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矿殇:炽欲黑金 — 金山护矿

“啊……”李万群翻身坐起,他睁开眼睛看到黑沉沉的工棚,不禁长出了口气:“哎,作梦都在玩命,这点钱赚的可真熬煎!”“哎呦……”李万群身子一动后背上传来一阵剧痛,禁不住惊呼了出来:一个星期前的那场拼斗他挨了几棒子,现在背上、腿上的瘀伤还没好呢。李万群打开灯,取出药油在伤处揉了一会儿,感觉舒服些了便穿好衣裳,从地当间的蜂窝煤炉子上取了几块烤馍干,披着军大衣走出工棚。

午夜,万物寂静,崔嵬的秦山也已入睡,但黑峪六公里大东沟半山腰的一座金矿坑口上仍旧机器轰鸣,执着的淘金客们依然昼夜不停地向秦山攫取。坑口的生活区内是一座座由彩条布、竹木搭建的工棚,在井下劳作了一天的工人们早已入睡,此刻,两个穿着军大衣的汉子正趴在最外侧的一座低矮的工棚前偷窥。这座工棚里住着工头老马和他新娶的小媳妇,别的工棚里取暖都用蜂窝煤炉子但老马的工棚地当间却烧着个通红的电炉子,矮小的工棚被映得通明、烤的暖融融的。老马四十多岁,在秦山苦拼了四五年拉起了一支工队,赚了些钱,就回乡娶了个十八岁还不到的小女娃,那女娃生得白白嫩嫩的很有几分姿色,此刻她正骑在老马身上激情地挺动着,床下的木板被压得嘎吱嘎吱乱响,女娃胸前的那对小白兔不住地颠簸甩动着,白嫩的胴体在红色的光线映射下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魅惑,趴在外面的汉子透过彩条布上的小洞将工棚内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吗,甚至连女娃左乳下的黑痣都看得见,两人兴奋得难以自控,身子都开始不自觉的发颤了。

李万群走出工棚就被寒冷的朔风吹得打了个寒颤,他裹紧军大衣向矿场走过去,下面黑沉沉的山谷里每一处闪动的灯火就是一座金矿坑口,数千人在这大东沟里风餐露宿淘金圆梦,这些敢背井离乡到大山里求财的淘金客不但能吃苦而且也敢弄事情,富贵险中求是许多人埋在潜意识里的信条,自古以来黄金就是和阴谋、鲜血搅拌在一起的,李万群来到秦山仅仅一个月,对其中的险恶已是深有感受。这个坑口的金老板绰号马骝,原是西安的一个小有权势的倒爷,和李万群有些交情,一年前马骝在秦山投资开了这座坑口,一个多月前坑口打到了一茬好矿,品位在四五十克,闻听消息附近淘金的山狼都红了眼:在秦山,抢坑口抢矿石是很寻常的事情,虽然有政府部门管理但秦山太大了哪里管理得过来呢?再加上好多坑口都没有合法手续,明抢暗夺、弱肉强食就成了淘金致富的捷径。马骝怕坑口被抢就回西安找到了李万群,让他寻些能打的兄弟过来护矿。李万群半年前才从大狱里出来,出了名的能打,马骝说给每个护矿的兄弟一个月一千块薪水,给李万群两千,时值1988年,一千块相当于西安一个国营工人大半年的工资,李万群正处于贫困潦倒中有这种好事怎么会不干。李万群找了二十多个兄弟兴匆匆地来到秦山上,他原以为护矿不过是和地皮混混打打架谈谈判,没想到这些在秦山上淘金的山狼一群群的跟土匪一般,弄起事情来凶蛮无比,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弄了几回事情,好多兄弟被打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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