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英雅一脸担忧,吕奕非勾起嘴角安抚她,「我没事,别担心。」

「大哥,我帮你上药。」

她态度强硬,拉他回书房,安置他坐下。

吕奕非盯着忙着在众多柜中翻找伤药的英雅,她原本纤细的身影,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又瘦了几分,都怪他无能,无法将她保护好,累她跟着他一起担心受怕,可是为什麽心中会有一丝窃喜,窃喜她对他的担心?

他对英雅的心态似乎正在往奇怪的路上发展。

英雅一边找一边问:「大哥,这一次不是安雪礼派来的杀手?」

「嗯。她派来的人心态很明确,不伤人只针对我身上的某件物品下手。」

「大哥,你到底被拿走多少东西?」

吕奕非一脸铁青,只觉得窝囊,完全不想谈这个问题。

英雅斜眼睐了他一眼,将他的恼火又无法发泄的委屈尽收眼底。

下一瞬,她马上敛住嘴角的笑意,拿到金创药,她走回他身旁,理所当然的开口,道:「大哥,我要把你的衣服脱了好上药。」

吕奕非挑眉,「英雅,你真把自己当男的?这种暧昧的话语讲得脸不红气不喘。」

「大哥不是认为我是你义弟吗?看见大哥的裸身不碍清白。」她说得大方,其实心头小鹿乱撞。

对她的落落大方,他无奈摇头,他再扭捏,就是他心中有鬼。

虽然真的开始有鬼,但还在朦胧阶段,吕奕非根本无法理清内心那只鬼,到底是怎样的鬼,所以就算了任由她动作。

英雅小心翼翼的脱掉他的外衣,血迹班班的里衣跟着离开,肩上剑伤赫然在目,在血肉中张牙舞爪,她不忍皱眉。

「大哥,你不能想想办法吗?再这样下去,你会体无完肤。」上次伤到背,这次肩膀,那下次又会是哪里,她想到就心惊肉跳。

「你不觉得男人身上有点疤是种值得自豪的标志?」

「大哥,不要开玩笑!」她要为他的伤心疼死了,他还不当一回事,她不自觉在他伤口用力。

「呼。英雅,你小力点,会痛。」他横了她一眼,他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不想承受她故意的使力。

「不是无所谓吗?」

吕奕非不敢再说胡话。

她放轻力道,将药粉洒在他伤口上止血,一边说话安抚他,「大哥,上完药,睡个觉,两三天应该就能结痂。」

她拿过布条准备包紮他的伤口,不放心的再劝说:「大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总有一次,那些杀手会成功的。你到底还要等多久……。」

「不要说了,这事你也不用理,我自有主张。」

他还是不让她帮忙对付那些有异心的吕家人,她有怨的将布条用力绷紧。

「大哥,你真的令人讨厌。」

他措不及防,痛呼,「哇,你谋杀大哥啊。」

「反正,反正你也不在乎我担不担心你的安全……。」她讨厌他不当一回事,她为他的担心害怕,他却什麽都不做也不说。

英雅已久扮男子多年,行动间一向没有普通女子应有的柔弱,此时却是小脸微红,欲怨难言,欲怒还羞的小女儿娇态,整个人娇怒如水中粉莲盛开,可人非常。

「英雅……。」他哑声低唤。他不想让她牵扯进来,她不该过度操累,而且她必须避着奶奶不让她老人家知道她的女儿身。

「好了。大哥想怎麽做,我不问,我知道你不会做无理由的事情。」她霍然起身离开他,不再让自己沉溺在不该有的情绪中。

她知道他自有决定,下定决心不让她干涉就会做到,再闹下去就换她无理。

吕奕非抬手想拉住她,却又颓然放下。

他真的害怕接下来吕家的纷乱会爆发出意外伤害到她,所以他不能说,一说她就会想法子帮他。

两人不自觉体贴对方的心情,却也在不自觉中无法靠近对方的内心。

她不想让气氛继续僵持,说道:「大哥,我饿了。」

「饿?不是要去休息吗?」

「都已经半夜,晚膳到现在也有好几个时辰,再来,刚才我受了惊吓,需要吃点东西压压惊,才能安心睡觉。」

「知道了。」他呵笑,拍了拍几下的手心,夜晚侍候的侍从不多时便一一将小点和热茶送上桌。

她坐定,捻着一个一口,吃着津津有味。

「不生气了?」脾气来的快也去得快,怎麽如此孩子气。

英雅娇瞪他,表示她还在生气,只不过不跟他计较而已。

吕奕非笑笑,不把她一时的负气当一回事。

两个人继续维持表面的和平,似乎人间无大事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