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打懵了,官兵们也看懵了。

「你们──」

「看什麽!这几畜生冲撞了咱主子,还不全抓回衙里!要咱主子有个闪失,你们脑袋全丢了也不够赔!」沐醒喝斥,配上那怒容,气势硬压过现场官兵一截。

本是想上前帮忙恶霸小爷的官兵,皆被撼住,一时之间竟是不敢乱动。

秋落嘿嘿笑。沐醒是跟在少爷身边最久的人,平时他会和大夥开玩笑,但要遇上正事,尤其是关系到东方穆谨,这厮的脾气、手段可没人敢领教。

可现下毕竟离京城天高皇帝远,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秋落还是笑嘻嘻地上前了。

「你们哪个做主的?这几人冲撞了咱家少爷,教训肯定是得教训,但咱们也不牵累你等,把这几个先押回衙里,让县令来和我等说事。」

兰江县衙在城内占地极广,远远就能见到衙前的石狮像,前檐瓦片是久经风霜的土灰色,石砖瓦片、木柱横梁,门口挂了几个长长的红灯笼。

县衙里前有厅堂,後有足以容纳上百人的院落,旁边是男监、女监,还有个小庙堂。大部分地区的县令,都是住在县衙里,咱们兰江县令也不例外。

只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县衙,因有人早一步先回来通知,咱们兰江县令已有了准备,换上正服,待下人通报,即可上大堂。

下面的人小心翼翼地将沐醒及秋落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达了,连同刚才事发的情况。兰江县令一听对方开口就要他去说事,心里甚不痛快,直觉反应想教训对方。

待几息後冷静,却也担心是否真来了什麽贵人,要不怎敢在他的手下面前如此大胆发话?

如此一想,忽给没了底,幸好有位京里来的贵人正在衙里作客,他急忙趁人还没回到县衙里时,过去请教一二。

「吴大人可是要忙?」客房里的贵客正在泡茶,见吴县令一身正服进来,笑道。

「可不是,刚才外头来报,说今日城里有人闹事,几人正往衙上来,待会儿就得上堂。」吴县令一脸苦笑。

眼前客人年纪不大,莫约二十来岁青年模样,但顶上已有白丝的吴县令在他面前却极恭敬,没半点长者架子,倒像平辈在聊天。

那锦服青年起身相迎,请吴县令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这年将近,杂事也多,吴大人有得忙了。」

「都是为皇上做事,咱不怕忙,只担心做不好,有什麽不足、闪失。」

「哦?吴大人可是有事烦心?」

「是有件事……」吴县令顺着话接下去,把刚才听下人来报的事给说了。「兰江这儿不比京里或州府,平时甚少来贵人,怕失了礼。」

锦服青年笑笑。

「这还不简单,先问了对方身分,若这事他们占理,自是依律行事,若这事不占理,便看那几人值不值得吴大人卖他些面子。」

「是该如此,就不知是哪来的贵人……说来不怕您笑,自二年前来到这小地方,便甚少听闻朝堂之事,怕是来人糊弄,捉摸不准。」

其实以吴县令堂堂七品官员,这县治所在就属他最大,就算误判了,又有谁能奈他何?

但他是想回京的,京里关系层层叠叠,交错复杂,就怕得罪了哪个不起眼却有门路的,处处给他下绊子,将他锁死在这小地方。

话这般直白,锦服青年知道这吴县令是来求助了,现今他人在其屋檐下,这点小忙,倒是能帮,於是爽快地道:

「若吴大人不嫌弃,崔某倒是可以帮把眼,崔某大翼南北走过几趟,哪间府上有哪些人,想糊弄咱不是那麽简单的事。」

「吴某就先谢过崔公子了。」

堂上,两派人马壁垒分明。

一边以东方穆谨为首,几人围绕着他,另一边大概城中有眼线,竟也来了些下人,站在各自的主子身边给他们壮胆。

一行人进了大堂,沐醒本要扛椅子过来,给主子制止,双方皆在堂下等了一会儿,县令大人终於上堂。

萧家三少等人躬身作揖,沐醒等人也是一揖,两边阵营,只有一个小女娃乖乖跪下。

大位上端坐的吴县令眉心蹙起,心中不快,尚且压着,没就这事发作。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禀大人,我是城南萧家人,今儿个上街遇上这几刁民,被那娃儿拿木棍打了头,这还不够,咱们喊要巡守大人抓人,这几人竟还出手将咱们全打了!实在可恶,目无王法,求大人替我等做主!」萧三少抢第一个站出来。

吴县令还没发话,沐醒就先笑了。

「目无王法?我倒想问,你几人对王法了解不?」

「众目睽睽,当街欺善霸幼,若这便是王法,咱得说,这葛兰城的王法,当真和我等所知的不同呀。」向晚也嗤了声,和沐醒一搭一唱。

「肃静!肃静!」吴县令敲板。「本官未问话,不得放肆!」

沐醒和向晚一揖,略退下。

「娃儿,报上名姓,可是你出手伤人?」

「禀大人,小人叫杜丹,在城外东南的蒋府里做事,今日进城见到这几人欺负一对小兄妹,咱看不过上前理论,那萧三少上前要打我,我吓着,才回打了他。」跪在地上答话的杜丹倒是诚实。

「所以是你先打人了。」

「也是这几人欺人在先。」

「分明就是你先打了人!大人,咱萧家在城里是有头脸的,白二少和陈大少、陈二少也是咱县里大户人家,陈家堂兄今年才中了举,家里就快要有官人,今儿个咱四人在街上教人打了,这事传开,要我等家里如何做人!」

靠!这样就不能做人,那你们在街上当小霸王怎麽不怕给家里丢脸?杜丹忍不住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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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被打懵了,官兵们也看懵了。

