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高傲灰姑娘的玻璃鞋》 — Chapter1-9

翌日清晨，墨息家附近有一位鬼鬼祟祟的人，不停在他家门前踱步，一下子朝房屋方向前进，下一秒又躲回去草丛间，要不是才早上六点多，路上几乎看不见人，不然早就被抓到警察局里喝茶了。

好的，这位奇怪之人就是江雨凝。

首先，不要问她什麽她会知道墨息家里住哪，她绝对不会说是跟踪跟出来的。

再来，虽然昨天她决定要将自己的心意让墨息知道，但如果墨息真的知道後，她会不会连跟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啊？

可是如果她往生，不就没机会让他知道了？

未免也太矛盾了吧……江雨凝的思绪已经自我打架非常多回合，却始终没有结果。

几乎没入自然里的脚步声，让江雨凝忽然回神，发现墨息刚从家门出来，距离最外层的铁门还有一段距离。

妈呀！江雨凝侧身隐藏在草丛间，目送背着书包的墨息离开家里。

算了算了，反正她也不会那麽早过世，明天再来将录音笔和纯手工歌词及主旋律小卡放到他家信箱也不迟啦，对吧对吧？

江雨凝把东西收进书包便跟上前方的人，但也不忘和墨息隔着一段距离，以免被发现。

在距离候车亭不远处时，江雨凝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伊辰雪。她看见墨息时朝他挥了挥手，後者自然地在她一旁落在。

由於怕被发现，江雨凝不敢靠得太近，因而墨息和伊辰雪的声音她听得不太真切，只能靠读嘴型来读取他们的对话。

约莫是早安你好什麽的。

「反正公车来你会记得叫我起来。」伊辰雪的声音难得大声到江雨凝也听得清楚。

在学姊说完话没多久後，她身子靠着候车亭的铁板，似乎睡着了，朝阳洒在她身上美得像幅画。

十分钟後，在学姊貌似进入深层睡眠时，江雨凝见到了震撼的一幕──墨息竟将伊辰雪的脑袋往自己身上一揽，甚至轻轻吻上她眉间。

江雨凝的心脏蓦然间扑通扑通地狂跳，差点叫了出来，她觉得自己看到了什麽不该看的事情。

如果不是知道伊辰雪学姊喜欢向日耘学长，见到墨息学长对学姊亲昵的举动，任谁都会误以为他们是恋人吧──不然就是性骚扰。

江雨凝心头一紧，有些酸涩，当她视线落在墨息望着伊辰雪的脸庞时，更是吃惊。

平时冷漠的墨息，现在竟露出温柔的神情，注视伊辰雪的目光几乎要化成水一般柔软。

良久，墨息感觉到被注意的视线，他转头巡了一圈，以为是自己多虑、要将目光放回伊辰雪身上时，这才对上了江雨凝的眼。

嗯？那天的学妹。

墨息不见一丝惊慌，仅淡淡地凝视江雨凝，似乎是在等待後者接下来的行为。

被发现了！反倒是江雨凝被墨息吓到，她呆滞了片刻才硬着头皮往前走。

算了，都被发现了，还能怎样？最惨不过被杀人灭口而已。

「学长好。」

「嗯。」

眼看又要被句点，江雨凝吞吞吐吐地问出积压在内心的问题：「学长你……喜欢伊辰雪学姊？」

她话一出口才发现不是很适当，学长不回的机率超高！

没有任何的修饰又直白的提问让墨息难得愣怔，毕竟大多数人类对於不熟悉的人绝对不会问那麽多有关感情方面的事。

奇怪行为是继伊辰雪以来的第二个人。

「嗯。」但墨息却回答了，大概是因为像伊辰雪，他才愿意继续回应吧。

「那……学姊知道吗？」

墨息神情瞬间黯然，江雨凝心中立刻咯噔一声。

「她不会知道。」他说，眼神充满坚毅。

为什麽不是说她不知道，而是用「她不会知道」？难道学长不打算让学姊知道他的心意？

似乎看出江雨凝眼里的困惑，墨息又再次开口：「守护，足以。」

江雨凝彻底被震撼到，因为那四个中文字富含的意义是如此深远又深刻──那最深的喜欢。

所以学长从一开始就是抱持着「守护」的心去喜欢一个人，明明知道不可能，却依旧沦陷……

江雨凝拿出手机，播了通电话：「喂，严叔，你还没开远吧？还是你载我去好了！」

江雨凝不愿再打扰墨息，沿着方才的途径往回走。或许等待公车的短暂时间是他唯一能与喜欢的人相处的辰光。

《何以笙萧默》中的何以琛曾说过：「我很清醒。」很清醒的看着自己，沦陷。

江雨凝再次回首，即便墨息和伊辰雪的身影早已迷你到几乎看不见……