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磷越听这离谱的话,便皱眉打断:「重点不是这个。这里有屋檐有窗槛,明明白白就是一间房,你俩也确实是女子,在你们女子睡着後,我们这三大男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间房里过夜。便是『将就』也不可能。时候一到,不论外头风雨如何,势必都得离开这间房!」
傅子昇郑重道:「没有错!」
连愔愔也脸色凝重的点头。
冰心起先被这斩钉截铁的话弄得一愣,回神後,也皱紧了眉:「我知晓你们的心意,这般做不就是在『避嫌』吗?虽然这般着想很是贴心,但这里可是盼月谷啊!只有我们五人,打从一开始进谷,不就是三男两女的共度一个月吗?真要有什麽不好风声传出,那也是抵挡不住。更何况只是一间房、只是度个一夜。大家都打地铺的睡在一起能发生什麽事吗?还是说,你会做些什麽自己克制不能或把持不住的事来?」
并一脸认真的看着南宫磷问。後者脸色都黑了。被气黑的,冰心这话说得可真是无理取闹至极!
冰心转头看着傅子昇,後者脸红了。被羞红的。他堂堂一个大将军怎麽会有那种图谋不轨的龌龊心思!
再转头看着愔愔,只见後者仍一脸云淡风轻,并没有受到冰心的歪理而影响。
他静静道:「先姑且不论今夜碰上的是什麽情况,抑或居住是否便利这点,紫可有想过,假使我们三人真这般停留在有姑娘的房内过夜,我们往後相处的立场又该是如何?」
见冰心仍一脸不甘的想说什麽,愔愔很是犀利的续问:「若是不问傅大哥的将军身份和南宫王爷的皇室声誉,紫可又想过,出生豪门、对礼教规矩甚严并从小根深蒂固的贝儿?」
话一落,冰心的呼吸都要停了。
是了,她为着自己的想望,那从前记忆的留念,一直做着瞻前不顾後的举动,说是草率和莽撞都不为过。自己只想顺着心里欲望行动,就算事情做得再好、准备再如何充分,没顾及到大家想法都是枉然。
他们不接受这样安排……不只因着世俗礼教,也因着他们的生长环境,以及和自己的落差……
如今被愔愔这般点醒,她怯怯地转头看向从一开始就在身旁,但并不作言语的伊妃贝儿。只见後者脸色有些苍白,对上冰心的眼神时,只有愧疚。
冰心更加难过了。低下头,眸子黯淡,唇动了动却没出声。
贝儿一定是见自己刚刚如此强势的发言,不好开口泼冷水,但那眼神……冰心知道,她也是不能认同这点的,因着司马家的千金身份,因着天选王的预言,受到御命而与男子们同在一谷是勉强可以,但同居一房却是万万不可。
在场四人都明显感觉到冰心的情绪低落,想开口说些话却碍於己方立场而没能出口。毕竟冰心好歹也是个大姑娘了,若是不藉此让她分明这点,以後可如何是好?何况她还提过她是已踏出谷,并在尘世流转的人。
意识到这点,南宫磷心底浮现的是焦躁情绪。这妮子该不会在谷外也曾做过这般荒唐事吧?跟几个大男人瞎摸的凑一晚,就像她刚刚提到的,在不得已的情况「将就」……野外中、破庙里、客栈刚好一间房……他越想着,脸色又渐渐成死黑。
似也想到这一点,伊妃贝儿忽然惊声叫道:「小紫!」
冰心抬头,看着伊妃贝儿,有气无力道:「……在?」
「小紫,今夜这情况,该不会在之前也曾发生过吧?」
冰心一顿,缓慢道:「之前了话……的确有。毕竟这房间本就是为了应付像这般不便外出的时刻……」
在那时,依稀记得,也有人在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陪着自己,只是冰心想不起是谁了。
南宫磷似忍耐不住的发问:「不是跟你族人,是指你出谷之後。也曾这样男女不混的居住一间房吗?」
这话问的倒是直白了,还关系到个人隐私。冰心愣着,想了一会,还未开口就听愔愔道:「紫,你精心准备的晚膳就要凉了,这会儿正饿了,不介意我先动筷嚐嚐吧。」
傅子昇头上一汗滴,忙道:「是啊,我也饿了呢。」差点被这南宫王爷的提问给弄尴尬了,这麽直白的话问着一姑娘,怎麽也不太合适吧。
冰心这才想起大家都还没用晚膳呢,现下可不是搞情绪的时候,便催道:「对呢对呢,大家快吃,那些恼人的乾脆等会儿再谈好了,饿着肚子可不行。」
似乎也会意到问出这话的不妥,南宫磷白了眼一旁安静挟菜的愔愔後,便着手动筷。伊妃贝儿刚也惊出一冷汗,现下看大夥都没事,也顺其自然的开始用膳。
只不过因着刚发生的事,此刻冰心仍有些奄奄的,不如一开始时的神采奕奕。就连交谈上也有一搭没一搭的附和。
