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孙川感觉身体愈来越慵懒,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想睡觉、又像喝醉酒,同时还有心跳加速、体温升高的状况。

孙川看了被她扔在角落的空瓷瓶,不可置信想着:「不会吧?那样差的酒能让人醉了?」

孙川趴在桌上、意识茫茫然,脑子里突然盘旋着一幕幕过去她与各位曼妙女子相好的画面,想着想着,竟不由自主地想淫慾一番。

孙川的身体好热,巴不得乾脆脱下衣服,可惜这毕竟不是孙家,她只能扯开衣领凉快一下,感觉热好解决,但是她此刻满腹的慾望又该如何发泄?

「哪儿有女人呢?找青瑶?她肯定不愿意,真气人,自从到了中孚王府,就没好好乐过。」孙川默默嘟囔。

没过多久,她的神智变得更加昏聩,视线也模糊不清,只有强烈的慾望生生不息……。

「没想到你愿意照顾我。」

床上传来低沉沙哑的说话声,孙川转头便见到中孚王侧躺着望向自己,笑容十分欣慰,但从他的表情看来,光是要挤出笑容就用了不少力气了。

「终於醒了,那我走了。」孙川本就是为了避免他胡言乱语被人听去才留下,既然中孚王没事了,她也没必要多此一举。何况她现在还有生理需求必须解决,得赶紧发泄一下,否则憋久了怕要得内伤。

孙川起身後踏出的第一步就踩在自己的裙子上,摔了个狗吃屎,额头也不甚撞上地板,一下子眼前发黑昏厥过去。中孚王见状欲上前帮忙,但身子虚弱的他匆忙下床的结果便是力不从心,先是自己脚软摔跤,後发现自己没有足够力气抱起孙川,心急如焚的他压根儿忘了可以喊人来帮忙,只是自己半拖半拉将她扶上床。

中孚王见孙川脸色发红、体温偏高,估摸她是被自己给传染了疾病,这才想到要让人去请太医来瞧瞧,中孚王刚转身要去找人,孙川突然醒来拉住他的手。

「你没事吧?头疼吗?」中孚王担心不已。

「没事,上次没做完的事现在继续吧。」

中孚王来不及反应,就被孙川拉上床、压在身下,孙川俯身吻上中孚王的唇、激烈纠缠他的舌头,另一方面,孙川的双手正忙着解开中孚王的衣服。

中孚王没心思享受突如其来的艳遇,只有惊讶与疑惑,即便他对孙川朝思暮想,也不希望糊里糊涂就发生关系。

中孚王推开孙川说:「快住手,你是不是真的伤到脑子了?」他认为孙川的反常和方才摔倒有关。

「又不是不付银子,罗嗦啥?」原来孙川将中孚王误认为当初在「花月阁」差点与自己相好的女子,不过後来被晋王打扰了而没成好事。

也许是醉後幻觉、也许是头部撞伤的後遗症,总之此刻在孙川眼中中孚王只是一名风尘女子,因此被拒绝的孙川非常不悦,她解开身上裙带、把裙带当成绳索将中孚王的双手绑在床柱上,中孚王反抗,无奈刚清醒的他没了平常的力气,孙川的体能又堪比男人,他只能任人宰割。

孙川没两下就将中孚王扒个精光,中孚王袒露身躯、十分羞愧,孙川毫不顾忌在他身上又亲又摸,不时碎念着怎麽一个女子的身体如此结实、没有柔软的触感。

「胸也太小了,这样很难招揽客人吧?」孙川对中孚王的胸部很不满意。

「拜托你清醒一点,这样下去不行的。」中孚王想过叫人来,但若让人见到他狼狈的样子岂不更添乱?

