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少年者,平时恂恂,文理通顺。邑人怜之,为立庙。每祀必供杏花一枝,号双花庙。偶有祈祷,无不立应,因之香火颇盛。"

奏一段折煞故人的西洲曲,年少轻狂、似是而非,而他只折了一支杏花放庙前,尔後,再未提及当年的他。

白露经多年在这商业圈内打滚历练,喜怒再不如以往般形於色,更多的,是沉稳收敛的心绪、更多的,是成为一白家接班人的气度。

白京所铺设的白家虽贵为撑起这附近整个商阈的龙脉,但仍有不少人看她是女人而想打压她进而取代白家的地位,所以白露的身分自然免不了被跟着细查,但每每查到八年前这一段,线索就会跟着断了,彷佛那几年他从未出现过一般,音信杳然。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到⋯到哪去儿来着?」他吟吟地唱着,却无意忘了词只好停下。

他知晓自己的身分是容不得那些儿女情长、分桃断袖之肆的,但每当自己一人时,无意间还是会不小心从嘴角抖落一些情意绵长的辞赋、眼中流露出情到深处意更浓的感慨、举手投足间皆倾泻情动之处的余温。

「想到西洲去麽?小当家。」白京倚在暗褐色的木门上,轻笑了一阵。唱曲唱得专注的白露瞬间回过神来,见来人是白京便收敛了惊诧之色。

「不,就只是曲而已。」

「你都不跟师父说说你的烦恼,喏,怕我捅你是不?」白京自顾自地走了进房将门带上,一屁股便坐上了其中一张紫檀木椅,没好气地道。

「怎麽敢呢?」白露垂下头,敛眸而笑「师父於我的恩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教我如何在这浑浑浊世下生存、给我葬母亲的银子、赎我身还供我吃穿,之前还陪我去母亲坟前上香,我⋯我实在不敢再多麻烦您分毫,只想用下半辈子好好努力报答您的恩情。」

「白露,师父其实⋯」

「白京大人、白露大人!门外有一人自称是当家的故人求见!不知是否该放他进来!」李叔洪亮的嗓音穿透了门,震到了白京和白露的耳里。

「带他来吧。」白露的眼神透着警惕、透着惶恐。

多少年,有多少人踏破了槛皆云是他故人藉此想拿点好处,可多少次、多少回,白露仍愿意推开门迎头张望,只想见见那所谓的故人,如今是何模样,而他如今,身处何方。

「你这又是何必呢?反正一定又是个骗人的小伙儿,倒不如都赶出去耳根子还清净的些。」她面露不耐,烦闷地抖了抖脚「你就那麽想见曾经鸡奸过你的人?」

白露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他仍勉强挤出了个笑容道「⋯没有的事,我就想看看骗人的长相是不是都一个样。」

「你照照镜子不就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