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吳希與風葉 — 第九章
第九章
校园女鬼传说落幕，吴希和风叶恢复正常的高中生活。两人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不对盘，到现在气氛微变。
「我们一起睡。」风叶脸红，坐在吴希床上。
「不行。」吴希面对双颊渐渐酡红的风叶，扭身背对拒绝。
两个多月过去，学期接近尾声。
在风叶要返家的前一个晚上，风叶收到风妈简讯：妈妈要出国一个月，你好自为之。还附上一个大拇指符号。
瞬间晴天霹雳，无疑是轰雷巨响，家位在荒郊野岭，地处偏僻，往商店街的路上有许多乱葬岗，风叶不想每天来来回回到市区，半夜被好兄弟骚扰。
「明天去你家玩。」风叶想到妙计。
「不行！」吴希说。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不行。」吴希态度放软。
「我们都睡在一起两个月。」可以再睡在一起一个月。
吴希不理会风叶暧昧不明的话。
「我家没有活人。」吴希笑了。
怎麽了？风叶瞪大眼睛。小希的父母去世了吗？风叶感伤。他听过校董说吴希有一个哥哥吴莫大师，感觉是个年岁渐长的人，和小希有段年龄差，相处不融洽的样子。
「我家有鬼。」
「哈哈哈，你是除鬼师，家里怎麽会有鬼？」风叶大笑。
「水鬼、断头鬼，家里附近也不少。」
「骗我。」
「我家位在阴阳两界交叉处，七月半群鬼出没，鬼满为患。现在是冬天，鬼的数量只剩一半。」
「你骗人，除鬼师要选风水宝地，你家怎麽挑鬼多的地方住？」风叶不相信，手抖啊抖。
「训练。我家的地很好，聚财又聚鬼。」吴希说。风叶吓得魂不守舍。
是外公外婆亲自挑选，外公外婆是法力高强的除鬼师，唯一的女儿身子荏弱、灵力稀薄，外公外婆拉拔妈妈长大已是艰辛万分。等到哥哥和他这一代，天资绝伦、灵气过人，外公外婆把对女儿不能教的苦，通通教到孙子们上。
费尽心血，买下聚鬼宝地。
挑得一次比一次凶险，「孟母三迁」的精神发挥得淋漓尽致。
吴希三岁灵力乍现，有了强烈灵感力，经常受魑魅魍魉惊扰，夜不能寝。哥哥吴莫一气之下用浑厚的灵力圈在房子边界，魑魅魍魉无法进入。
当时吴莫才六位，非常人所及。
正当吴希以为风叶要打退堂鼓。
「我有除鬼师的天赋吗？」风叶兴致高昂。
果然笨蛋和他想的不一样。
「收我当助手。我可以陪在你身边，又可以学习，一举数得。」风叶摇着小希的手。
吴希挣脱，沉着嗓，说：「好，带你去。」第一天就要你逃之夭夭，吓死你。
吴希的家位於中部山上，他们搭火车，转乘巴士到一个偏远的山脚，踏入半人高的杂草地。十分钟後，才看见被杂草遮住的石阶，踩着一个又一个阶梯上山。石阶两旁是高耸的大树，茂密的枝叶间只有碎片般的阳光洒下，气氛诡谲沉重。走将近一个小时山路，终於到吴希家。
已是中午。
「为什麽不搭计程车？」风叶气喘吁吁。
「藏富。」吴希没有一丝疲倦。
吴希的家是二层楼高红瓦白墙的房子，占地百坪，还有个庭院。
「家里没人不怕遭小偷？」风叶说。
「附近的山路有亡灵，进来的人会陷入鬼打墙，得花六小时才找到原地出去。」吴希打开家门，不怀好意地说：「欢迎到我家。」
风叶进来，吴希关上大门，正午时分，山上朔风凛冽，但阳光正盛。吴希拉开窗帘，阳光透入，但不能照及全部。
一颗皮球在地上滚动着，还有小孩的嬉笑声。
「皮球」勾起风叶不好的回忆。这里是吴希家，不是自己家里附近的乱葬岗，没有鬼。
