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晚,我们约定的时间到时,本来讲好的计划是我们先各自回家去吃吃晚餐、换装打扮,接着魏纬丞再分别来载我和助理学弟,可没想到却临时起变卦。

几秒钟前,在电话里,魏纬丞这麽跟我说:「你跟助理学弟要自己搭公车来了,因为薏润说她的车子突然爆胎,没办法自己过去了。」

这差点把我气炸了,因为我查过白薏润他们公司到那间酒吧的路程,即便是用走的也只要十分钟以内,根本就在对街而已啊!

可是没办法,魏纬丞就还是去了,而且他打给我的时候,人跟车已经在去他们公司的路上了。

「我不去了啦!」到公车站的时候,助理学弟一身正装,梳着一头一看就是精心整理过的韩式发型正气噗噗地坐在候车椅上。

「别生气啦,」我苦笑着拍拍他的肩,「往好处想你等一下可以喝爽快,然後没有负担的看要坐计程车还是公车回来,但魏纬丞那见色忘友的家伙就得先把他的爱车寄放在那边,改天还要大费周章的过去开回来,一点也不划算啊。」

「哼,」他不是很领情,「那不一样,晓飞学姐你根本就不懂,因为你不喜欢魏学长,所以任他今天抛下你去接谁你都不会在意,但我不一样啊,那是我喜欢的人要他去载她,这怎麽能比啊?」

「谁说我不在意的?我现在就恨不得把魏纬丞这重色轻友的浑蛋给反覆揍个千百遍,临时放我们鸽子这样对吗?」

我跟着他一起义愤填膺,可没想到却起了反效果,助理学弟他似乎也不满意我的这个讲法,噘着嘴、扭过头不再与我继续对话。

而我也识相的闭起嘴直到我们要搭的公车来了才抓着他上车。

等我们到了酒吧之後,魏纬丞和白薏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白薏润将原本上班时都会盘梳起来的包头解放,现正变成一头精致浪漫的大卷发,本质本来就不错的她非常懂得展现自己的魅力,身着一件米白平口低胸短洋装,外头再穿上一件轻薄而微透的长罩衫,若隐若现的,留给人无限遐想。

看看她再看看我自己这一身像在裹肉粽的打扮,我瞬间有点自卑了起来,那个胸那个腰那个腿连我这个身为女人的人都钦羡。

「晓飞姐、学弟你们来啦,真的不好意思,刚要出门的时候我的车子突然爆胎,然後我这一身的打扮也不太方便搭公车或是计程车,所以我才想说找阿丞来帮忙的,是我不够周到,忘记他也要去载你们,对不起……」

本来我是有些生气的,可看到白薏润这衷心道歉的样子,我就是再怎麽有气也发不起来,只能笑着说了声没关系,然後再把生出来的气吞回去。

而那个刚刚在公车站里闹着说不来的助理学弟如今可哪还有刚刚回嘴我的气势,早就摇着尾巴兴奋地晃到人家跟前去了。

「那我们就进去吧!」白薏润边说居然还边顺势的勾住旁边魏纬丞的臂膀,还对他甜笑撒娇,「阿丞谢谢你,我真不知道如果今天没有你的话要怎麽办耶。」

然後那个被撇下的助理学弟瞬间就像只被抛弃的流浪动物,独自蜷缩在角落顾影自怜。

「走吧,」我朝他伸出手把他拉起来,「人家都进去了,我们也别磨蹭。」

虽然最後助理学弟跟我一起进来了,可是表情仍旧是百般的不情愿,入场後他本来打算不和魏纬丞、白薏润他们坐一起,但还是无法敌过白薏润的热情邀约,所以我们只好还是坐到了一块,位置就在吧台前,可以很清楚的看见调酒师还有整个调酒的吧台。

「他们没有酒单,所以可能要等他们的人员过来。」白薏润边说边跟我们介绍调酒,像是要怎麽点、又有哪些基底,而基底们个别的口感与味道又是如何,然後又可以怎麽做搭配才会比较适合,完全就是调酒这方面的行走百科。

虽然我跟魏纬丞好久以前的大学时代也有跟同学一起到酒吧过,可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助理学弟的话就更不用说了,他个宅男牌的妈宝,我估计他大学的时候肯定也没上过酒吧。

「薏润你来啦?哇赛,今天特别不一样,很sexy喔。」一会而後,酒吧的人员前来招呼,好像是白薏润认识的人,「所以这三位就是刚刚你在电话中跟我提到的朋友们吗?」

「对啊,他们第一次来,我刚刚已经跟他们简单介绍过了,看看你要不要卖弄一下你的专业版。」

酒吧人员笑了笑,「你都亲自出马了那我哪还有用武之地?又不是不知道你那爱酒成痴的性子,好了,你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嗯,对,」回答完後,白薏润转过头帮我们相互做自我介绍,介绍完毕就接着问:「你们呢?有想好要怎麽喝了吗?」

「我随便都可以,」助理学弟率先开口,「不过,如果有那种可以马上醉的更好。」

「哇,」那位白薏润说可以称呼他为阿蹦的酒吧人员朝助理学弟竖起了大拇指,「好酒量!好胆量!那纬丞跟晓飞呢?这样好了,要是还不知道要怎麽点的话,不如我帮你们来一杯本店的招牌特调如何?不会太酸也不会太甜,堪称是本店的零负评喔。」

「好,那就那个吧。」我说,而魏纬丞也跟着一起点。

在调酒制作的这段期间,白薏润和魏纬丞仍是维持着谈天说笑的状态,他们俩和我跟助理学弟之间好似隔着一片无形的厚实玻璃墙,与沉默滑着手机的我们简直两样情。

而怪了的是,明明平常也没多关心魏纬丞的我居然会听他们聊天听得比逛网拍还更专心,甚至还有一点想插话告诉他们:「嘿!我们还在这儿呢!」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