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情小丑 — 12 深不見底的瘀傷成了時好時壞的病症(3)

他说出歌名，我默默起身，为他点歌後坐回他身边。

前奏缓缓流出，一个身材高䠷的女子出现在萤幕上，随着旋律跳着热舞，接着男主角便出现，深情地从背後拥抱着她。

我等着孙独浮开口唱歌，他却一直没有拿起麦克风，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电视，重复着开盖、灌酒、放下、再开盖的动作。

「孙独浮？」我试着唤他，他却不理不睬，我只好直接动手抢他手上的酒瓶。

他一把将我推开，粗鲁地说：「你别碰我！」

「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被他一推，火气涌了上来：「我是你的女朋友，不是你的傀儡，更不是无条件供你撒气的对象！」

「你爱我吗？」他悠悠地问。

「甚麽？」我瞪着他：「你是在怀疑我吗？」

「你只要回答，你、爱、我、吗？」

我泄了气：「我当然爱你。如果我不爱你的话，怎麽会跟你在一起？」

「说你是个男人还比较可信。」他嗤之以鼻。

「你这是甚麽意思？」

「以後别再强调你是我女朋友了。」他冷笑：「我做的全部事情、说的那些情话都是虚假的，只为了引你入壳。知道我为甚麽想带你体验那个西方传统吗？因为那是白霓想要，曾经的我却给不了她的。由始至终，你都是白霓的替代品而已。」

他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刺伤了我，硬生生的把我的心从胸口剜出，剁为肉泥。

他把手机从裤袋取出，抛向我：「陆菁菁不是常常偷偷把我跟白霓的东西拿给你看吗？现在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了。」

我一凛，欲辩无从，只好道：「对不起，我只是……关心你。」

「不是在怪你，我知道那是陆菁菁的主意。」他又吞下一口酒：「白霓今天回复我了。」

甚麽？

我顿时紧张起来，急急打开孙独浮的手机查看。

(由於是孙独浮的手机，所以以下的「我」是孙独浮。)

我：生日快乐。00：00

白霓：谢谢你。07：37

白霓：我已经离开香港了，在拍一个MV，日子过得很好，勿念。07：37

我：甚麽MV?07：38

我：霓，告诉我。07：38

我：霓，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找到你。07：38

我：我会找到你的。07：40

白霓：浮，6年了，你该学会放下。07：45

我：我找到你的MV了，那个男的是谁？09：35

对话到此结束了。

我把手机还给了孙独浮，一个念头在我脑中浮现：「MV里那个女人……？」

他点头肯定我的想法：「是她。」

我努力回忆那个女人的样子。

她有一头堆泻到肩上的波浪卷发，五官虽然好看，但也不能说是特别亮眼，唯有那一脸自信张扬的神情令人过目不忘。

孙独浮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人吗？

「她从前是短发。」孙独浮神情冰冷地耸肩：「看，你以为陆菁菁是恶魔，不是的，我才是万恶之源。」

我喉头涌上一阵苦涩：「不……你才不是。」

我坐近了一点，强硬地把他的酒瓶夺下，把他拥入怀里：「这件事你本来可以隐瞒我，但为甚麽你要告诉我呢？你不坏，一点也不坏，不要这麽看待自己。」

一阵酒气传入我的鼻尖，我却一点也不嫌弃地，把他抱得更紧了。

他坚硬的外壳终於解离崩溃，失控地在我怀里哭了起来：「小狂，离开我吧。看着你一点一滴被污染，我原不该有半丝愧疚……不该有的……我想放你走……」

一滴滴冰冷的泪珠沾湿了他的脸颊，我默默地用指腹替他抹乾泪，没有对他的话作出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