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痛症 — 第四章
事情是怎麽发生的呢？又或者该说为什麽会发生？凌晨旭也不甚明了。
也许是酒精催化，也许是香气萦绕，也或者是看着他的那双眼太过自信明亮，让他忍不住吻她。林妤也只是睁愣了一瞬便将手环上他的脖颈，这也更加鼓舞了他的行动，在男人将女人压上床的前一刻，他瞥见未关萤幕上的聊天视窗，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让他有些困惑，不过很快地被掩盖在情热之後，一切都模糊不清。
凌晨旭醒来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
他往身边一摸，没摸到人，只摸到了了还带有余温的被褥。他坐起身，见浴室的地方开着灯还传出冲水声才放下心来。不久後水声停下，又过了一会，林妤擦着头发从里头走出，身上套着一件长度到大腿的短袖，脸被浴室的热气熏的微红。见凌晨旭醒了也没说什麽，迳自走到书桌前将台灯和萤幕重新打开。
「你等一下要工作？」见林妤不说话，凌晨旭只好开口问道。
「嗯。」林妤答了一声，「你要洗澡吗？」
「要啊。」
「还有毛巾在浴室的柜子里，自己去拿。」
见林妤不想多谈，凌晨旭只好走向浴室将自己清理乾净，顺便也将乱糟糟的脑袋清理一下。等他走出浴室，林妤已坐在桌前，戴着耳机，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动。
「又想看？」见他来了，林妤摘下一边耳机问道。
「可以看吗？」
「这个可以，别的就不好说了。」
「怎麽不好说？」
「毕竟我靠这个赚钱，哪能什麽都让人看？」说完这句话後，林妤又将另一边耳机戴上了。
凌晨旭见林妤开始投入在工作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专注的侧脸，敲打键盘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越来越多的文字浮现在萤幕上。他突然觉得，如果可以一直这样看着她工作、参与她创作的过程好像也挺开心的。正这麽想着，突然跳出了个聊天视窗，依旧是那个他熟悉无比的名字。
“你明天几点有空？我去接你。”
林妤似乎完全不介意凌晨旭就在身旁，自若地回复着讯息。直到电脑另一头的人说要睡了她才回了个贴图把聊天视窗关掉。
看着二人的对话，凌晨旭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摘下林妤一边的耳机，「你为什麽在跟我哥聊天？」
「玹安哥是个很好的谈话对象，不觉得吗？」
「你对他有兴趣？」
「某方面来说是吧。」林妤随意地回应道。
凌晨旭心中本就有些不安，而这些不安随着林妤的各种反应越发放大。他将林妤另一边的耳机也摘下，将她坐着的椅子翻过来对着自己，林妤像是知道他想做什麽便任其摆布。凌晨旭最後弯下身子，双手撑在扶手上，紧盯着林妤的脸。
「我们现在确定关系了吗？」他直视着她的双眼，想从里头找出哪怕是一丝异样的情绪，很可惜，他失败了。
「现在才不到四点，你不用再睡一下吗？」她的眼神依旧明亮，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
「找我有什麽事吗？」
「你说呢？」
「你不说我怎麽知道？」林妤挖了一勺抹茶千层，绵密的奶油加上微苦的抹茶，真是幸福的味道。
「唐心妍喜欢我。」
「这我知道啊，然後呢？」又喝了一口椹果拿铁，幸福的像要升天。
「可是我不喜欢她。」曲玹安倾身看向林妤，「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想做什麽。」
林妤想着：被一个单纯善良的大美女喜欢还不要，真是不知道珍惜。
「我知道，无非是让我装作你女朋友之类的伎俩。」林妤笑笑，「不过为什麽是我？你不怕我跟唐心闹翻我可是很怕的。」
「跟聪明人说话果然省事。」曲玹安也笑了，「唐心妍不会因为这种事跟你闹翻的，至於为什麽要找你，你真的不知道吗？」
「对我有兴趣？」
「你是个很有趣的人。」曲玹安没否认，靠回沙发背上。
「是很有趣的人呢？」林妤又挖了一勺抹茶千层送进嘴里，「还是很有趣的猎物？」
曲玹安刚想解释，却见林妤用食指抵住嘴唇，示意自己的话还没说完。
「我本来以为玹安哥至少会是个当朋友的好对象，看来是我想多了呢。一边说着不喜欢人家一边跟人家约吃饭、看电影，原来所谓的拒绝是这样子的？另一边还想着勾搭人家的朋友，玹安哥，不觉得这麽做有点没品吗？」
曲玹安有些错愕，「我以为你不会在乎这些。」
「因为在乎才会来，平时我的确不太在乎这些事，毕竟狩猎与被猎某方面来说是两厢情愿的事。」林妤举起手机晃了晃，上头显示着正开着录音，「虽然我跟唐心认识不久，但唐心是我在意的朋友，我本来以为经验丰富的人会比较好，但为了避免这种状况，还是单纯一点的比较适合她。」
她拿起桌上未饮尽的椹果拿铁，曲玹安以为那杯饮料会泼到自己脸上，忙用手挡住脸，却听见林妤嗤笑了一声。
「要花钱的。」说罢拿起杯子走到柜台说要外带顺便结帐。
林妤再度回到座位上，见曲玹安看着自己，脸色有些阴沉。她笑着开了口：「玹安哥怎麽用这种表情看着我？我怎麽了吗？」
「你想做什麽？把那段录音给唐心妍听？」
「当然不会，唐心会难过的。」她嘴角下移，眼睛直视着对面的人，「只要你不要再多做什麽，我就什麽都不会做，懂吗？」
「我晚点还有事要先走，为表歉意这次我请客。」这时外带正好送来，林妤对服务生道了谢後便拿起纸袋和包包起身，脸上也换回一贯的微笑。
「不用太感谢我，玹安哥。」
＊
「我回来啦。」
「你怎麽现在才回来？」杨湘颖嘟起嘴，「亏我还帮你买了早餐。」
「我又不太吃早餐干嘛买我的？」林妤有些困惑。
「所谓的早餐：大冰奶一杯。」宋敏熙接过林妤手里的纸袋，「这什麽？」
「跟人在咖啡厅有约，顺便带了你们的份。」
「顺便还都是我们喜欢的，这麽刚好？」宋敏熙挑挑眉。
「我特地挑的，有心吧？」林妤皱了皱鼻子，一脸得意，「唐心的份我先帮她放冰箱，湘湘你可不准偷吃。」
一旁的杨湘颖正低头沉浸在下午茶的幸福中，听到这句话，满脸委屈地说道：「我是那种会偷吃的人吗？」
「当然不是那种人。」宋敏熙笑着看向林妤，「要来细数一下那些离奇消失的食物们吗？」
「泡面、布丁、优格还有切好的水果等等……」见宋敏熙想闹，林妤也乐於配合。
见二人一搭一唱的，杨湘颖的嘴也越翘越高。林妤见她像是真的委屈了，摸摸她的头，像哄孩子似地说道：「我们湘湘这麽可爱，当然想吃什麽都可以吃啦！」
「还是林妤对我最好了。」杨湘颖抱住林妤的腰撒娇，「哪像敏熙，都欺负我。」
「我欺负你？真是小王八蛋。」宋敏熙笑骂道：「以後别想让我帮你带饭。」
紧接着响起的是杨湘颖的求饶声，林妤和宋敏熙戏弄成功後开心的笑声。几个人笑着闹着，等到唐心妍下班回来了，又是新一轮的开始。
这样的生活真是美好啊，林妤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