「嘘,别说话。」孙川将食指放在中孚王唇上不让他出声,随後又吻了上去。

中孚王不得不承认孙川在调情这方面比自己高竿得多,他理智上不断克制自己,无奈生理上在孙川的触碰与挑逗下有了反应。

当孙川摸索到中孚王的下身时,她察觉不对劲,问道:「这形状怎麽回事?」

她盯着它,顺便戳了几下,孙川每碰一下,中孚王就浑身打哆嗦。

「你是人妖吗?」孙川观察一阵子後,得出结论。

「我是男人。」中孚王很欣慰孙川终於注意到自己的特徵并非女子所有,但也为孙川思考的方向错误而哭笑不得。

「这样啊,原来你是男人。」孙川坐起身,打量着中孚王。

「没错,我是男人!」中孚王似乎看到一线曙光,可以避免孙川行差错步。

「其实……我也是男的。」孙川邪笑,中孚王的发言彻底被当成笑话。

「……。」中孚王清楚知道与精神异常的人说到底只是徒劳,所以不再解释。

孙川跨坐在中孚王身上磨蹭着,中孚王觉得自己无力回天,只能任由孙川为所欲为,然而,他已经可以猜到等孙川清醒後,该有场前所未有的大风暴……。

隔天清晨,中孚王从睡梦中醒来,低头见到自己还好好穿着衣服,松了一口气,原来昨夜的一切皆是一场梦。

他心想:「看来我这回是病得不轻,竟然作这样的梦。」

中孚王准备起床,刚想伸手掀开棉被,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紧紧绑在床上,他一惊,难道昨晚的事是真实的?

