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蒂购物中心,促销时段还有十分钟结束,初音认真且迅速地挑选食材。一派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跟在她身後是纯月以及敖威,心思缜密的他俩对於她的正常感到担心。似乎,空调的寒风绕她而行。
「嗨小妹妹,试试我家的炒杏鲍菇吧!」女推销员蹦出来拦下初音。初音试吃一片,双眼忽地一亮。
「好吃!」
「是吧?农香牌杏鲍菇自带甜味,无需姜丝去除异味。无论是炒、焗,还是做成一锅熟都完全没问题哦!」
一锅熟……
「好适合梓鹿呢……」初音小声呢喃,瞬间失去朝气,但仅仅是一瞬间。推销员还没发现她的心绪变化,她早已堆满笑脸要了两包杏鲍菇。
回去的路上,天气早已放晴。空气夹杂着湿气,路边积着一摊一摊的雨水,草地也湿漉漉的。踩在略湿的人行道上,初音依旧走在前头,和平常没什麽不同的背影更让纯月担心。
「我家到了,你们给我吧。」初音停在自家公寓门口,拿过纯月和敖威手中的袋子。
「初音,巧克力还有吗?」纯月忽然抛出这样的问题。
「有哦,自从前年终於研究出制作方法,不用担心库存问题了。」
「那就好。」她担心地看着初音,初音像是有什麽要紧事般催促两人离开。待纯月不放心回头望一眼,初音笑着向他们挥手。
「初音好像……」
「在逞强,我知道。」纯月接下敖威的话。她不是第一次目睹初音那让自己担心得要死的假笑,也不是第一次期待某天初音能大爆发。
夜晚,初音并没有如往常般到梓鹿家吃晚餐。出自於自己对他爽约而赌气、还是单纯地不想看见他,初音心里也搞不清楚。她只遵循自己「我不想去」这份意愿而行动。
下午就把作业写好,她现在围着围裙制作明天给恺梭的早餐。她戴上无线耳机,边听自己喜欢的歌曲,边炒饭。
一份放入微波炉烤,另一份包好保鲜膜放入冰箱,她摘下耳机,再三检查网络的教程,然後看着微波炉的红灯,期待料理在焗烤後香气扑鼻的样子。
不过心里怎麽还有份,自己可以忽略的落寞感?
“唉唉,别想这麽多!”她使劲甩甩脑袋,伸展筋骨後,她栽进沙发拿起遥控器摁开电视,这时正好播放卡通片。
叮咚~
这声音打断她的闲暇时光。
不会是……梓鹿吧?!初音蓦然跳起来,将声量调成静音。她的步调绝对比她现在的心跳来得慢。她看入猫眼一下子虚脱。手也顺便打开门。
「原来是梓朗,担心死我了。」初音拍拍自己心脏把门扉开得更大。
「担心什麽?等等。」梓朗的脑回路转一圈。等等不够,再转两圈。
「你不会是因为得罪我哥才不吃饭吧?」
「才不是!我怎麽可能得罪他。」
「你这少根筋到在平地走路都可能摔跤的冒失娘……确实可能得罪他。」
「冒失娘和得罪人是两回事啦。」初音低声吐槽。
「不是你得罪我哥,那就是我哥得罪你咯?啊,依旧是因为下午那件事吗?」
「那个,你不进来吗?」
梓朗盯着她,初音这样被死盯着看似没事其实背後全是汗了!
「你你看什麽?」
「你挡着我怎麽进?」
初音立刻侧身,梓朗进入玄关。初音的家很简洁,换句话说:虽然必需品还是有,却很空荡,没有很多私人物品。橙光照耀固然温暖,然而掩盖不了主人的孤独。
「姐一个人住?」梓朗坐下,看见电视上的卡通立马调高音量。
「偶尔父母会回家,但平常是自己住没错。」初音走向冰箱,倒杯汽水给梓朗。一阵芝士香扑鼻而来,随即不远处出现「叮」的声音。放下水杯的初音回身小跑向开放式厨房。
「梓朗吃过晚餐了?」梓朗应允。
初音戴上隔热手套,冒着白烟的料理出现在梓朗眼前。那是一顿焗烤料理,金黄色的芝士缠绕着鲜红的番茄、浅褐色的杏鲍菇以及肉片。
「好勒,我开动了!」
汤匙切开外层,梓朗发现里面居然是炒饭。奇怪的组合意外感染食客,让她洋溢幸福的表情。
「我哥刚给我打电话。」
一顿,什麽也遮盖不了初音忽然僵去的笑容。
「他还没回来啊。」
「嗯,他让我和你道歉。」
「下午已经道歉过了,没关系的。」
「有关系。」
一愣,初音看向梓朗。梓朗的样子无论何时都是肃穆,此刻的他拘谨、严肃,眼神不容初音质疑和反驳。
「因为同学的任性把家人扔在一旁不管,被扔下的人不管是谁,就算只有一瞬间,心里多少会难受。我和哥都体验过这种感觉,所以哥很自责。」
「他知道姐你不是个会因此对他发脾气的人,老实说,他更希望你因为这件事稍微骂他一下,把他按在地上打也无所谓。」
「按在地上——在他眼里我是有多暴力。」初音小声抱怨。
「咳咳,後面那句是我加的。总之,没人想看堆满假笑抑或是隐藏伤疤的你。」梓朗一饮而尽,把水杯递给初音。
「你要走了?」
「再倒给我,我要看卡通。」
他的回应瞬间让初音的额头落下三条黑线。
「你的家不也能看?赖在我这看没什麽差别吧。」
「我妈在看肥皂剧,这个点的卡通我没看过。另一方面……」
「什麽?你不会是要零食吧?我家只有巧克力和能量棒没什麽其他的了!」
「巧克力?我能接受。等等不是,我会陪你直到我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