“你们──”

“看什么!这几畜生冲撞了咱主子,还不全抓回衙里!要咱主子有个闪失,你们脑袋全丢了也不够赔!”沐醒喝斥,配上那怒容,气势硬压过现场官兵一截。

本是想上前帮忙恶霸小爷的官兵,皆被撼住,一时之间竟是不敢乱动。

秋落嘿嘿笑。沐醒是跟在少爷身边最久的人,平时他会和大伙开玩笑,但要遇上正事,尤其是关系到东方穆谨,这厮的脾气、手段可没人敢领教。

可现下毕竟离京城天高皇帝远,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秋落还是笑嘻嘻地上前了。

“你们哪个做主的?这几人冲撞了咱家少爷,教训肯定是得教训,但咱们也不牵累你等,把这几个先押回衙里,让县令来和我等说事。”

兰江县衙在城内占地极广,远远就能见到衙前的石狮像,前檐瓦片是久经风霜的土灰色,石砖瓦片、木柱横梁,门口挂了几个长长的红灯笼。

县衙里前有厅堂,后有足以容纳上百人的院落,旁边是男监、女监,还有个小庙堂。大部分地区的县令,都是住在县衙里,咱们兰江县令也不例外。

只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县衙,因有人早一步先回来通知,咱们兰江县令已有了准备,换上正服,待下人通报,即可上大堂。

下面的人小心翼翼地将沐醒及秋落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达了,连同刚才事发的情况。兰江县令一听对方开口就要他去说事,心里甚不痛快,直觉反应想教训对方。

待几息后冷静,却也担心是否真来了什么贵人,要不怎敢在他的手下面前如此大胆发话?

如此一想,忽给没了底,幸好有位京里来的贵人正在衙里作客,他急忙趁人还没回到县衙里时,过去请教一二。

“吴大人可是要忙?”客房里的贵客正在泡茶,见吴县令一身正服进来,笑道。

“可不是,刚才外头来报,说今日城里有人闹事,几人正往衙上来,待会儿就得上堂。”吴县令一脸苦笑。

眼前客人年纪不大,莫约二十来岁青年模样,但顶上已有白丝的吴县令在他面前却极恭敬,没半点长者架子,倒像平辈在聊天。

那锦服青年起身相迎,请吴县令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这年将近,杂事也多,吴大人有得忙了。”

“都是为皇上做事,咱不怕忙,只担心做不好,有什么不足、闪失。”

“哦?吴大人可是有事烦心?”

“是有件事……”吴县令顺着话接下去,把刚才听下人来报的事给说了。“兰江这儿不比京里或州府,平时甚少来贵人,怕失了礼。”

锦服青年笑笑。

“这还不简单,先问了对方身分,若这事他们占理,自是依律行事,若这事不占理,便看那几人值不值得吴大人卖他些面子。”

“是该如此,就不知是哪来的贵人……说来不怕您笑,自二年前来到这小地方,便甚少听闻朝堂之事,怕是来人糊弄,捉摸不准。”

其实以吴县令堂堂七品官员,这县治所在就属他最大,就算误判了,又有谁能奈他何?

但他是想回京的,京里关系层层迭迭,交错复杂,就怕得罪了哪个不起眼却有门路的,处处给他下绊子,将他锁死在这小地方。

话这般直白,锦服青年知道这吴县令是来求助了,现今他人在其屋檐下,这点小忙,倒是能帮,于是爽快地道:

“若吴大人不嫌弃,崔某倒是可以帮把眼,崔某大翼南北走过几趟,哪间府上有哪些人,想糊弄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吴某就先谢过崔公子了。”

堂上,两派人马壁垒分明。

一边以东方穆谨为首,几人围绕着他,另一边大概城中有眼线,竟也来了些下人,站在各自的主子身边给他们壮胆。

一行人进了大堂,沐醒本要扛椅子过来,给主子制止,双方皆在堂下等了一会儿,县令大人终于上堂。

萧家三少等人躬身作揖,沐醒等人也是一揖,两边阵营,只有一个小女娃乖乖跪下。

大位上端坐的吴县令眉心蹙起,心中不快,尚且压着,没就这事发作。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禀大人,我是城南萧家人,今儿个上街遇上这几刁民,被那娃儿拿木棍打了头,这还不够,咱们喊要巡守大人抓人,这几人竟还出手将咱们全打了!实在可恶,目无王法,求大人替我等做主!”萧三少抢第一个站出来。

吴县令还没发话,沐醒就先笑了。

“目无王法?我倒想问,你几人对王法了解不?”

“众目睽睽,当街欺善霸幼,若这便是王法,咱得说,这葛兰城的王法,当真和我等所知的不同呀。”向晚也嗤了声,和沐醒一搭一唱。

“肃静!肃静!”吴县令敲板。“本官未问话,不得放肆!”

沐醒和向晚一揖,略退下。

“娃儿,报上名姓,可是你出手伤人?”

“禀大人,小人叫杜丹,在城外东南的蒋府里做事,今日进城见到这几人欺负一对小兄妹,咱看不过上前理论,那萧三少上前要打我,我吓着,才回打了他。”跪在地上答话的杜丹倒是诚实。

“所以是你先打人了。”

“也是这几人欺人在先。”

“分明就是你先打了人!大人,咱萧家在城里是有头脸的,白二少和陈大少、陈二少也是咱县里大户人家,陈家堂兄今年才中了举,家里就快要有官人,今儿个咱四人在街上教人打了,这事传开,要我等家里如何做人!”

靠!这样就不能做人,那你们在街上当小霸王怎么不怕给家里丢脸?杜丹忍不住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