中孚王听见一旁传来说话声以及咚咚声,转头一看,孙川窝在角落、不停拿头用力撞墙。

孙川一边自残、一边碎念着:「我竟然跟男人睡了!我竟然跟男人睡了!我竟然跟男人睡了!老天啊!祢是在玩我吗?我竟然跟男人睡了!」

「你……在做什麽?」中孚王小心翼翼地提问。

「……。」

孙川一听见中孚王的声音,二话不说、随手捡起掉在地上的瓷瓶狠狠朝中孚王砸过去,中孚王机警一躲,瓷瓶砸中床边的墙、支离破碎。

中孚王看了瓷瓶一眼,立刻认出那是他收在柜中的东西。

「你喝了它?」中孚王瞪大双眼问她。

「要不是因为它,我怎麽会酒後乱性?」孙川气得大声咆啸。

「……这下我明白了……。」中孚王搞清楚了来龙去脉。

「管你明白什麽,我现在就送你上路。」孙川拔出房中墙上挂着的剑、气呼呼走向中孚王。

「你想杀人灭口吗?」中孚王紧张起来,孙川冲动起来什麽都做得出,何况与男人同床这件事对她而言比没命还可怕。

「敢做要敢当,你现在就去死吧。」孙川杀气腾腾、挥刀准备落下。

「等等,做的人是你,你瞧,我被绑成这样,能做什麽?昨夜是你误饮了催情药才拿我下手,我才是受害者。」中孚王少有的手忙脚乱,没了平常的从容优雅。

「催情药?」

「就是那瓶。」中孚王指向摔破的瓷瓶。

「那是催情药?」难怪它味道那麽奇怪,像酒又不像酒、还让人兴奋高昂,孙川质问他:「你收着催情药干啥?你知不知道那瓶药害死我了!」

「那是先前晋王兄赠与的,我用不着,就塞在柜子里了,若非发生这些事,我几乎忘了它的存在。」中孚王感到很无辜。

「晋王是吧?我就先杀了你、再去干掉他!」

失去理智的孙川只想除掉让自己吃亏的罪魁祸首,可当她将剑刺向中孚王时,陈伯突然带人冲进房中,他们发现中孚王有危险,马上将孙川制服并替中孚王松绑。

「王爷,您无事吧?幸亏老奴带人看着,否则真出大事了。」陈伯扶中孚王下床。

「放手!放开我!」孙川被两名侍卫架着,动弹不得,即便她伸手矫健,终究敌不过训练有素的高手。

「王爷,老奴怀疑此人并非王妃本人,怕是歹人假扮的,想伺机对王爷不利。」

「没事的,放了她。」中孚王说。

「可是王爷……。」陈伯觉得奇怪,中孚王竟完全不在意方才这女人打算刺杀的举动。

「陈伯,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向你保证,她绝对不是刺客。」

「她可是拿剑要杀您。」

「陈伯,别再说了,相信我。」中孚王的眼神很诚恳。

「……。」陈伯看了看孙川,不再反驳。

「陈伯,你们先出去,我有话想和她单独谈谈。」

「是。」

「不许监听。」中孚王料想依陈伯谨慎的性格肯定不会安心。

「老奴遵命。」

侍卫放开孙川後,跟陈伯一起离开房间,也将那把剑带走了。

「你……。」

「哼!」孙川坐下,不理会他。

「如果你介意,我愿意为昨晚的事向你道歉。」中孚王虽是被动的一方,可也是身为男人的一方,加上看孙川如此生气,他只好先低头。

「你滚去死,我就原谅你。」

「还有其它选择吗?」

「没有!没得商量!」孙川拍桌斥喝。

「那好,我答应你。」

「你说真的?你要去死?」中孚王的应承反倒让孙川不解,她没想到中孚王真的会答应。

「是,我答应了,但……不是现在。」

「说清楚。」

「我还有事未完成,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便应你所求。」

孙川一向拿服软的人最没辄,中孚王这样做使得孙川开始动摇,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份,她记得昨夜的事,是她自己将中孚王误认为女人才会主动与他发生关系,而今自己无事,中孚王却背着一个赴死的诺言。

自从那晚与中孚王莫名同床後,孙川每日都要洗上五次澡,期望把所有的一切都洗去,青瑶觉得奇怪问了孙川原因,孙川闭口不言,她不想这样丢脸的事被其他人知晓。

半个多月过去,孙川心情一直不好,成天将自己关在房中,对青瑶也很冷淡,青瑶以为她病了,想找太医来诊病,孙川马上拒绝。

孙川特别想回家看看,她嘴上不承认,但心中早就思念她的兄弟们,尤其在外头发生了不开心的事,更想回到那个避风港。

「青瑶,我今天要回家一趟。」孙川再忍不住。

「您在开玩笑吧?」青瑶收拾床铺到一半,被孙川的提议吓了一跳。

「你借我套侍女的衣服,我们一起溜出去。」孙川的口吻平静,不是平常冲动的样子。

「您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孙川越冷静,青瑶便越不安。

「去拿衣服吧。」

青瑶明白冒然回孙家的风险,她想阻止,不过面对孙川的异常她无法真心反对,在她心中,孙川一直是有什麽说什麽,这样憋着不说话完全不是她的性格,若非遇到严重的事,她是不会如此的,因此青瑶心疼她,希望她能回家放松一下。

孙川换上侍女的衣服後,青瑶找了个藉口引开後门侍卫,两人顺利溜出中孚王府。走了没多久,孙川就发觉自己被跟踪了,想来是陈伯的人马,他对孙川还是有很深的成见。

孙川虽然渴望回家一趟,如今看来是不可能的,她不想让孙家人承担任何风险,於是他们改变路线前往集市,孙川想替孙井买个生辰礼物,下次请晋王带过去给他。

「阿井喜欢什麽呢?」青瑶问。

「他喜欢种东西,我想买盆花给他。」孙川说:「他一般为了增加粮食,都是种菜、种瓜,不过家里的人都知道他喜欢花花草草。」

孙川在花市挑了一盆绣球花,买完正要离开,正好瞥见豫王妃也来逛花市,孙川和青瑶不想惹是非,打算调头躲开豫王妃,不料豫王妃抢先一步发现他们。

「中孚王妃,真巧啊。」豫王妃依然明艳动人,身边跟着一堆人。

「巧。」孙川硬挤出一丝笑容。

「你怎麽穿成这样子?」

「别问了。」孙川总不能告诉她自己是偷溜出来的。

「堂堂王妃穿得这麽穷酸,岂不丢我们皇家的脸?正好今日裁缝把新衣送到豫王府,一会儿我让人送几套给你,免得让人说我们亏待你。」豫王妃以为孙川是因为中孚王妃不受宠,连件好衣服都没得穿。

