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你的生命只剩下三个月了。」

关在病房的我,被宣告了死亡期限。

喜欢上了谁,我不能说。

吐出的话,是血红色的彼岸花朵,这也代表了人生也在三个月之後结束。

花吐症,是种单相思的病情,且吐出的花朵代表了病人的心声,少年只是无力的看着地上已经枯萎的花朵和花瓣。

坐在病房冰冷的地板上,手上还挂着点滴,一旁则是被他拔去的呼吸器。

少一个,他都会死,可是早死晚死不在乎,他的心上人,也早已不可能再看自己一眼,即使自己做再多的努力挽回也没有用处。

仅是想将内心的裂缝悄悄地藏起,明明就只有那麽点区别而已,我却等待着盖上哪块纱布来取代的你的温暖。

身上无数到的裂痕以及伤口,没办法癒合。

少年笑着,笑着自己的愚蠢,笑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及……笑着自己那愚昧的恋情,他望着那皎白的明月,嘴里喃喃自语着些什麽,又忽然他又开始大笑了起来。

离病房不远的护士和医生们都不安的望着那病房的大门,且开始窃窃私语着些什麽,最後都远离而去。

绝望,黯淡的血途地狱代表了他的人生,打从一开始他的出生不就是个错误吗?

一直以来都是阿,被抛弃、被毒打,甚至是被丢在角落街头,最後沦丧成败家之犬,可是即使到了现在也不在乎这些。

从头到尾,他在乎过的,就只有那麽一件事。

「呼……呼……咳咳!不要……求求你不要……」一名少年不断的奔跑着,深怕被身後的人给追上。

因恐惧缩小的瞳孔,因害怕而颤抖的语气,因慌张而无力发软的四肢,这些看在那人眼里,总是那麽的美丽,想慢慢的摧毁他。

「明明铐上了枷锁,却还是想逃跑?」冰冷质问的语气令对方更恐惧。

「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求求你!」

「原谅?为什麽?」他俯下身来,他捏紧对方的下巴,逼迫对方看向自己。

可少年只是不断的流下眼泪,脸上七横八竖的泪痕使对方感到厌恶。

「来说说,对你的惩罚?」他的笑容,几乎成了像是在看自己的珍宝时的笑容,可里面却带着点令人寒毛竖立的气息。

「不要……求求你……」少年不停的想掰开对方的手好让自己挣脱,可对方的力气却比自己远想的还要大,最终只能无力垂下。

「不可能。」拿出一盒针线包,他二话不说立刻将那细小的针刺入对方的下唇。

摀住对方的嘴,不让对方有机会开口,踩住双脚,让对方无法逃跑,握住双手,使对方无法挣扎。

一针又一针的细心缝纫着,鲜血沾满了对方的双唇也沾满了自己的双手,泪水将其运染开来。

「痛吗?」他问着。

「呜……呜呜!」少年无法回答,那紧闭的双眸也告诉了对方答案。

「抱歉,我都忘了你没办法说话呢。」露出了跟往常不同狰狞的笑容,少年那颤抖的双肩不是在哭,而是在笑着。

「哈哈哈!我都忘了呢!我都忘了……#%︿#$︿%」

接下来是哪里呢?要先缝上双眼,砍掉双耳,截肢四肢,还是……开肠剖肚呢?

将你的双眼挖除,使你看不见这世界。

将你的双唇缝上,使你无法与人沟通。

将你的双手砍断,使你无法接收事物。

将你的双脚截肢,使你无法再度行走。

将你的一切归纳於我,就不会有人再跟我抢你。

要我把你给摧毁,让世间看不见你,还是我把世间给唾弃,让他们碰不到你?

「你是我这辈子最美的人偶,一辈子都是,你懂吗?」他疯狂的摇着对方的身体,忽略对方的否定和恐惧。

他终究不想这样,一开始他是真的爱那位少年,彼此也互相相爱着,但到底是哪天,他们俩之间的爱变质了?

变得令人恐惧,令人害怕,令人逃避。

被美丽的谎言所欺骗而沦为明日枯花。

就连缓步逼近的死期也错看成美好结局的收尾。

被可悲的美梦所蛊惑,被微恙病状所侵扰。

因而奄奄一息的爱恋之心为其缀下死亡终章

病房内依旧冰冷,窗外的月色今晚特别浅淡。

嘴里的鲜花不断的溢出。

少年留下了一次有感情而悲伤的泪水。

他望向那皎白的明月,想起了,之前的话。

对阿,我都忘了,在十年前,你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