「哥哥捡给你。」风叶摆出亲切的样子，小希家明明就有人。俯身拾起皮球，球体感觉有凹凸，透过微弱的阳光一照，尖叫：「有鬼！！！」抛开人头。
「哀有位。」人头摔地，发出吃痛声。
一个脸色苍白莫名的小男孩站在风叶面前，全身湿答答，不停地滴水，地上好多水脚印，他的脸突然肿胀起来，眼睛肿得快掉出眼眶，啪咑眼球滚出，还爆出汁液。
两个巨大的声音同时响起。
「鬼呀！」
「坏人！」
小男孩逃走，留下湿湿的脚印，抱住吴希双腿。
「你吓到水生。」吴希无奈。
「小希！」他本然要抱住小希，没想到水鬼法力如此高墙，抓住小希，「我来救你！」勇往直前。
除鬼师吴希无奈地轻推水生，抱住停不下来的风叶，揽住他的腰，摔到地上，痛的闷哼一生。
「你没事吧？」风叶说。
「没是。」吴希吃痛，他弓起身，检查怀里的人，没事。只是脑袋有问题。
水男孩恢复原本的样貌，没有死後浮肿、眼球爆开的可怕模样，微微凹陷的大眼睛，与一般小孩无异。如果排除手上的人头。
最近的鬼剽悍到玩人头的地步吗？
风叶死命抱住无希，拼命往怀里钻。
「如果现在是鬼王，我们都会死。」吴希指着让他无法动弹的风叶。
金发少年仍抱着吴希，只是转到他背後。
吴希反手推开他，站起，嫌弃地说：「我有你这助手，早晚会死。」
「吴希哥哥，你女朋友吗？」水男孩问。
「不是，我男──」吴希说。
「不是！」风叶愤怒地听了前句，打断了後句，後面好像有……很重要的话，他瞠目结舌地盯着小希，「我是你……」
「男朋友。」吴希脸颊微微发烫，随口语气猛地改变，彷佛上一秒在谈情说爱，下一秒修罗地狱，「看到小鬼就叫，不及格。水生，鹿爷爷送客。」
水生乖巧地拿起风叶的背包，人头鹿爷爷尽最大努力面目狰狞朝风叶狂吠。
「……」吴希。
风叶直接跳起，抱住吴希，「我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开学见。」
「我不敢一个人住在家里。」
「我找人送你到饭店，钱不用担心。」吴希安抚。其实跟风叶分开，吴希还是会难过。
「我不想看不到你，我不想和你分开。」
「再见。」吴希单手抱住风叶，另只手开门，送出门。
「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不想和你分开。」风叶哭了。
「我没办法照顾你。」叹气。
寒假是学生们的惬意欢快时光，吴希不一样，他要负责照顾吴莫，昏迷三年的哥哥。父亲是银行家，没有灵力。母亲贵为鬼话连篇除鬼师的女儿，天生身体荏弱，灵力稀薄，无法在鬼魅聚集之地生活。外公外婆又四处除鬼。
只剩下吴希照顾哥哥。
「我会照顾自己。」风叶一直抹眼泪。
「回去。」吴希坚持，抱住风叶，热情地吻他，将近十分钟，轻推他，「乖，回家。」
「不行，我要留下。」刚刚被吻七晕八素的风叶沉溺在温柔乡。谁想到吴希亲完翻脸不认人。
吴希瞧瞧他的屁股，在看他脸红眼红心不甘气哭的模样挺可爱的，「最後一次机会。」他还是可以保护风叶一段时间。捏风叶屁股。
「变态。」拍掉吴希的手。
「你也挺爽。」吴希也觉得自己挺变态，许多校花班花跟他告白，吴希瞥瞧风叶顺眼得不得了。
回到客厅，吴希介绍两只鬼，「鹿爷爷，上辈子偷钱被砍头；水生，鹿爷爷的孙子，被人丢在水里淹死。两鬼负责家里的清扫工作和威吓宵小。」
风叶害怕的眼神顿时充满同情。
「我有买皮球。」吴希说着，为什麽不玩皮球，要玩人头。
「金孙喜欢我的头颅，有亲切感嘛。」鹿爷爷张口，嘴里只剩几颗牙。语罢，滚着头颅去找身体。
风叶的同情心登时减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