饭桌上如此尴尬,傅子昇本就不太习惯,便寻着事儿找话题:「紫,你的手艺真是越发精湛,这肉乾嚼而不腻,配着下酒正好!」说完,哈哈的笑了声,想缓和气氛。
而被点名的那人,只顾着低头吃菜,头也没抬的道:「多谢傅大哥缪赞,下回出谷时,会再替你把这话带给卖肉乾的大婶的。」
呃!傅子昇爽朗的笑容就这般僵硬在脸上。
伊妃贝儿忙开口打圆场:「傅大哥,还有这桃子酒和松花酒,即便温着喝也挺来劲的。」边说着边把傅子昇那杯盛满,末了还问了问冰心:「小紫,也来一杯吗?」
後者仍是奄奄的道:「不了,我酒量浅,今夜没想醉便不喝了。」
呃!兜转一圈,现场还是笼罩於那尴尬不和谐的气氛……
接连看到这两人的无功而返,南宫磷可没这麽不识趣的在这节骨眼上凑一脚,他专心撕咬着早已串烧好、味道新鲜独特的烤肉。另一旁的愔愔不知在想些什麽,也无其他动静。
饭桌上就这样维持诡异的气氛後,忽然被冰心一声「啊!」给打断。四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冰心。
「我想仔细了!刚、刚那会儿的意思是,是说你们仨不便在姑娘的房里睡吧?是为着姑娘的清誉,怕睡着了会发生啥不好的事吧!」冰心直问道。
「咳咳!」傅子昇则被这般直白呛了下。
南宫磷心底有不好预感,正待说些什麽,冰心就喊道:「不便是因为姑娘都睡着了的吧?那不然若有一姑娘不睡的呢?」接着便看向伊妃贝儿,激动的道:「贝儿你要睡尽管睡,我这夜熬定了!你们仨也睡着没关系,就全当我替你们守夜了!」
这话一落,四人脸色更是微妙。
尤是回神後的南宫磷,马上道:「这到底是怎麽来的结论啊?我们仨不睡姑娘房里,这跟姑娘有没有醒着无关罢!」
冰心也即刻回道:「当然有关!你们几个不就是担忧清誉或声誉会出的什麽问题吗?後者不用提,你们既已入了谷,左右也没旁人,那先放一旁。至於前者了话,不就该有人守夜证明这一夜啥事都没发生吗?最好守夜的还是名能评断是非黑白的姑娘!」
傅子昇连咳了几声:「傅某相信,便是姑娘们皆睡着,咱仨人也不会做出什麽不轨举动。让名姑娘来守夜,这事还是……」
南宫磷更是不耐道:「你当我们仨都不看时机场合、都是没啥脑袋的犯浑性子吗?守夜根本毫无必要,真正着重的点不在於我们会不会做些什麽,应是……」
话未完,冰心就给打断:「既然都不会做什麽了,声誉的也不在影响范围内,那同房不同床不同枕的,又有何好顾虑?」
南宫磷气得欲再开口,一旁原是默不做声的愔愔却先出口了,仅寥寥数字:「如此……也好。」
另两男人瞬间都错愕的看着此时此刻,最该懂得情势判断的那人!他、他居然就这般简单的同意了这毫无道理可言的结论!
终於说动了仨男人其一,冰心眉开眼笑,握起一旁呆住的伊妃贝儿的手,欣喜道:「贝儿你放心,尽管睡吧,我会在这儿好好看守你们的!」眸中正闪闪发亮着,恢复了原先那亢奋的样儿。
伊妃贝儿望了眼对面愔愔的坚定笑容,再看了旁另两人错愕的神情,结合眼前冰心的兴高采烈……她咽下一抹唾液,苦笑道:「那就劳烦小紫了。」
连伊妃贝儿也同意了!冰心更是乐得:「不麻烦、不麻烦!」
眼看事就要成局,一旁的南宫磷还有些愕然,往旁小声道:「喂你!怎的就突然松口了!你明知这不是那的问题!」
愔愔相当淡定的往自己杯中倒茶:「若继续争执,欲到何时?左右就一夜的事。」
点到此处,另两男人都瞬间会意。甚至……隐隐地深有同感。
这冰心一使起性子来就越发不可理喻,什麽话都敢说敢讲,他仨人还是先不与她正面冲突较好,毕竟,就这风雨交加的一夜。
此刻,自认为走据理力争路线的冰心,还不晓得自己被冠上了那样的名,欢乐快活的用完了这一餐,与其他四人忐忑的心情成了个反比。
喔,更正,愔愔仍是那春风满面的模样,故这四人里头,得剔除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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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2/21不愧是开工日,某糖神忙的
贴完这篇要赶快睡了>口<
最近杂事好多都要接着处理,更文时间不一定...
请各位多多包涵了(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