只是打着我的某个好友爆料,还真被渲染得有这麽一回事了……
「薇姊已经帮我很多了。」我说的是实话,她不但在合约上给了我很大的自由空间,这次试镜也是背着公司偷偷给我的资源。「而且严格来说,那些都是事实,没什麽好澄清的。」
「事实?」她想了片刻,「茉茉姊,你是不是知道是谁传出去的消息?」
未绪的敏锐让我不由得一愣,几秒後才摇头,「……不重要了。」
「怎麽会不重要?这个人摆明就是冲着你来的啊!」
「媒体的风向也不是她一个人说带就能带起来的。而且这种新闻,时间久了大家就忘了。」阖上笔电,我抓了桌上的手机和钱包,「好啦,我先去接你哥回来,说不定他也在生我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