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其他三个人原本可冷静的呢,现在都不冷静了。

秦淮原本以为顾言会直接当作没听到的,这完全是他意料之外的答案!

黄诗诗对於顾言的对象也感到挺好奇,可看到顾言一脸什麽都不想再多说的样子,她硬是把问题吞回肚子里,打算交由秦淮去问。

秦淮还真没让她失望,「怎麽没和我们介绍介绍?」

「⋯⋯为什麽要和你介绍。」顾言强调了你字,秦淮只能摸摸鼻子继续吃宵夜。

秦淮安静了一阵,又问:「那⋯⋯在你车上那个,和你在意的人,是同一个吗?」

突然被点名的黎向暖差点被刚放进嘴里的蔬菜噎死,她又看向顾言,他似笑非笑,「你猜。」

这个话题并没有持续多久,秦淮感觉出他不想多谈,便开始说些工作上的话题,黎向暖不是演员,很难融入,只好静静的在一旁听。

黎向暖的脑子有些混乱,对於顾言有在意的人还因为自己被迫和黄诗诗传出绯闻这点,让她非常自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顿宵夜过去,黄诗诗因为早上还有行程的关系,比他们都还要先走。

秦淮是自己开车来的,礼貌性的问黎向暖需不需要送她回家,被她婉拒了。

也不是刻意的,可现在就那麽刚好只剩下她和顾言两人。

「我送你?」

黎向暖的脑子里出现顾言刚才说自己有在意的人的声音,她摇摇头,微笑拒绝:「捷运还没关,我能自己回去。」

顾言十分坚持:「顺路。」

黎向暖不明白这人是太直男了还是怎麽,都有心上人了还和异性这麽接近,到底是怎麽追女孩子的?

「老师您不是有⋯⋯在意的人了吗?」黎向暖顿了顿,继续说:「您应该要更在乎她的感受才对。」

而不是在这坚持要送她回家,只是这句她没敢说出口。

顾言轻叹了口气:「又用敬语了。」

「⋯⋯抱歉。」

顾言没有针对她的道歉回应,只是静静望着她,「你很介意吗?」

他深邃的眼就这麽盯着她的,黎向暖对於这样的眼神接触感到非常不自在,她稍稍偏过头,「什麽?」

「很介意我⋯⋯在意的人?」他的嗓音是前所未见的沉稳,黑色的瞳孔在夜色之中一闪一闪的,像是在期待些什麽,她看不懂。

她只对於顾言的问题感到奇怪,会在意不是正常的吗?她都造成他们俩之间这麽大的困扰了,怎麽可能不介意?

「当然啊。」黎向暖理所当然地说,「比起我介不介意她,她应该会更介意我。」

黎向暖抓紧背包的背带,朝顾言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老师路上小心。」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向捷运站,只留顾言一人於夜色之中。

顾言的心情有些闷。

他开着车到近郊的山上,吹了好一阵子的风,才又开着车回家。

却怎麽也没想到,家门口又有人在等他。

他原本想当作没看到直接将他们晾在外头,可管理员打电话上来说他们坚持要见到他。顾言闭了闭眼,良久,他说了一句:「可以麻烦您报警吗?」

他是真的不想,再也不想,再和他们扯上任何一丁点关系了。

他的父亲早逝,在他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就过世了。他的母亲⋯⋯好赌成性,年轻时还没那麽严重,至少让他三餐温饱,还能读书读到高中毕业,衣食无虞。

可在他高中之後,母亲认识了她现在的丈夫,两人越赌越大,到最後甚至连房子都赌掉了。他大学的学费是自己兼职赚来的,研究所是靠自己念的,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得来的。

他不是没有帮助过他们,在他成名以後,他们曾经对他说过,他们从此以後不再赌博了,只要这次的赌债还清了以後,他们就会去找正当工作,不再赌博。

结果呢?他们不仅赌,还跟着人碰了毒。

从那之後他的情绪一直不怎麽好,稳定吃药後好了许多,前一阵子刚刚停药而已,他们又接二连三的大吵大闹。

顾言有时也觉得自己很狠,但他如果不做这些抉择,他只会让自己更狼狈。

总该有人做出选择的。

管理员对他的话感到很震惊,愣了几秒又确认了一次:「可是这是您母⋯⋯」

他话都还没说完,就被顾言给打断,「她不是。」

他的母亲听出管理员话中的踌躇,而顾言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强硬,说他们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了,自知此次要不到钱的她发疯似的大喊:「你会後悔的——顾言,你会後悔的——!」

顾言直接把电话掐了,扭开瓶装水,吞药。日复一日的重复这个动作,不管是身体还是意识都有些麻木。

他没有再打电话给经纪人说要搬家,也没有打算再到国外去一趟避避风头。

他只希望这一切都能赶快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