「你要送我衣服?」孙川不敢置信老与中孚王妃作对的豫王妃会主动送礼。

「几套衣服就这麽惊讶,你过得可真卑微啊。」豫王妃明明是好意,却总说不出好话。

「……。」孙川和青瑶面面相觑,他们也明白了豫王妃的好意,所以欣然收下。

「我们要去喝茶,你们一道来吧,平时你们可没什麽机会喝好茶的。」

豫王妃後来甚至邀请他们喝茶,看来自从上次孙川舍身救她後,她是真的对孙川另眼相看了。

「皇祖母寿辰的礼物你准备好了吗?」豫王妃一边喝茶一边问。

「……还没……。」孙川这才想起中孚王提过这件事。

「瞧你那样子,也拿不出什麽好东西,想必中孚王爷会自己操办。」

「你呢?打算送啥?」孙川反问。

「凭什麽告诉你?又不是给你的。」

「……。」孙川本来很郁闷,遇到豫王妃之後,因为她有趣的别扭性格而笑了。

「笑什麽?」

「我以前觉得你很嚣张、很讨人厌,可是现在我觉得你其实挺可爱。」孙川不小心把心声说出口。

「你敢污辱我!」豫王妃只关注缺点。

「我是称赞,我很喜欢你的个性,直接、不做作。」孙川开始与豫王妃接触後,发现她的不少优点,越来越欣赏豫王妃。

「谁稀罕你的喜欢?」豫王妃嘴上这麽说,脸上却有些泛红,想必是鲜少有人像孙川这样表明心意,她一时害羞了。

「是、是、是,我算什麽,重要的是豫王,对吧?」孙川想开玩笑,没想到这话一出,豫王妃显得闷闷不乐。

孙川想起豫王妃当日落水的情景,想必她和豫王感情也不融洽,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

「那、那个……。」孙川想转离话题,豫王妃抢先一步接话。

「你和中孚王爷究竟怎麽回事?」

「啥?」

「那天游湖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对你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对你很好,你们是不是发生什麽了?是因为上次遇刺的共患难而促进感情吗?」女人的观察力果真敏锐,即便当日豫王妃也自顾不暇,她还是发现蛛丝马迹。

「他的事,我没兴趣。」孙川连他的名字都不想提起。

「他是你丈夫。」

「你们女人真奇怪,就因为成亲了,就得死心踏地吗?明明男人也没多好,还死巴着,你说中孚王最近对我好,那以前呢?十多年了,他怎麽对待自己妻子的?像他那种人不值得女人付出,你也快清醒吧。」孙川顾不得被怀疑,只想抒发自己的心情。

「你是心寒了、放弃了?」豫王妃没有疑心孙川,只觉得他是因为多年的冷落而对中孚王死心了。

「我一开始就没抱过希望。」说到底,中孚王本就是孙川考虑对象以外的人选。

「你还真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豫王妃感叹。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

「我?我一直都是如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豫王妃趾高气昂。

「别装了,你扯了一堆,不就是想问我怎麽挽回男人的心吗?」孙川一语道破。

「胡说,我和王爷鹣鲽情深、心心相印,哪里要挽回?」豫王妃极力否认,甚至有些恼羞成怒。

「那当我多管闲事,你要不要听听看我的方法?」孙川已经摸清豫王妃的个性,所以顺着她的性格走。

「嘴长在你身上,你想说,我也阻止不了。」豫王妃口是心非,耳朵早等着听。

「我猜你平时肯定想尽办法讨好豫王,但你越努力、豫王就越不理睬,对吗?」

「……。」豫王妃默认。

「听着,接下来这三日,你想尽办法接近他、奉承他,能对他多好就多好,可是三日一过,你必须对他不理不睬,见到他当没见到。」

「为何要这样?」

「天下乌鸦一般黑,听我的就对了,就算没用的话,情况也不会更糟了,你也没损失。」

「……。」豫王妃半信半疑。

「不用担心,我保证过几天,豫王肯定主动来找你。」

孙川以男人的身分在欢场打滚这麽多年,她所说的主意都是她综合自身以及身边男人的心理得知,她也相信豫王没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